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們以後就住在這裡吧。 ”看着面前各式各樣的玩具,念兒拉着趙紫茜的衣袖可憐巴巴的說道。
趙紫茜心中五味陳雜,只是苦笑着點了點頭。
小小年紀的念兒只當是趙紫茜答應,一聲歡呼,顛兒顛兒的跑到一邊玩了起來。
“唉,始料未及啊,這個熊大彪竟然這般的厲害,怕是我無爲教衆兄弟沒人是他的敵手了啊。”趙文易嘆氣說道,這麼好的人才,自己當年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他發愁,蔡文遠也是緊皺眉頭。“是啊,關賢弟那般勇猛的人都傷成了那樣,這可該怎麼辦呢,唉。”
“要說這熊大彪,畢竟和咱們無爲教淵源不淺,不若咱們想些辦法和他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他投靠過來。如果能成功,那可是事半功倍啊。”那羅伊試着說道。
蔡文遠眼前一亮,隨即有搖了搖頭:“怕是沒有可能了,他是鄭四海的大弟子,而鄭四海又是死在咱們手中,這個疙瘩根本沒辦法解開啊。”
“呵呵,當日鄭四海死的時候他又不在場,再者說,鄭四海是自己動的手,就對熊大彪說他鄭四海是心懷愧疚,沒臉再活在世上才自殺的,說不定熊大彪會相信啊。”那羅伊媚眼輕佻,四處放電,惹得衆人一陣陣厭惡。這個老妖‘精’,都不瞧瞧自己什麼年紀了。
“說的倒也對,如今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事情成了自然是好,就算是不成也沒什麼損失嘛。”趙文易拍板做出了決定,就姑且試上一試吧。
那羅伊一聽趙文易同意了自己的辦法,不由瞟了臉‘色’訕訕的蔡文遠。這個渾蛋,自打那日死裡逃生,就再也沒搭理過自己,虧得老孃還整日惦記着他。
她這番表情,自然是落在了蔡文遠眼中。臉‘色’一變,蔡文遠心中不由有些生氣,這個臭娘們,今晚非得好好地教訓她。
“不過事情成不成都無關緊要,熊大彪只不過是匹夫之勇而已,面對二十大軍這又算得了什麼,呵呵。”看着衆人神情有些低落,趙文易忽然笑道。
衆人紛紛點頭稱是,畢竟被一個叛徒搶走了所有的風頭,心中還真是有些憋火。
“今日的事情沒成功,不過咱們也不能被這麼一點小事絆住了腳。軍師,你詳細安排一下,明日一早用過飯便開始攻城吧,不必拼盡全力,先探探城內虛實。”趙文易對着蔡文遠囑咐道。
“是。”蔡文遠躬身應是,說道:“教主,時辰不早了,那屬下便告退了。”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起身,這宅院雖大,大家卻是住不得。這忠國公的府邸不但變成了教主趙文易的行在,而且身不在大軍之中,任何人都放心不下。
豎日清晨,正當養‘精’蓄銳一天兩夜的叛軍‘精’神抖擻的準備享用早餐粗糧粥外加糠窩窩的時候,陣陣香氣隨着北風瀰漫了大營的各處角落。
“怎麼回事,這大清早的,是誰在偷着享用‘肉’湯?”長了一隻狗鼻子的安盛和尚嗅着香味鑽出了自己的營帳。沒有了那陣陣腳臭,這‘肉’湯的香味變得更加真切。聞着這樣美妙的香味,原本就有些肚子餓得安盛和尚忍不住吞了幾口口水。
“怎麼回事,本軍師不是已經傳下令去,從軍士到將領都是一視同仁嗎?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膽敢享用‘肉’湯?”同樣嗅着香味走出了軍帳的蔡文遠黑着臉問道。
“啓稟軍師,這味道像是從北營傳來的。”身邊‘侍’衛早已聞了將近一刻鐘,倒是將味道的來源斷定了**不離十。
北營駐紮的黃萬里的人馬,這廝對自己這個軍師一向不怎麼服氣,莫非正是他故意和自己作對?
想着這些,蔡文遠決定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地在衆人面前樹立一下自己的威望。若真的是黃萬里在頂風作案,那自己要用軍師的身份好好地懲戒他一番,看日後誰還敢將自己的命令當做兒戲置若罔聞!
有了計較,蔡文遠帶着手下‘侍’衛氣勢洶洶的出了中軍大營直奔北營,騎在馬上已是昂首‘挺’‘胸’,擺足了軍師的架子。
此時此刻,北營的叛軍也是‘亂’哄哄的一片。原本還以爲能用這糠窩窩填飽肚子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可是現在聞着這股‘肉’湯的香味,眼前的糠窩窩瞬時間便變得讓人難以下嚥。
“***。”黃萬里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滿是羨慕嫉妒恨的看着炊煙裊裊的南京城頭。***朝廷也太富得流油了,這大清早的竟然給軍士們食用香氣如此‘逼’人的‘肉’湯,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都愣着幹什麼,立刻填飽肚子
“將軍,軍師來了。”就在這時,‘侍’衛匆匆趕來,臉上滿是慌張之‘色’。軍師黑着一張臉,分明就是來者不善嘛。
黃萬里倒是絲毫未怕,反而冷笑一聲轉身進了自己的軍帳。他來的正好,當日教主將籌集軍糧一事盡託與他,瞧瞧他辦的這差事,竟然讓弟兄們頓頓糠窩窩。如今城中官軍就連早飯都是‘肉’湯,看他這次臉往哪裡擱!
