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片刻後我的眼睛根本就沒有出現任何的異樣,我有些失望的轉身走向岸邊。我前腳剛上岸,眼角就傳來了一陣奇癢難耐的感覺,我本能的用手去捏揉着眼角。
片刻奇癢的感覺消失,視力也恢復了正常,可手心又好像有什麼蟲子在遊走一樣,我定睛一看,嚇的我渾身一顫,一團白色粘稠狀的小蟲正在我掌心裡漫無目的遊走着。
“什麼鬼東西?”我瞪大眼睛,盯着手中的白色小蟲大吼了起來。
“呀,好惡心,是陰屍蟲!”朱可可跑到我的身前,一臉驚訝的開口道。
“什麼是陰屍蟲?”我不解的詢問着朱可可。
“我們朱家的秘書上有記載,陰屍蟲不畏陰陽幾乎沒有天敵,但懼怕清泉淚水,有些急於求成的道術修行者,爲了能在夜裡行走如白晝,區分陰陽,看清鬼物,會將陰屍蟲的卵種在眼睛裡,半日即刻孵化,不過活人種陰屍蟲若不加以控制,不出一年就會被陰屍蟲啃食靈魂,最終死於非命,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姓楊的你未免也太膽大了吧!”朱可可一臉鄙視的看着我講出了陰屍蟲的來龍去脈,魯止琪和依依聽了朱可可的話後,也是一臉驚愕的看向了我的眼睛。
“什麼?你說陰屍蟲會啃食我的魂魄,那麼我豈不是••••••”
聽完朱可可的話我全身發軟,因爲我自以爲傲的天眼,不過是平樂寺子賜和尚給我種下的陰屍蟲而已。可他爲什麼要如此對我,連讓我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我究竟掉入了什麼陰謀中,子賜和尚又爲何要如此對我?
“清泉淚?”
“對呀,清泉淚和你身體中的清泉血一樣,都是千年難遇的極中之物,屬世間罕見。”朱可可補充道。
千年難遇,世間罕見!我要到哪裡去尋得這樣的淚水,清泉血是否可以驅除我眼中的陰屍蟲?子賜你爲何要如此害我,我是那麼的信任你,爲何,究竟爲何呀!死亡的氣息讓我開始害怕,我在心裡默默的咆哮着。
“依依,可可說的是真的嗎?”
因爲即便到了此時此刻我仍然不相信,那個平日裡以慈悲爲懷的平樂寺主持,竟會如此用心險惡的給我鐘下陰屍蟲,謀害我的性命。我抱着僥倖的心裡看着依依詢問道。
“可可說的沒錯,陰屍蟲細如針線,你手中的正是陰屍蟲,看大小已經在你體內成長了好幾個月,怪不得你平日裡能夠夜行如白晝,捕捉陰魂鬼物,原來是種下了陰屍蟲。刀官,我深知你報仇心切,可你不能爲了報仇而不修正道,聽我一句勸,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控制你體內的陰屍蟲,長此下去陰屍蟲必定啃食你的靈魂,否則你死了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至於清泉淚••••••”依依一臉擔心的對我講道,估計她知道這世間根本就找不道清泉淚水。
“依依,你不必安慰我,就算控制了屍蟲,我死後它們還是會啃食我的靈魂,一樣不能投胎轉世,對嗎?”
“我知道什麼都騙不了你。”依依關切的迴應着我。
其實不是我有多聰明,而是我多少也算個修道的人,又怎能不知人死後靈魂仍然存在的情況呢。可我又該如何去控制我眼中這些細如針線的陰屍蟲呢?
