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文易同意了自己的建議,鄭山川也就不再猶豫什麼,應了聲是,起身走了出去。
“心慈手軟,這一點上誰也比不上蔡文遠啊。難道不知道曹‘操’曾經說過寧願我負天下人不怨天下人負我的話嗎,成大事者可不能拘泥太多。”趙文易嘀咕了一句,隨手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封皮紙上赫然寫着四個大字:三國演義!
此次遵照張居正的意思派粥,規模可是不小,大明朝各府各縣多多少少都有幾處派粥的攤點,清水米湯雖不足以免受飢餓,但至少是不會被餓死了。
不過這可不是派粥的標準,只不過缺少監督,很多籌集來的糧食經過衙‘門’之後便大大的縮水了。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阻擋百姓的情緒高漲,畢竟蒼蠅再小也是‘肉’,總好過要餓肚子。所以每天開始派粥的時候,粥棚之前總是排着長長隊伍,木桶裡的粥舀不乾淨,人們是不會散去的。
這樣的情形高居廟堂的張居正是看不到的,不然他將更加深切的體會到這商稅十稅二究竟爲朝廷帶來了什麼。
想着這些,沈崇名擡腳向前走去。憑着兩名膀大腰圓的‘侍’衛在前開道,這廝倒是一路無阻的走到了粥棚之前。
清水一般的米湯,沈崇名的思緒頃刻間便回到了當年的在河南賑災時的情形,同樣的米湯,同樣的**!
若是當年,氣血方剛的沈崇名早就發狠收拾這些坑害百姓的畜牲了。可是時過境遷,他也知道單靠這種暴力手段只能是治標不治本,就算是在這南京城發飆一次動用手段整治幾個貪官污吏又能如何,天下間這麼多受苦受難的百姓自己能拯救的過來嗎?
深吸一口氣,沈崇名轉身就走,背後滿是不解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他。這位大官人莫非以爲大傢伙在此等候是爲了吃什麼山珍海味?所以這才擠進來瞧了一瞧,瞧他剛纔那副樣子,滿是失望的情形,定然是這樣了。
“張居正,你誤國啊。”回到自己的國公府,沈崇名忍不住摔了東西,這段日子藏在心中怒火總算是徹底的爆發了。
摔了東西,往日還算是溫文爾雅的沈崇名站在自己‘門’前跳腳大罵,活脫脫一個潑‘婦’在罵街的架勢。
“老子辛辛苦苦爲朝廷建立的一點家業,就這麼被你這‘混’賬王八蛋三下五除二給糟蹋了個乾乾淨淨,你個龜孫,往日真是錯看了你。什麼千古變法第一人,狗屁不是!”……
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一直緊緊跟隨他的二蛋哥和聞訊趕來的肖二少卻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以前也沒聽說沈兄和那張居正有太多的‘交’集啊,現在聽他話中的意思,怎的像是兩人有什麼‘交’往一般,莫非是傳說中的神‘交’?
就在二人還在胡‘亂’琢磨的時候,狂罵了一刻鐘的沈崇名總算是消停了下來,瞪眼對着二蛋哥喝道:“二蛋,快些上茶,大人我口渴了!”
“哎。”應了一聲,二蛋哥‘腿’腳麻溜得前去爲沈崇名端茶倒水,肖二少也趕緊的走上前去,開着罵到滿頭大汗的沈崇名,很是心疼的說道:“沈兄,你這是做什麼,累壞了自己怎麼辦?”
沈崇名沒搭理他這茬,直接問道:“鵬程,咱們通達車馬行派粥了沒有?”
“衙‘門’的人倒是來找過,不過小弟直接拒絕了他們,沈兄你不是說要讓現在的局勢越來越好嗎?而且咱們若是派粥,便是幫了他張居正的忙,這買賣指定不划算。”
“帳不能這麼算,咱們鬥來鬥去苦的卻是百姓。你立刻去安排,從明日起各地分鋪自行派粥,不用通過衙‘門’來做,不然都被他們給貪了!”沈崇名眉頭緊皺吩咐道。
肖二少應了聲是,接着遲疑道:“沈兄,這麼做可就幫了張居正的忙,那你的計劃……”
“無妨,治標不治本而已,該‘亂’的肯定會‘亂’起來,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而已,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百姓餓肚子不是?”
“哦,小弟明白了,這就去安排。”說着,肖二少站起了身來就要出去。
這時候二蛋哥端着一壺茶也是一溜小跑的趕了進來,“大人,水來了,您快喝些潤潤嗓子。”
人還沒站穩,一名‘侍’衛便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險些將二蛋哥撞翻在地。
不等二蛋哥瞪眼訓斥,這‘侍’衛便說道:“公爺,城裡剛剛傳來消息,今日凡是用了衙‘門’米粥的百姓,都中毒了!”
