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櫟華宮中已經亂成一團,內侍們端着熱水藥物跑進跑出,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發出半點聲響,就會招來無妄之災;老秦國醫足足來了十幾位,此外還有櫟陽最有名的幾個產婆子,臨時組成了一個‘專家團’,正在緊張商討應對之策。
宮院中站滿了老秦臣子。這個時代君臣間隔閡不深,還沒有後世內宮不許大臣擅入的規矩;除了心急如焚在院中走來走去的嬴渠樑外,上大夫甘龍、中更菌改、公孫賈等人得到木戎異早產的消息後,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趕了來。
伯公子贏虔也到了,他剛剛趕走了胡言亂語的公子少官;這貨的呆病又發作了,說什麼他已經明瞭男女之事,跟母馬生小馬就沒什麼本質的不同,嚷嚷着要去軍營找個馬伕來幫忙接生,那麼大個兒的馬駒子都能接生下來,何況是我家駟兒?
當日嬴渠樑要白棟賜名,白棟乾脆一賭到底,若是生了男孩子,就叫贏駟,結果公子少官每次見了木戎異就衝着她的肚子叫駟兒,弄得木戎異又是害羞、又是開心。
贏連近來身子越發虛弱,卻還是拒絕了範強命人搬來的靠椅,雙手中四個石球被他弄得啪啪亂響。驪姜卻反常的沒有勸阻他。雙眼緊緊盯着木戎異所在的宮室。顯然比丈夫更爲緊張。兩人身旁站了個滿面虯髯的老者,穿着不像是貴族士大夫,衣袂飄飄,領口開得極低,袖短腰窄,倒像是白家商社的那些遊俠兒;這老頭兒的脾氣似乎比菌改更爲火爆,每每與甘龍對視,立即就會瞪起眼睛。好像是要吃人一樣,甘龍都懶得理他,微哼一聲轉過頭去,氣得他兩眼冒火。
“宮水已破!胎兒若不能及時產下,就有性命危險,我等看過了脈像,夫人的脈搏洪沛有力,早產也不過半月而已,算不上有多大的困難。你們幾個婆子卻是在做什麼?竟然遲遲無法接生小公子,若出了什麼意外。我們這些醫官固然丟官丟命,你等也要被活活鞭怠至死。這可是仲公子的骨肉,老秦的血脈啊!”
如此場面讓十幾名醫官心驚膽戰,爲首的秦醫官偷偷看看贏連,板起臉訓起了產婆子們。話中的意思卻是醫官們沒有責任,木戎異脈像洪沛,雖有早產也不該有失,若是真有什麼意外,那就是這些婆子的問題了。
他的話音未落,就見一個產婆子滿面驚惶地跑出宮室,不等衆人詢問,已是撲通一聲跪倒塵埃,嚎啕大哭起來:“君上,夫人!孩子孩子”
“孩子如何了!”
手中石球驟然停止轉動,贏連那雙半睜半閉的老眼猛然睜開,寒光閃閃、緊緊盯在了婆子面上,婆子頓時打了個哆嗦:“孩子生生不出啊,怕是怕是寤生!君上饒命,夫人饒命啊,不是婆子”
贏連目光抽緊,忽而冷笑起來:“來人,將這些婆子拖出宮門,活活鞭死!一衆醫官,同受四十皮鞭!”
“君上且慢!究竟是不是寤生,可否讓盧醫先生先行看過?”
衆醫官和產婆子正要嚎啕哭求,宮門處急匆匆走進了兩個人來,前面那個年輕人一聲高呼,當真是救了這幫倒黴蛋。秦醫官看清了來人面孔,頓時大叫起來:“君上、夫人!是白左更,是盧醫先生,兩位神醫到了!”秦越人有當代扁鵲之稱,秦國醫官雖然羨慕嫉恨,卻不得不承認人家是神醫;白棟就不同了,衛無害因他而死,畢竟兔死狐悲,何況他手段百出,如何看都不像個專業的醫者,秦醫官私下對白棟就沒少了非議,如今性命攸關,卻是第一個承認白棟是神醫了。
“平安郎,盧醫先生!你們來了就好,快快救救戎異吧!快救救她”
嬴渠樑眼中只剩下了白棟和秦越人,竟然直接越過老贏連和驪姜,一把抓住白棟的手唸叨個不停。堂堂的秦國公子,竟與後世那些心急親人病情的病人家屬沒什麼不同。
自從卜戎異進了宮室,他的腦袋就沒清醒過,心裡一忽兒懇求上天保佑母子平安,一忽兒又想到萬一有了意外,自己該如何自處?卜戎異與他患難與共,彼此傾心相愛,實在比不得那類父母安排的政治婚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是錐心之痛。與卜戎異的安危相比,什麼秦國公子、什麼老秦君位,都是狗屁一般的東西!