“哈哈哈,什麼天眼!什麼梵文金身!原來是欺我年少不更事。”
“喂,殺人犯你這是怎麼了?就一些破蟲子怕什麼,來,讓我給你看看。”
魯止琪見我苦笑不止,擔心的上前扶住我安慰了起來。
“子賜大師你爲何要騙我,給我種下這取我性命的陰屍蟲。”我仰面朝天,瘋狂的怒吼着。
“刀官,你說的子賜大師莫非是方壩鎮的子賜和尚?”依依不解的問道。
“不是他還有誰,堂堂平樂寺的得到高僧,竟以開天眼爲誘餌,給我種下這奪命的陰屍蟲!”我齜牙咧嘴的迴應着依依。
“子賜大師爲何要這樣做?他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要如此對你?可他爲何又要告知你父母是被破塵所害的?又爲何要告知你來尋找我爹,難道他和你一樣,痛恨破塵纔給你種下這陰屍蟲,以助你早日尋得三樣神器,擊敗破塵?”依依一連串的疑問也正是我想問的。
“什麼狗屁破塵,說不定全都是子賜那老和尚騙我的,說不定,說不定殺我父母的就是那老和尚!”我再次瘋狂的怒吼着。
“不會,我爹孃不會騙人,他們不是也告訴過你,殺你父母的人就是破塵嗎?你難道也信不過我爹孃了嗎?”依依搖着頭解釋道。
“什麼陰謀?到底是什麼陰謀啊!”
我仰頭瘋狂怒吼着,其實此時此刻我害怕到誰都不信,卻如依依所說,指引我去平樂寺的是我爺爺,而指引我去輪鎮朱家的又是妖僧子賜,我好像從來沒有過自己的主見,一直以來都被別人牽着鼻子在走。
“啊你們看,還有好多的陰屍蟲從姓楊的眼睛裡向外爬。”朱可可惦着腳,指着我驚恐的吼道。
“陰屍蟲怎會無故爬出體外,難道••••••”依依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
依依的疑惑也是我心中的疑惑,對了,盲人老者的淚水,之所以我今日能觸碰到陰屍蟲的秘密,正是將那老者的淚水倒入了眼裡,這麼說來••••••
我趕緊將手中剩餘的綠瓶淚水遞給了依依,她拿起綠瓶放在鼻尖用力的吸了一下,一臉喜悅的對我開口道:“刀官不用怕,這正是能根治你眼中陰屍蟲的清泉淚,你從哪裡弄來的?”
什麼,這就是清泉淚?人生大起大落太快了,讓我有點受不了,前一分鐘還以爲自己會被陰屍蟲咬死,後一分鐘就得到了良藥!我恐懼的心此刻稍微平緩了一些。
摸骨老者眼裡流的是清泉淚?而且他看出了我眼中就是陰屍蟲,以淚水爲我根治,可他到底是何人?爲什麼又要幫我?
還有地府的人,他們早就知道我眼睛裡長有陰屍蟲了,怪不得那日在地府時,轉輪王會說出世間除清泉淚水外別無他法,看來這小子的時間不多了等奇怪的話語。當時我不以爲然,可現在想想這一切皆是有徵兆的!
可當時魚鰓爲何不把真相告訴我,離開地府時轉輪王對魚鰓說的,你和大帝所定之事得抓緊時間,一定要快,又是什麼意思?我和平樂寺、地府、甚至朱家到底有着怎樣的淵源?
子賜和尚又爲何要加害於我,難道他就是我要尋的破塵?可他已經死了,而他給我種下的梵文金身到底是什麼?爲何我現在完全感覺不到梵文金身的力量了,這對我身體又有哪些傷害?
