因爲是要引誘丫丫前來救我,所以吳仁興沒有安排人在祠堂這裡留守。甚至,爲了方便丫丫進入,來個關門打狗,祠堂的大門都是大開着的。
下半夜的時候,祠堂外面有了動靜,丫丫來了,她撅着個小屁股,向着祠堂爬了進來。
“別進來,快跑!”我對着丫丫吼了起來。
就在大門的正上方,有一個鐵籠子,那是吳仁興他們弄的。雖然他們人沒有守在這裡,但那鐵籠子應該是跟某個機關連着的,只要丫丫一爬到那裡,鐵籠子肯定就會掉下去,然後把丫丫給困住。
丫丫沒有聽我的招呼,她還在那裡奮力的往我這邊爬。轉眼,丫丫已經爬到了門邊。
“門上有鐵籠子,別進來!”
我這麼一吼,丫丫立馬就停住了。
“快跑!危險!”這時候,吳仁興已經帶着人出現了。
村民們圍成了一個半圓,慢慢向着丫丫靠了過來。丫丫撲閃着一對大眼睛,在那裡左看看右看看的,並沒有感到絲毫的害怕。
丫丫爬進了門檻,那吊着的鐵籠子,嘩啦一聲落了下來。還好,在那鐵籠子即將罩到丫丫身上的時候,丫丫就地一個驢打滾,躲了過去。
村民們在吳仁興的帶領下衝了進來,丫丫飛快地爬到了我的身邊,然後用她的小嘴,咬起了我腳上綁着的麻繩。
“丫丫!”我有些哽咽了,因爲此時丫丫的小嘴,已經被那麻繩給磨破了。從她嘴上破口處流出的鮮血,都已經把麻繩給染紅了。
“丫丫,快跑!”
丫丫沒有跑,她還在那裡努力地替我解着麻繩。我真恨我自己,怎麼就這麼笨?要是我不這麼輕易地被吳仁興他們給捉住,丫丫就不會像這樣以身犯險來救我了。
“丫丫果然是你的親生女兒啊!爲了救你這個當爹的,她連自己的小命都不顧了。你瞧瞧,多麼嫩的小嘴脣啊!可惜被麻繩這麼一磨,全都給磨破了,還流了這麼多的血。你這個當爹的不心痛,我這個外人,看了都心痛啊!”吳仁興在那裡說起了風涼話。
此時的我,恨吳仁興都已經恨得咬牙切齒的了。要不是我被綁得死死的,一點兒都動不了,我定會衝過去暴揍他一頓。
“吳仁興,你還有一點兒人性嗎?”
“秦泣,你不要激動,我們這麼做,也是爲了丫丫。丫丫之所以是個鬼嬰,那是因爲她的身上附着一隻小鬼。只要把那小鬼除了,丫丫就能恢復正常,就會變成一個正常的嬰兒。所以,我們這麼做,不僅是爲了幺店子村好,也是爲了你好啊!你這個當爹的,肯定也不願意自己的女兒讓一隻小鬼把身子給佔了吧?”吳仁興要在以前說這話,我是會信的。不過現在,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我已經把他看透了。因此,不管他說什麼,我現在都是不會相信的。
“我要還信你,我就是傻逼!”我用怒吼,表明了我的態度。
“現在已經由不得你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丫丫身上的小鬼,今天都必須得除掉!”吳仁興揮了一下手,吳彪把祠堂的大門給關上了,如此,丫丫就逃不出去了。
丫丫還在用嘴幫我解腳上的繩子,這時候,曾申先拿了一道符出來,遞給了吳仁興,讓他把那道符貼在了丫丫的額頭上。
吳仁興拿着符,向着丫丫走了過來。不過,丫丫根本就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在那裡幫我解着繩子,就好像吳仁興手中拿的那道符,對她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似的。
“啪!”