白棟點點頭,也顧不上拜見贏連和驪姜,與秦越人大步進了宮室,他這個神醫雖然是假的,卻在後世處理過無數的醫療糾紛,光是看產婦生產的錄像就不知看了多少,說到這方面的經驗,也未必就比秦越人差了多少。
人命關天,秦越人也顧不得男女之防,命驚慌失措的侍女們退下,淨過雙手,從卜戎異上腹摸起,直到臍下;好久才收回雙手,輕聲安慰了卜戎異幾句,拉了下白棟的衣袖,轉身就往外走。
白棟面色一沉,卻沒有多說多問,也隨秦越人走出宮室,估摸着卜戎異聽不到了,才壓低了聲音問:“真的是寤生?”
“若是寤生,老夫還可用針刺法令胎兒瞬間收腳,只要產婦配合的好,一樣可以生產,可惜是橫位!”
“胎位橫移!”
白棟面色大變,好你個贏駟小子,要橫行天下也不用在孃胎中就練習吧?這是要折騰死你娘麼?
“不用猶豫了,知道你是老秦臣子,有些話說不得,老夫不怕,就讓老夫來說吧,諒那老秦君臣也不會將我這個當代扁鵲如何。”
秦越人拍拍白棟的肩膀,大步走到贏連和嬴渠樑面前:“君上、仲公子,不是寤生,是比寤生更可怕的橫位!盧醫也無能爲力”
“當代扁鵲盧醫先生都無能爲力啊,婆子們冤枉!”
“臣等冤枉,求君上寬恕”
聽罷秦越人的話,那些醫官和產婆子齊聲叫冤。莫說是戰國時代,就是到了後世明清,遇到這類胎位橫移也是一屍兩命的結果。
“不!我不信!盧醫先生,平安郎!你們一定有法子救戎異的,是不是?平安郎,你是清溪高徒,鬼谷先生的學生啊!你連死去的苦酒姑娘都能救回,怎會對活生生的戎異無法?救救她、救救駟兒,駟兒的名字還是你取的”嬴渠樑一把抓住白棟衣袖,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渠樑,放開白左更。堂堂秦國公子,成何體統!”
贏連微微嘆息,自己看重的兒子無後,伯公子贏虔卻有了兩個兒子,爲老秦計,縱然贏虔只是庶出,也要立他爲儲君了;驪姜目光閃動,看看自己的親生兒子嬴渠樑,又看看贏虔,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君上且慢,剛纔只是盧醫先生說了無法,臣下可沒說過。不過是胎位橫移而已,臣下以爲雖有危險,卻還是有法子救的”
“平安郎,二哥就知道你有辦法!好兄弟,二哥欠你良多!”
“小子,你此話當真?”
“小子,本夫人就知你有辦法!”
“白左更原來纔是當代的神醫、扁鵲!佩服,佩服啊”
連秦越人都判了卜戎異母子的死刑,白棟卻說有救,此話一出,頓時人人震動。
秦越人微微皺眉:“小子,你可不要胡說。老夫是摸過的,似這般胎位,無人能解,你能有什麼法子?”
他卻不是因爲白棟當衆推翻自己的結論而惱怒爭執,是怕白棟年輕妄爲,不知厲害。
“呵呵,我聽說盧醫先生不僅精通婦方兒病,還是位內外科聖手,精研人體骨骼、對人體內各大臟器瞭如指掌,所以世人都說先生有雙可以看透人體的眼睛。既然如此,先生爲何不曾想過將嫂嫂的肚子劃開,然後取出胎兒呢?”
白棟笑着看向秦越人,不知這位當代神醫是否能夠接受現代剖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