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偏在禪堂說道家

九九、 偏在禪堂說道家

昨天“夏日風景”朋友說:“沒有目標的故事情節會有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扇子好生想了一夜,覺得自己的書可能確實存在這個問題,遠景目標有,但近景目標不明確。估計會妨礙讀者的興趣。於是扇子決定,加快一些速度,描寫細節時避免過多糾纏。準備用十章左右把一些事情做個了結,讓樑豐逐漸輕裝上路,大展拳腳。估計一些人物會比原計劃提前出場了,包括范文正公、包孝肅公、狄武襄公等等,敬請書友們關注。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是樑豐看到兩個老狐狸奸笑的第一反應。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誠惶誠恐談不上,老老實實也差不多,行禮,唱喏樣樣到位。兩個半老頭子手臂虛伸,寒暄看座。樑豐規規矩矩坐在蒲團上,等候下文。

沒有下文,兩人依舊鬥茶,此時正該丁謂分茶,丁謂提壺高低點動,水柱氤氳,瞬間茶碗麪上緩緩幻化出遠山、春水,也許是老丁還不滿意,稍稍一頓,朝山水間的空白處點去,似乎想要化出一葉小舟,誰知用力過重,觸面旋即擴大,不見清靈小舟,只有一個大圓霎時填滿了茶碗,所有功夫頓時白費。

丁謂“唉”地一聲,輕嘆道:“輸了。”放下提壺,兩眼望着窗外翠綠欲滴的斑竹,只見那斑竹隨着清風嘩嘩輕舞,丁謂雙眼隨着竹枝擺動而變幻不定,臉上有遺憾之意。

忽然轉過頭,似笑非笑斜眼看着樑豐道:“你一來,老夫居然無法靜心,呵呵,這一碗茶輸得冤枉。”樑豐知道他不是故意斜眼,生理缺陷而已,並不在意,低頭拱手:“來得不巧,攪了相公雅興,恕罪恕罪!”

“呵呵,哪裡真的怪你呀,老夫找人背過而已。”

樑豐心裡一動,忽然明白他想說什麼了,茲事體大,不敢搭話。只是靜靜坐着,眼觀鼻、鼻觀心。

果然,丁謂緩緩誦道:“‘如人在荊棘林,不動即刺不傷,妄心不起,恆處寂滅之樂,一會妄心才動,即被諸有刺傷。’玉田小友,妄心已動,如何滅之?”

丁謂這話出自《大寶積經》,意思是在荊棘叢裡,老老實實坐着不動,就不會被刺到。如果挨不住了,想伸伸胳膊踢踢腿什麼的,保準要倒黴。表面意思是自己心亂了,所以分茶沒成功,是妄心起的緣故,實則暗示自己目前狀況很爲難,不知道如何解脫。

樑豐本來立即想回他一句“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的,忽然覺得自己總是被這些故作神秘高深的老頭子們試來試去,有話偏不好好說。自己說得對,對方假裝讚許點頭,彷彿早知如此;自己說得一旦不合對方心意,馬上翻臉訓斥跟訓孫子似的。

他本來就不是個肯吃虧的,前幾天在馮拯家裡被訓了一頓,窩火已久。今天見丁謂明明有難處想找自己出主意幫忙,偏偏還擺出一副“大爺是在考你”的臭架子,不由一陣煩躁。心道:“你跟老子打機鋒,老子也偏不和你好好說話,咱們驢脣馬嘴亂扯便了!”

“孰能濁以澄靜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樑豐貌似不相干地答道。

丁謂愣了一下,若按出牌套路,現在是在廟裡,自己說的是佛經,對方也該說佛經回答纔對?哪知這小子居然不按規矩,蹦出來的是《道德經》,丁謂有些不適應。好在那玩意兒他也熟得很,明白意思是說“誰能在浮躁的心態裡迅速沉靜下來,誰能不被紛亂的事務所動而繼續發展自己。”下面還有兩句“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弊不新成。”

“唉,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知易行難,世人有幾個做到?”丁謂又試探道。

“天地之間,其尤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樑豐答道。

丁謂有些鬱悶,又道:“如來嘆阿彌多如來十種發心,於中各隨念發,若念當欲生彼,當即得生彼。世尊!何者是十種發心於彼處生?”

