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門口張貼我畫像之事,對我的內心震動非常巨大。我走進仔細一看,才發現旅館門口張貼的畫像,並非官方所發,而是江湖各派默認的一種抓捕形式,俗稱“江湖通緝令!”
我之所以知道這是江湖通緝令,也是小時候從爺爺給我講的故事中得知的。當時只是認爲爺爺是在嚇唬我,現在看來是真的,況且我就是那個被通緝的對象!
我雖有心彌補過錯,奈何方壩鎮已經張貼了我的江湖通緝令,看來幽冥邪派和平樂寺已經達成共識,將其門下弟子的死全都算在了我的頭上!眼下,這方壩鎮我是待不下去了。
“楊刀官啊楊刀官,你父母大仇未報,現在又惹的一身麻煩,你可真行啊你!”我不禁苦笑着,自言自語了起來。
想到這裡,我憤怒的將貼在旅館門口的畫像,一把扯了下來,撕成了碎片。
當我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名假道人再次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他氣喘吁吁的說道:“兄弟,我的話你在考慮考慮?”
左影秋有些不耐煩的準備施以鬼法將假道人打發走,可假道人倒也聰明,身體雖乏累但畢竟年輕,沒等左影秋動手,他便一個箭步來到了我身邊,利用我的身體擋住了左影秋施法的步伐。
“我是不會和你騙人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我餘氣未消的撇了一眼假道人,捂着臉轉身向街尾走去。
“好!行!大不了我們不騙人!實不相瞞,這些年我一直想學道術,無賴一直沒有遇到一位像樣兒的師傅。你的厲害我也見識到了,從今以後我可以跟着你學習道術嗎?就算你想拒絕也沒關係,反正我是賴上你了!以後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假道人依舊不依不饒的拽着我的手臂,和我並肩前行着。做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子賜大師說我父母生前與輪鎮的朱家有些交情,眼下方壩鎮我是待下去了,倒不如先去輪鎮的朱家一趟,順便拜訪一下父母的生前好友。
“拜我爲師就算了,對了道長去輪鎮的方向怎麼走?”
此刻我只想盡快離開方壩鎮,所以與眼前的假道士交流時,也收斂了些不禮貌的語氣。
假道士聽完我的話後,得意的露出了些許笑容,他開口道:“輪鎮離方壩鎮約八十公里的路程,現在已經沒有班車了,你要是不急的話,我明天和你去車站,要是着急的話嘛,今晚我也能送你去!”
“今晚就可以送我過去?”
我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假道士。
“對,我想辦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到的!不過咱可說好了,我送你去輪鎮可以,但你得答應讓我跟着你學習道術,不過有個前提,我是不會叫你師傅的,因爲咱倆年齡相仿。”假道人有些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假道士說完話後,我沉思了起來。“眼下大批幽冥邪派的弟子,和其他各派高手皆雲集於此,爲了不多生事端加之我也想早點離開,不如就先口頭上答應他的請求吧!”
“好,假道人我就信你這一次!”我對着眼前的假道人開道。
“我說你個鄉巴佬,別一口一個假道人。我承認我可能是有些那個什麼來着,可這都是些江湖手段,畢竟活在當下不容易,我也只想混口飽飯吃,我今年剛滿十九歲,方壩鎮的本地人,我叫魯止琪,魯是魯止琪的“魯”,止是魯止琪的止,琪是••••••”
“好了,別盡說廢話了,你今晚當真能將我送到輪鎮?”
我打斷了魯止琪的話,因爲我根本沒興趣聽他的個人簡歷。
“我說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臭屁,你看老子是騙人的人嗎?”
我和左影秋聽了魯止琪的話後,不約而同的一起低頭笑了一聲,我估計魯止琪說的話連他自己都不信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就是一個遊手好閒不學無數的人,你們在這裡給我等着,待會兒你們就知道老子是不是騙你的了,你個土鱉三兒!”說完魯止琪揚長而去。
“少主,真的要相信那假道士的話?”左影秋看着魯止琪遠去的背影,一臉懷疑的詢問道。
“那假道士雖是個江湖騙子,可畢竟是方壩的本地人。再說了我連去輪鎮的路線都不清楚,也只能相信他這一次!”
