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一番,沈崇名先是陪着小師妹回了一趟四海武館,接着便溜進了鎮撫司衙‘門’。
“哎呀呀,稀客稀客,定遠侯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看着沈崇名,正在衙‘門’裡悠閒地喝着小酒的劉守有急忙起身拱手走了過來。
沈崇名臉‘色’一陣通紅,趕緊擺手道:“劉大哥,你就不要取笑小弟了,什麼侯不侯的,還不是照樣是你的小弟嘛。”
劉守有哈哈一笑,忍不住細細的打量起了沈崇名,正當沈崇名臊的厲害之時,就聽得他滿是感慨的說道:“不簡單啊,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是個‘毛’頭小夥子,這才短短几年,已經是戰功卓著的朝廷名將了,更是拜爵定遠侯,若不是親眼所見,別人說給哥哥我聽,哥哥都不回信。”
說起這茬,沈崇名也是感慨不已,莫非是自己身爲穿越者的氣場太大,這才能夠官運亨通?
“劉大哥,這些年若不是你提攜愛護,小弟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會有今天啊。”沈崇名不是一個忘恩的人,自己能夠有今天,和劉守有的暗中幫助絕對是分不開的。
劉守有哈哈一笑,擺手道:“嚴重了,你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沒哥哥我什麼功勞。”
“劉大哥……”沈崇名一急,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劉守有擺手攔下:“不說這些了,有段時日沒看到你了,趁着今日有酒,咱們兄弟二人好好喝他幾杯再說。”
平日裡沈崇名是滴酒不沾,可是劉守有想要讓他同飲,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意思,當下命人添了只酒杯大口的喝了起來。
這酒一直喝到日落西山纔算是結束,劉守有醉眼‘迷’離,沈崇名更是醉的不省人事。
打了個酒嗝,劉守有形醉意不醉,一嗓子招呼來兩名校尉,吩咐道:“去,把沈大人送到隔壁的四海武館去,順便告訴武館的人,就說等沈大人醒來,告訴他明日一早來尋我一起上朝去。”
校尉抱拳應是,兩個大老爺們輕手輕腳的扶起沈崇名向着‘門’外走去。
“哼,怪不得一出‘門’就不見了蹤影,原來是躲到隔壁喝酒去了。”小師妹嘟着嘴自言自語一句。看着爛醉如泥的沈崇名,又有些無奈的對着剛剛打掃完院子放下掃把的二蛋哥吩咐道:“先把他扶進屋去。”
二蛋哥不是個溫柔的人,再加上整整打掃了一後晌院子,鐵打的筋骨也有些吃不消了,咬牙使出最後一絲力氣,直接把沈崇名扔在了‘牀’上。
沈崇名不但沒有醒來的跡象,反而史無前例的打起了呼嚕,呼嚕聲一起,更是惹得小師妹皺眉連連,原本端着一盆清水想給他擦擦臉的想法也頓時消散,氣鼓鼓的放下木盆轉身走了出去。
“馬大人,勞煩你派人回小院和兩位姐姐說一聲,就說你們沈大人喝醉了,今晚就留在這裡不回去了。”小師妹看着坐在‘門’檻上歇氣的二蛋哥吩咐道。
二蛋哥急忙起身應是,跑到院‘門’外對着一直大馬金刀守衛的下屬吩咐一聲,這傢伙牽來一匹馬就向着衙‘門’一條街趕去。
“哎呀,趕緊洗把臉練習書法去。”二蛋哥喘了口氣,轉身快步走進了院子,忙啊,忒忙了。
再說小師妹,嘟着小嘴回到自己屋子,無論怎麼樣這心也踏實不下來,氣惱的跺了跺腳,開‘門’向着沈崇名睡覺的屋子走去,不管怎麼樣,給他擦拭一下再睡覺,終歸還是舒服些的。
人老覺少,天‘色’剛‘蒙’‘蒙’亮,肖百川便起了‘牀’。洗漱一番,也沒用飯就帶着兩名小廝出了客棧。
比起蜀中,清晨的京城也是人影憧憧,揹負着籮筐的菜農,扛着工具的站街雜工隨處可見。比起這些,更多的卻是一頂頂小轎,不用問,這都是趕着到衙‘門’當差的官吏。
點了點頭,對這天子腳下的京城,肖百川倒是異常滿意。若是在地方上,這時候官員們肯定都在呼呼大睡,不到日上三竿,絕對是不會當差辦公的。
尋了處小攤,緊皺眉頭將一碗豆汁喝下肚,肖百川抹了抹額頭溢出的汗水站起身來。“老爺,咱們這是要去哪裡?”一名小廝看着肖百川沒有回客棧的意思,忍不住開口問道。
“隨便看看吧,看看能不能碰到二少爺的鋪子。”肖百川有些發愁道,諾大的京城想要找到一間小鋪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走出一段,天‘色’已是大亮,街道之上更是繁華,行人不斷,叫賣之聲也是不絕於耳。