這句語出《發覺淨心經》,答案丁謂自知。只是這時候丁謂不知不覺跟着樑豐跑偏得厲害,本來想用打機鋒的方式和他含蓄地商量事情,哪知道這小子故意東拉西扯,搞得老丁本來想幹啥都忘了,只顧着跟他比賽鬥法。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樑豐下定了決心,隨你來多少佛經,老子只是一部《道德經》和你整!

果然,丁謂終於抓狂受不了,怒道:“這裡是佛門,你怎麼總以道家相對?”

樑豐也煩躁道:“相公明明有事就說事,爲什麼偏偏要東拉西扯猜謎語?誰規定在廟裡就要說胡話(佛話)?改天去道觀小子陪相公唸佛經!”

丁謂沒想到這同學火力恁壯,居然敢跟自己對吼。一下子愣住,轉念一想,是啊,老子有事說事,繞來繞去幹甚?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錢惟演一直冷眼旁觀,見樑豐老是不上道,心裡發急,手裡捏汗。剛纔見二人吵起嘴來,嚇了一跳。眼見丁謂笑得歡暢,才鬆了一口氣。

丁謂大笑,樑豐只是微笑不語。

“呵呵,好、好,這一局,老夫又輸了半子啊。”丁謂終於認栽,不過甚是暢快。

樑豐抱拳低頭道:“相公明白四達,哪裡輸了?只不過身在局中,猶豫不決罷了。”

“嗯,你已知道了?”

“沒有,是猜到的。”

“猜到什麼?”

“猜到相公有爲難事,又不好向別人啓齒,只好尋了小子來發泄一下煩悶。至於是什麼事,小子不知道。”

真奇了怪了,繞來繞去,還是不能明說。爲什麼不能明說,數不出口哇!

丁謂感覺到自己和雷允恭被人陰了,陰得厲害。事情要從勘定趙恆墓地說起。

按老趙家第一代皇帝趙匡胤時立下的規矩,趙家祖墳位置基本定在河南府鞏縣(現在的河南鞏義縣)境內。趙恆是趙家第三代死於任上的皇帝,之前已經大致找好了地方,就是鞏縣蔡莊的臥龍崗上,臥龍崗,光聽這名字就來神,這可是龍睡覺的地啊,不埋皇上都可惜了。

選址工作一律由司天監的同志完成。具體負責這項任務的就是司天監提點邢中和。他是司天監第一把手,理所當然對山陵選址要親力親爲,親自查勘。

就在幾天前,雷允恭作爲山陵副使去視察工作,邢中和親自陪同雷公公滿山轉悠,並指給雷公公看了選好的墓穴。皇帝的墓穴當然不能稱爲墓穴,得叫皇堂,按規定必須下深五十七尺,必須高出地面三十九尺(這規定也不知道誰搗鼓出來,不知道計算的公式和依據是啥,反正得這麼幹),折算下來,皇帝的屍首要埋在地下大約十幾米深左右。

雷允恭可不懂這個,也沒必要懂,他的責任無非就是審覈預算,組織施工,定期旁站監理,確保安全生產百日無事故等等。至於跳大神看風水這些事都交給邢中和他們來幹。

若是按這個分工,基本就不會出什麼事了。可是偏偏這一天,也不知邢中和這廝抽了什麼風,給雷公公指出皇堂所在的時候,鬼使神差又加了一句:“其實啊,先帝爺的皇堂選址這裡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還在上面吶。”說完手一擡,遙指臥龍嶺更高的地方,大約有兩百米遠處。老雷挺奇怪:“那兒有什麼好的?”

“公公你是不知道啊,那地方宜子益孫,旺得很。很有些像汝州秦王墳。”邢中和悉心解釋道。

“那爲什麼不選哪兒?既然這麼好的話。”雷允恭更奇怪了,官家一直以來都是生得多死得多,養活大的只有當今官家一個。對於皇家來說,繼承人是第一大事,人都沒有,那還叫家天下嗎?雷允恭領着內侍省押班的頭銜,第一大太監,當然要替主子操心這事兒。

“呵呵,這不是怕那底下有水有石頭麼?所以安全第一,還是選了這塊地面軟,和點的、乾燥、沒石頭。先帝爺睡下去,保準不被硌着泡着。”邢中和老實厚道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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