其實我對着左影秋說這樣的話,心裡也沒多少底氣。畢竟那假道人一看就是一個吊兒郎當的人,只盼望他沒有看見江湖通緝令,而是真的想跟着我學習道術才故意靠近我的,如果不是那就太可怕了。
“小夥子,你是怎麼了?一個人在這裡自言自語的,什麼江湖騙子?什麼假道士?”
一位熱心的中年婦女,把我當成神經病一樣的看着。
左影秋看了一臉不知所措的我,竟然再次發出了一聲久違的笑聲,看來左影秋並非一直是個面無表情,只知道耍酷的鬼魂。
“噢!那個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一個人在這裡回憶一下!”我對着中年婦女辯解道。
婦女聽完我的解釋後轉身離開了,她看不見左影秋,當然會把我當成神經病。目送婦女離開的瞬間,我的眼睛餘光瞬間捕捉到了兩位穿着青衣長袍的道人,他們面色凝重的正朝着我的方向疾馳而來,估計是影秋身體中散發的鬼氣,招來了幽冥邪派的弟子。
“影秋不好,快回我的手臂!”左影秋也未做多想,嗖的一聲化作一團黑氣憑空消失了。
我見左影秋竄入了我的手臂後,也就順勢用手掌捂住了口鼻,其目的是不讓青衣弟子認出我。
很快,兩位青衣弟子跑到了我的面前,一臉疑惑的打量着我,自言道:“奇怪了,剛剛明明感覺到這裡有一股陰氣的。”
兩人原地兜兜轉轉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他們是幽冥邪派的弟子,幽冥邪派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派系?是邪是正?說他邪,他門下的弟子以除鬼捉邪爲己任,可要說他們正,爲何又有木古合這樣的人存在? 其實現在想想木古合也並沒有多壞,只是我和他的個人恩怨,拉低了整個幽冥邪派的好人面吧!
“土鱉三上車!”
一位頭帶鴨舌帽,全身黑色皮衣皮褲的青年俊秀,騎着一輛偏三輪摩托車,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定睛一看,是那假道人魯止琪!
“哇,我去!想不到你個假道士還挺帥的。”我有些驚訝的看着魯止琪講道。
“廢你孃的什麼話,我可是方壩鎮風包村有名的忖帥!要是我們偉大的祖國,沒有流氓罪這條法律規定,魯爺我不知道會被多少良家姑娘糟蹋。”
魯止琪一臉驕傲的迴應着我,並對我拋了個媚眼兒。
我也不拘謹,一屁股坐到了魯止琪的身後,並把壓的我肩疼的破牛仔包,丟在了車斗裡。
“坐穩了土鱉三,不暈車吧?吐老子車上你可得負責啊!”魯止琪一邊對我講話,一邊麻利的踩着摩托車檔位。
車剛起步慢行時,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怒吼聲:“琪狗子你給老子停下,你又要去哪裡瘋?你要把老子氣死不成!”
我聞聲望去,一名中年男人手裡拿着一根扁擔,緊追着摩托車不放。
“老爺子,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這車算你給我留下的鉅額遺產!”
魯止琪迴應着身後的聲音,加速逃離了現場。不用說,這車可能是他非法從家中竊取而來的。
就這樣,我和魯止琪沿着國道,一路顛簸着向輪鎮方向駛去,耳邊的風聲也開始呼呼的颳着。
剛離開方壩鎮時,有幾隻長相陰深恐怖的鬼魂站在路邊,意圖攻擊我們,可都被我悄悄的用殘魂之力誅殺了,我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是怕驚擾到駕駛車輛的魯止琪。
出方壩鎮以後,再未遇見任何鬼物,我倒顯得有些無聊便與魯子琪閒聊了起來。我告訴了他我是什麼地方的人,叫什麼名字,比他年長一歲。除我身體中的殘魂之力沒告訴他外,我甚至將我來方壩鎮後的所見所聞全都告訴了他。魯止琪倒也對我的故事頗感興趣,或許是因爲閒聊的時間過的比較快,不足兩小時我們便來到了輪鎮。
“我說殺人犯,輪鎮老子知道,可你要找那個什麼狗屁豬家牛家的,老子確實就不知道啦。要不你把你那鬼玩意兒放出來,讓他去找找。”魯止琪一個急剎車將摩托車停下,看向輪鎮方向對我講道。
“你說誰殺人犯啊?”我不服氣的打了一下魯子琪的後背。
“不是你告訴老子,殺了什麼狗屁幽冥邪派和平樂寺的人嘛?叫你一聲殺人犯怎麼了?”