吳仁興很輕鬆的將手一拍,便把手中的那道符,拍到了丫丫的額頭上。丫丫轉過了頭,張大了嘴,用眼睛死死地瞪着吳仁興,還哇哇的大叫了兩聲。
丫丫的樣子並不恐怖,但吳仁興卻不知道怎麼的,居然被她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曾道長,快把這小惡鬼收了!”吳仁興對着曾申先說道。
曾申先掐着手訣,在那裡嘰裡咕嚕的唸了起來,一邊念,他還一邊跨着那奇怪的步子。在搞了一陣之後,曾申先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在那裡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吳仁興問。
“不對!不對!”曾申先的兩根眉毛,都快湊到一塊兒了。在表演方面,他還真是挺有天賦的。我知道,他這是又準備跟吳仁興唱一出雙簧了。
“怎麼不對?”畢竟是老搭檔,吳仁興在配合的時候,自然是十分嫺熟的。
“那惡鬼明明就在丫丫體內,照說我的這道符,是能夠鎮住她的。不過,從剛纔的反應來看,好像我的這道符,對那惡鬼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由此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惡鬼的本事啊!”曾申先愁容滿面的說。
“那怎麼辦啊?”吳仁興問。
“這是劫,是幺店子村的劫。沒想到,佘桂花這老婦,居然是這般的毒辣。”曾申先在那裡說起了半截話。
“曾道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能不能給我們說明白些啊?”這話是吳彪問的。畢竟,老是唱雙簧,這戲看着也沒意思嘛!所以,在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來個羣衆演員客串一下的。
“你們想過沒有,佘桂花都已經是七旬老婦了,她幹嗎還生個孩子出來?她是爲了給自己養老?顯然不是。她的身子骨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都沒幾年活頭了,估計孩子還沒上小學,她就該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再說,一個正常的媽,在明知道孩子養不大自己就得死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把孩子生下來的。因此,佘桂花生丫丫,根本就不是因爲她想當媽。她只是把丫丫當成了一個工具,一個養鬼的工具。佘桂花把那惡鬼,養在了丫丫的身上,讓那惡鬼跟丫丫同命相連。說簡單點兒就是,只要丫丫還有一口氣,那惡鬼就滅不了。要想除了那惡鬼,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丫丫死。”曾申先在那裡唾沫橫飛的忽悠起大家來了。
“她爲什麼要這樣做,不管怎麼說,丫丫都是她的親骨肉啊!”吳仁興在那裡誇張地拍着胸脯,裝出了一副無比痛心的樣子。
“養惡鬼這種事,紙是包不住火的。因此,佘桂花肯定能料到,只要事情一敗露,肯定會有正義之士出手,除了那惡鬼。她把那惡鬼養在了丫丫身上,一個無辜女嬰的身上。要想除了惡鬼,必須先殺丫丫。你覺得,像貧道這樣的正義之士,還能忍心動手嗎?”曾申先說。
“那怎麼辦啊?”吳仁興爲難了。他這爲難的表情,雖然是裝的,但看上去真的不像是裝的。
“先把丫丫關起來吧!佘桂花這種養惡鬼的方法,雖然讓除鬼很不方便,但她同時也等於是給那惡鬼拴了一根鐵鏈子,讓那惡鬼不能離開丫丫的身子。”曾申先說着,指了指大門口地上的那個鐵籠子。
吳仁興只是使了個眼神,吳彪便很主動的跑了過去,把那鐵籠子給拿了過來。
“不許把丫丫關到籠子裡!”我現在能做的,只有聲嘶力竭的吼。不過,我就算是吼破了嗓子,也是沒有絲毫的作用的。
吳彪拿着鐵籠子過來了,他像揪小狗一樣,一把揪住了丫丫的頸子,然後咚的一聲,把丫丫扔進了鐵籠子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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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吳彪關上了鐵籠子的小門,吳仁興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大鎖,“咔嚓”一聲把那鐵籠子給鎖住了。
丫丫用小手在鐵籠子上亂抓,把整雙小手都抓得血淋淋的了,不過那鐵籠子,卻沒有被抓破半點兒。
“你們還是不是人啊?你們沒有看到丫丫的手都抓破了嗎?她僅僅只是一個嬰兒,你們卻這樣對她!”我在那裡咆哮了起來。
“抓破了好,這流的血越多,躲在她身體裡的惡鬼,就越待不住。要能把那惡鬼給逼出來,不僅能把惡鬼除了,還能保住丫丫一條命。”曾申先十分淡然的說道。
我之前只是覺得,曾申先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不過現在看來,他跟吳仁興一樣,也是一個沒有人性的傢伙。
“對一個嬰兒都能如此的殘忍,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道士,我看道家先祖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我破口大罵道。
除了吳仁興和曾申先,在丫丫用手抓鐵籠子的時候,別的那些村民,都是把頭轉到後面去了的。把一個嬰兒關在鐵籠子了,看她用手抓籠子,還把小手抓得血淋淋的。這畫面,只要是一個正常人,都是不忍心看的。
村民們都還是有良知的,他們也不想讓丫丫這個樣子。不過,吳仁興和曾申先這雙簧,實在是唱得太好,太逼真了,矇住了村民們的心,所以他們纔在這裡當起了幫兇。
“我們都出去吧!那惡鬼聰明得很,她知道像這樣做會讓大家不忍心,所以才故意把丫丫的手指頭給抓破的。我們不在這裡看,她就不會再亂抓了。”吳仁興不愧是個領導,這話說得,那是相當有水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