“黃將軍,外面的‘肉’湯的香味是怎麼回事,本座需要你的一個解釋。”剛一走進軍帳,蔡文遠便咄咄‘逼’問道。
“我說蔡兄,你問我,我問誰去?”蔡文遠滿臉不屑道,說罷這話便高高的揚起了頭,根本每個蔡文遠留絲毫顏面。
“你……放肆!”這態度立刻便‘激’怒了蔡文遠,只見他雙眼一瞪,喝問道:“黃萬里,本座遵大帥令,三令五申各部均要將領士卒同甘共苦,更要想盡一切辦法節約糧草。今日,你爲何擅自做主讓所部人馬享用‘肉’湯?”
黃萬里也不是好惹的,冷聲道:“軍師,今日攻城一戰,弟兄們就要拋灑熱血拼死一戰。你這個教主任命的軍師,卻只用可憐巴巴難以下嚥的糠窩窩讓弟兄們果腹,你難道不覺得慚愧嗎?現在竟然還敢大言不慚的站在這裡訓斥本將,別說沒有這事了,就算是有,你又能耐我何?”
黃萬里這樣的挑釁大大出乎了蔡文遠的預料,一時間竟然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急道:“你、你大膽!”
心中一急,倒是忘了細細品味黃萬里話中的意思。“好你個黃萬里,擅自違反軍令不說,還敢對本座出言不遜,本座這便到教主面前呈報此事,看你如何收場。”
黃王立呵呵一笑,“軍師,本將只是實話實說,何來的出言不遜?若是你不相信,大可問問衆家兄弟。再着說了,你說本將違反軍令,可有什麼憑證?”
“還敢狡辯。”蔡文遠被他氣得不輕,看這情形,這黃萬里分明是不打算善了了。“‘肉’湯香味自你北營傳出,這不是證據又是什麼?”
話音一落,不但是黃萬里,就連軍帳之中的幾名‘侍’衛也放聲大笑起來。這軍師的雙眼難不成長錯了地方,自打進了北營,難道他沒有發現兄弟們手中的都是糠窩窩嗎?
“我說軍師,你可要查清楚了,若是按照朝廷法令,誣告者可是要反坐的。”黃萬里瞥了蔡文遠一眼笑道。
蔡文遠不由一怔,恍惚間想起了什麼。未曾說話,轉身腳步匆匆的出了大帳。
一陣查看,心中的猜想竟然被證實了。闔營也沒發現有一處鍋竈在煮‘肉’湯,那這香味……
“軍師,你看城頭。”身後‘侍’衛用鼻子嗅了老半天,總算是發現了蹊蹺之處。這香氣依舊是忽遠忽近,分明還是從遠處飄來的嗎。
蔡文遠回頭一瞧,頓時也明白過來。只見城頭煙霧瀰漫,分明就是在生火造飯故意給自己看的。
“該死的東西。”暗罵一聲,蔡文遠自殺的心思都有了。就在剛纔,自己一心想着難爲一下黃萬里,竟然沒有注意到諾大的軍營之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哪些行軍鍋裡面煮的是什麼,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城頭的情形。
丟人丟到這份上,蔡文遠倒是沒有落荒而逃,定了定神轉身返回了黃萬里的大帳。
進入帳中,蔡文遠也不提及‘肉’湯香味一事,而是直接說道:“黃將軍,遵教主令,半個時辰之後你率領所部將士對南京城發起攻擊,沒有本座的命令,就算傷亡再重,也不能擅自退兵。”
“放心,本將麾下的將士個個都是英雄好漢,用不着軍師你再三叮囑。”說罷這話,黃萬里竟然看也不看蔡文遠一眼,起身直直的出了軍帳。
被人撂在一邊,蔡文遠的心情可想而知。怒極反笑,對着空空如也的座椅,蔡文遠冷笑道:“山不轉水轉,日後有你好瞧的,哼!”
“馬大人,兄弟們都等不及了,咱們是不是開飯啊?”城頭守將巴巴的跟在二蛋哥身後說道。
經過多次不厭其煩的哀求,二蛋哥心願得嘗,領了今日的城頭值守將領一職。今日叛軍攻城已是毫無懸念的事情,能做今日的值守將軍,二蛋哥也是深感榮幸。與此同時,心中也暗暗的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贏得一個開‘門’紅。
“告訴弟兄們,鍋裡的‘肉’都可以吃,但是這‘肉’湯得留着。湯越煮越濃,香味也是越來越濃,讓城外的叛軍好好享受幾日。”二蛋哥得意洋洋的說道,如此香的‘肉’湯,就不信勾不起叛軍羨慕嫉妒的心思。
“末將明白。”手下將領歡快的應了一聲,轉身扯着嗓子把軍士們期盼已久的命令傳達了下去。“弟兄們,敞開了吃!”
城頭一陣歡呼,早已被撲鼻的響起夠起了饞蟲的將士們立刻投入到了一場‘慘烈’的搏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