我確實誤殺了一名邪派的弟子和一名佛門的僧人,可那都是失手,魯止琪的話雖難聽,可我現在的身份和殺人犯也不無關聯。
“好了,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去找人打聽打聽!”
我不想與魯止琪閒扯耽誤事情,便下車沿着輪鎮一條不知名的街道前行着。
走了約幾分鐘,我看到了一家未打洋的小賣部,去買了一盒煙,順便與賣煙的大娘寒暄了幾句,打聽了一下輪鎮朱家的事情。得知輪鎮有很多姓朱的人家,不過此刻我已經鎖定了一處朱姓人家,但還得繼續前行一小段路。我回到了下車的地點,拆開了香菸,遞給了魯止琪一支。
“你個摳門兒的土鱉三!爲了你,老子大半夜偷了老頭子的車,從方壩鎮把你送到輪鎮,你就買這麼一盒破香菸孝敬老子,滾滾老子不抽。”魯止琪一臉嫌棄的推開了我遞給他的香菸。
我將打聽到的情況告訴了魯止琪,並告知他日後我會親自去方壩鎮傳授他驅鬼秘術,可被他拒絕了。其實我能看得出,他今夜被左影秋嚇壞了,加之天色較晚,可能有些害怕,所以就將他繼續留在了我的身邊。
我們也沒有在多做逗留,騎着摩托車,照着指路大娘說的方向繼續前行着。
穿過了輪鎮的幾條街,我們來到了一家大戶人家的門口,門口坐落着兩頭石獅子,大門兩側分別掛着兩個紅色的燈籠,微風吹過的時候,紅色燈籠迎風搖擺着。應該是這裡了!
“乖乖,這家人得多有錢!你看這大門這院牆多氣派啊!想不到你個殺人犯還有個這麼有實力的父母,能認識這麼有錢的人家。”不用說,又是魯止琪這個話嘮在講話。
我沒有理會身邊的話嘮,而是向後退了十來步,賊眉鼠眼的望向這家人的整個建築物。道道金光直衝雲宵,不過金光籠罩之外的便是些許鬼邪之氣,朱家怎麼會冒有鬼邪之氣?我雖心中有疑惑,但轉念一想既然到了還是先進去再說?
其實,我之所以從很多姓朱的人家中選擇來這裡,皆是因爲指路的大娘給我說的所有朱姓人家中,只有這裡的宅院冒着金光。畢竟我父母是修道之人,認識的人也一定是修道的道者。
我鼓起勇氣走到大門處,抓起門上的銅製圓環,鐺鐺的敲了起來。
“誰啊?”半響,一個老者的聲音從門裡傳了出來。
“我們是從方壩鎮來的,請問你是不是姓朱?”我隔着門對裡面的人喊道。
“嘿嘿,是不是姓豬?”
魯止琪低頭淺笑着,我回看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其實這傢伙真的很有意思,我們不過纔剛認識一會兒,但他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我們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一樣熟悉。
“嘎吱一聲!”厚重的鐵門被打開,一位年齡約五十歲左右的老者,漏出一個腦袋看向了我們。
“我們家老爺是姓朱,請問你有什麼事情?”開門的老人打量着我和魯止琪,帶有疑問的開口道。
“麻煩老人家幫忙通知一下,就說方壩鎮有一位姓楊的後人前來探望,他的父親叫楊七一,如果不認識的話還請老人家回個話。”
我這樣說的理由是因爲子賜大師圓寂之前只告訴我父母與輪鎮的朱家有些交情,到底是不是這戶人家,我也不敢確定。
老者聽完我的話後,將頭縮了回去,同時再次關上了厚重的鐵門。
老者走後我的心忐忑着,因爲朱家是我尋找父母被害線索的唯一希望,也盼望眼前的大戶人家就是我要找的人。
正當我思緒萬千的望着朱家大門之時,突然,一道黑影從朱家院牆內竄出,並以光速消失!我本能的驅動着體內的殘魂之力遊走於身體各處,想要追上黑影,可那黑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先前查探之時就發現朱家被金光籠罩之下存在着一絲鬼邪之氣,如今又有黑影從朱家院牆中飛出。朱家到底有着怎樣的秘密?這又是不是我要找的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