想到這裡我心中再次升起了一團疑雲,恐懼讓我瘋狂的苦笑了起來。
“刀官你也別太難過,雖然子賜和尚爲你種下了陰屍蟲,可你吉人自有天相,遇上了懷有清泉淚水的摸骨老者,陰屍蟲最懼怕的就是這清泉淚水,很快你體內的陰屍蟲便會全部清除。”依依見我痛苦的傻笑着,心理也不是滋味,所以便出言安慰道。
“別給我裝好人,你、魯止琪還有這個朱可可,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身邊?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恐懼讓我失去了理智,猶如一條瘋狗般的衝着衆人吶喊着。
“楊刀官,你他孃的瘋了,居然懷疑起我們來了。”魯止琪顯然被我的語言給激怒了,所以說話的聲音也明顯的放大了不少。
“哼,難道你們沒發現嗎?我從離家開始就被人牽着鼻子走,是子賜妖僧讓我來的朱家,又是朱伯伯指引着我去尋神器,今天我楊刀官就在這裡說句實話,至我踏入朱家的大門以來,我一直就覺得你們朱家有問題,但又說不上來,好在遇上了摸骨老者,讓我看清了世間的善惡。”
我說這番話雖有些孩子氣,但我此刻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朱家對於我來說確實顯得有些過分神秘,而我也確實對朱家心存芥蒂。
“刀官,我們朱家上下待你如何你應該清楚,算了,就算是我朱家自討苦吃。”說完依依失望的轉身背對於我。
其實依依說的也沒錯,朱家待我確實不薄,朱伯伯夫妻甚至將我視爲己出,而依依在渡橋下又以命換命的爲我去擋火青春的致命重擊,此情此景讓我瞬間後悔剛剛所說的不當言論。
“殺人犯,你居然懷疑起了我魯某人,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你最清楚,我今日也不怕當着你們的面兒把這一切都抖出來,最初我是見到了你所喚養的鬼物,就想着跟你學點真本事,以後自己也養一隻你那樣的鬼,不求他多厲害,只要能嚇唬方壩鎮的居民,讓我騙點錢給我娘治病就好,畢竟方壩鎮鬧鬼鬧的很厲害嘛。可後來到了朱家見了我媳婦兒後,我是真的愛上了這個漂亮與美貌並存的姑娘,留在你身邊也是爲了能和依依多接觸一些,再後來我也確實拿你當兄弟,就想着你孤苦伶仃的尋神器,路上多個伴兒不是也好嗎?”
魯止琪的話不無道理,我之所以能和他成爲同伴也是我主動去戲耍他的,況且以他的性格想要喚養鬼物騙取錢財也實屬正常,更何況那日在地府的望鄉臺,我也確實親眼見到了魯止琪的娘臥牀不起。如果非要說我在地府所看到的景象是假的話,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我在望向臺所見的幻象是地府故意編造出來給我看的,但怎麼可能,魯止琪一介凡人,地府也沒必要幫他來騙我,看來是我想多了。
“堂姐你別生氣了,明天我們就回去,這姓楊的簡直不知好歹,居然懷疑起我們來了。”朱可可拽了一把依依的胳膊後,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開口道。
聽完他們的解釋後,心智不熟的我,知道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幾個人,又開始後悔了起來。
“對不起大家,是我不好,請你們原諒我的魯莽。”我細想與冷靜後虛心的向衆人道起了歉。
“算了可可,止琪,刀官的遭遇我們也是有目共睹的,換着是誰都會這樣想,大家也都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依依聽了我的道歉後雖餘氣未消,但依然能理性的看待着一切事物,我能愛她愛的那麼深或許就是因爲這一點吧。
魯止琪當然是不會和我多計較,倒是朱可可一直不依不饒的苦勸着衆人離開我,但後來她還是被依依規勸的留了下來。
我們四人重歸於好後沿着海邊商量着,是否要繼續前往海市蜃樓取血珠,他們把最後的決定權交給了我,因爲畢竟我這一路走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我也不知被捲入了什麼陰謀之中,加上我之前一些口誤遮攔的話,衆人也不好在幫助我做出新的決定。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既然我這一路都被人牽着鼻子在走,那麼我不如就將計就計的這樣走下去,不管我捲入了什麼樣的驚天陰謀中,我都要繼續下去。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接近事實的真相,挖出幕後的主使,而這幕後的主使是破塵也說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