“什麼?”沈崇名噌的一下子站起身來,一邊大步往‘門’外走一邊說道:“快隨我去看看。”
城裡依舊是人山人海,不過比起上午的陽光明媚,這時只能說是愁雲慘淡。看着零零散散倒在大街上面‘色’黑紫的百姓,沈崇名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這……這是怎麼啦?”沈崇名一時間沒了計較,只能回頭去問同樣目瞪口呆的二蛋哥。
“大人,這肯定是中毒了,不過是什麼毒,屬下就不知道了。”二蛋哥搖頭說道,不過這話等於沒說。
“郎中呢?”沈崇名又扭頭對着‘侍’衛問道。
‘侍’衛沒有答話,快步向前跑去尋找郎中的身影,其實有沒有郎中在醫治中毒的百姓,他也不知道。
好在好心人還是有的,附近的幾個郎中一聽說有人中毒便揹着小‘藥’箱跑了出來免費醫治,不然等着衙‘門’來請,可就得猴年馬月了。
一聽說居住在城外的忠國公召見,一名郎中腳步匆匆的跟着‘侍’衛趕了過來。“小人拜見國公大人。”
看着郎中雙膝一曲就要施禮,沈崇名急忙伸手攔下,問道:“快說說,這麼會有怎麼多人中毒呢?”
“大人,應該是有人故意投毒,不過中毒的人病症比較複雜,究竟是什麼毒小人目前還不清楚,只能再查查看了。”郎中眉頭緊鎖,自己行醫這麼多年,見過的中毒症狀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是這種症狀卻是聞所未聞,不然也不可能一點頭緒都沒有。
沈崇名點了點頭,問道:“那這毒的毒‘性’如何,中毒者是否會危及‘性’命?”
郎中搖了搖頭,“回稟大人,目前還沒有人中毒身亡,不過時間拖得久了可就難說了。”
“那好,你趕緊去醫治病人吧,本官重重有賞。”皇上不差餓兵,這道理沈崇名極爲‘精’通,不過這郎中是否喜歡銀子,給他一些賞銀總是沒錯的。
“大人,您瞧這個。”郎中剛剛離開,就見二蛋哥提着一隻布袋跑了過來。沈崇名剛纔只顧着詢問郎中中毒百姓的事情,倒是沒曾注意到他離開。
“這是什麼?”沈崇名有些不悅的看着二蛋哥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他還有閒情讓自己看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二蛋哥一邊打開口袋一邊說道:“大人,這是屬下剛剛在粥盆後面找到的,您瞧,這糧食都發黴了!”
不用瞧,沈崇名剛剛探過頭去,一股黴味便撲鼻而來。忍着這股難聞的氣味,沈崇名伸進手去逃出來了一把白米,姑且稱作是白米。
手裡的這把白米已經有些變黑了,生活經驗還算吩咐的跟着解釋道:“大人,這米指不定在糧倉裡堆放了幾年,喂狗都不吃他們卻敢拿來賑濟百姓,簡直畜生不如。”
沈崇名沒接這茬,手裡狠狠的裹着這把發了黴的白米說道:“快去送給郎中們瞧瞧,這中毒的事情是不是因爲這白米發黴惹起的。”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治病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二蛋哥匆匆而去,他發現的這一點確實給沈崇名提了醒。不管是不是有人故意投毒,只要真的有人做了,那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來人,立刻命司空望陳驍前來,本官有事吩咐他們。”衙‘門’的酒囊飯袋沈崇名壓根就沒打算用,還是自己的人手最得力,這件事‘交’給他們處置最合適了。
‘侍’衛領命而去,沈崇名也親自擼起袖筒上前查看中毒者的情形,這也是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他們受的這般苦楚,何嘗沒有自己的過錯。
“怎麼回事,這麼多人躺在街道之上成何體統,不管有病沒病,統統給本官帶走!”一名官員扯着嗓子走了過來,看着街上雜‘亂’的情景,忍不住爆發了怒火。
雖然如今的帝國舊都已經大不如前了,可是城中居住的一二品大員們卻是一抓一大把,若是被他們瞧見街道之上這副情形,自己豈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用猜,這人便是應天府的知府大人了,這一畝三分地可都是他管轄的地界,若是出了差錯,這責任自然也是要他來背的。
“大人,這可都是中毒還沒來得及醫治的百姓,剛走他們如何使得?”跟隨知府大人前來的府衙捕頭在一旁勸道,知府大人這顆心真他娘是石頭做的。
“不是還沒死人嗎,他們自己動不了的,擡也要給本官擡走!”知府大人瞪着眼睛喝道,一羣窮‘棒’子,死絕了纔好呢,省的給自己找麻煩!
“好大的口氣,你是自己滾呢,還是讓本官差人打着你滾回家去!”知府大人話音剛落,背後便響起了冰冷的聲音,寒氣徹骨,竟是讓他渾身不由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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