看着兩名下人東瞧瞧西看看眼睛都快‘花’了,肖百川微微一笑從袖筒之中拿出兩角銀子來。“來一次京城不容易,這是二兩銀子你們拿着,看上什麼自己去買便是。”說着,將銀子遞到了一名小廝的手中。
這麼好的事小廝自然是千恩萬謝,其中一人‘激’靈,知道自家老爺一直無‘精’打採是在爲找不到二少爺發愁,道:“老爺,要不小的去問問路人,看看他們知不知道二少爺的廣而告之鋪子在哪裡。”
肖百川擺了擺手,嘆氣道:“不必麻煩了,京城這麼大,誰會在意一間小鋪子,咱們還是自己慢慢找吧,省的被人恥笑是沒見過世面的外鄉人。”
小廝急忙點頭,心中卻在佩服。老爺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一點都能想得到,若是真的按自己的想法去問路人,一定會辱沒了咱肖家名頭。
可是正如肖百川所想,諾大的京城想要找一間大鋪子都不容易,這漫無目的的去找一間小鋪子那就更是不容易了。
烈日頂在頭頂之上,整整轉悠了一上午的三人離岸廣而告之其中的一個字都沒碰到。“走,先喝杯查去吧。”看到一處茶館,早已口渴難耐的肖百川擡腳向着裡面走去。京城實在是太大了,不但那個不孝子的鋪子沒能找到,竟然連回客棧的路也忘了。
不過這事可不能對兩名小廝說,不然自己這個老爺的英明形象可就全毀了。
“諸位,昨日你們瞧見了嘛,通達車馬行的肖大掌櫃,竟然親自爲別人駕車。哎呀呀,你們說說那車中倒地坐的是什麼貴人啊。”茶館歷來都是小道消息瘋傳的地方,昨日小三子駕車的事,已經在小商小販之間傳瘋了。在他們眼中,通達車馬行的肖大掌櫃,在京城商界那可是頂尖的人物了。
“切,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吧。人家通達車馬行可不是街面上的小鋪子,東家掌櫃夥計一個人就能全擔了。這肖大掌櫃雖然地位不低,可也就是個掌櫃的,這通達車馬行東家纔是真正的頂尖人物,肖大掌櫃親自駕車,裡面坐的當然是東家了。”一人滿臉鄙夷說道,這道理也不懂,竟然還好意思‘混’在街面上做買賣。
“這樣啊,那你們說這通達車馬行的東家到底是什麼人呢,能做得起這樣的大買賣,怕是官場上的老爺們了。”先前說話那人琢磨了一下說道,官shānggōu結纔是發家致富的王道嘛。
看着衆人猜測不已,正叼着一袋煙坐在哪裡聽他們閒聊的茶館老掌櫃放下菸袋笑道:“各位就不要瞎猜了,這東家確確實實是一位貴人,而且還是一位大貴人。”
衆人一聽這話,就知道見多識廣的老掌櫃知道這東家是誰了,七嘴八舌的就開始起鬨央求老掌櫃說道說道。
老掌櫃也不藏着掖着,又吸了一口說道:“不瞞你們,這位東家就是當朝定遠侯。你們說,這算不算大貴人?”
衆人大吃一驚。要說京城什麼公爺侯爺的多不勝數,但被衆人耳熟能詳的還真是沒有幾個。但是沈崇名這爵位可不一般,憑着全殲倭寇的蓋世大功,早已是名滿天下,憑此得來的爵位也是讓大家這段日子津津樂道。
看着衆人‘露’出這般神‘色’,老掌櫃也是面帶得‘色’,再次爆出了猛料。“而且這通達車馬行不止定遠侯一人是東家,而是三個人。”接着,在衆人一再追問之下,老掌櫃將沈崇名,師丙正和肖二少的光榮歷史娓娓道來。雖然沒有提及名字,但是開口閉口都是尊稱,可見老掌櫃是如何敬仰三人。
衆人更是一‘浪’高過一‘浪’的驚呼之聲,萬萬沒想到,生意遍佈天下的通達車馬行竟然是三名年輕人赤手空拳創造出來的。
坐在一邊一直側耳傾聽的肖百川也是驚訝不已。要說通達車馬行的名頭,他在蜀中也時常聽聞,自己往北方運送貨物,也多次是通過通達車馬行來運送的。下邊的人早就對自己說了這通達車馬行的不平凡之處,那運送貨物簡直就是一條龍,普天之下幾乎沒有他們去不了的地方。僱傭他們運送貨物,不但省事,更是省時。
對於通達車馬行的當家人,肖百川也是萬分欽佩的。普普通通的運送貨物他們都能做到這樣的規模,無論是眼光還是手段,都是商人之中的頂尖存在了。
現在一聽自己所欽佩的人竟然只是三位年輕人,教肖百川如何能不驚訝,頓時生出了一睹廬山真面目的想法。那大哥二哥都是朝廷命官,想要見上一面怕是不易,可是這老三肖總裁,若是自己遞上名帖拜會,可就說不定能見上一面了。
多個朋友多條路,這一點是肖百川將自家家業發揚光大的不二法寶。現在生出了見見肖總裁的想法,立刻便無法壓制。左右無事,肖百川付了茶資出‘門’,僱傭了一輛打着通達車馬行旗號的馬車,直奔廣而告之大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