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的這招呢損是損了點,把老百姓們嚇毛了,滿街都是被踩掉的鞋,擠壞的籃子鋪攤啥的,不過呢,小鬼子沒把人留下,那些放在圍場那當誘餌的小米子白麪啥的也在嘈雜混亂中,丟了!
回到聯絡站,張書記當着衆人的面,狠狠地批評了楊棒子,說他無組織無紀律的,本來進到城裡就怕暴露目標呢,你可好,還送上門去了,和人家摔上跤了!當下就這聯絡站的黨員們開了個會,“鬥爭”了下楊棒子!
不過呢最後張書記也肯定了能挺身而出和日僞做鬥爭的勇氣了,所以呢決定不上報給上級組織,關三天禁閉算是懲罰!
老瞎子散會後得知要關楊棒子的禁閉呢,都來求情,還是上歲數的人腦子轉的快,說本來呢人手就不夠,楊棒子呢帶隊伍過封鎖線啥的經驗豐富,正是派用場的時候,何況那邊要接應的老三團和一分區的人他都熟,不如戴罪立功,等執行完這次護送任務回來再關禁閉。
張書記呢一看楊棒子認錯態度也不錯,大傢伙那麼批評他,也不還嘴啥的,氣也就消了一多半,想想老瞎子的話也對呢,之所以留下他們這批人就是爲了武裝護送的,楊棒子軍事素質保定站這邊沒人能超越,也就同意了老瞎子他們的求情。
是什麼人要通過保定站去根據地呢?上頭這麼重視的,還要武裝護送,還要動用六分區的老三團和一分區的老一團來配合呢?這架勢少見呢。
其實在楊棒子他們來之前,保定站的就已經接到了還沒動身的陝北特派員的指示。已經從北平陸續轉移了一批人到了保定了。都安排在蠻子營和周邊的幾個堡壘村裡了。
這話還得從41年說起。前文書說過,我黨啊這幾年特別注意保護敵佔區裡的愛國知識分子和進步青年學生,這次的大護送就是爲了這些人開啓的秘密交通線。
北平的燕京大學有相當數量的進步教授。其中有熱愛祖國、同情和支持我黨抗日救國主張的中國籍教授如張東蓀、藍公武、翁獨健等。也有同情中國抗日戰爭的外籍教授,如美國的夏仁德、英國的林邁可等。燕京大學支部的地下黨員同這些進步教授保持着聯繫,地下黨員的抗日活動也經常得到進步教授的幫助和支持。
41年的12月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軍佔領和封閉了燕京大學,大批的進步教授和愛國青年學生受到敵人的監視和騷擾,必須要轉移到根據地去。首批轉移的人員名單都已經擬定了,其中國文系主任董教授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董教授呢是河北省宛平縣人,時年46歲。董先生擁護我黨的抗日救國主張,同情和支持革命,與我地下黨員和進步學生來往密切。他積極參加地下黨員和進步學生組織的活動,積極參加抗日募捐,而且還利用自己的私宅存放和保管募捐物品。
這教授呢愛憎分明,經常熱情洋溢地發表抗日言論。1941年12月太平洋戰爭爆發,日本軍隊佔領並封閉了燕京大學,董先生臨危不懼。抗議言論非常激烈。此後他寧願過清貧的生活,拒不受聘於當時的所謂國立大學。表現了崇高的民族氣節。他表面上深居簡出,潛心研究佛學,實則韜光養晦,等待時機奔赴抗日根據地。
考慮到董先生在日本統治下的人身安全和根據地需要知識分子,城工委已經準備派人與董先生接洽來晉察冀根據地事宜。這次正值籌備晉察冀邊區參議會議,迎接董先生來晉察冀就提到工作日程上來。
分配給保定站的第一個給任務是安排董教授來晉察冀的行程,確保董教授能夠安全到達晉察冀邊區。北方局特別強調這項任務的重要意義,指示城工局要周密安排,確保萬無一失。從城工局到保定站都明白這次任務非同一般,因此圓滿完成任務是決不能含糊的。
保定站的張書記呢先到蠻子營向王洛寶交代了任務,然後根據劉仁的指示,派人到晉察冀第六軍分區駐在滿城地區的老三團和滿城西北的一分區老一團,請求派部隊配合。
董教授那裡,由留在北平的同志聯繫。接頭人到北平西城屯絹衚衕18號董教授的家中找到董先生,向他講了去根據地的化裝方法和接頭方式。董先生走後,地下黨組織呢還要每月給他家送去生活費,並和他兒子聯繫。當時董教授的兒子呢在師大附中上學。
這一批與董魯安教授一起來的,還有徐彥、王森昌、朱學昆、關淑勤、沈崇健、黎明和陳穎以及天津的學生盧乃揚、盧乃雯等。
大年初一那天,這一批同志分頭從前門、東便門、永定門和豐臺上火車。沈崇健自幼同董教授家就熟悉,所以安排他倆一老一少搭配起來。徐彥帶領朱學坤、盧乃揚、盧乃雯;王森昌單走;黎明、陳穎本來就是一對戀人;關淑勤穿上西裝裙子,冒充日本人,避免了檢查。他們到了保定,由王洛寶、楊森和其他交通員分別安全接到蠻子營,分散開隱藏在堡壘戶家裡。
就在楊棒子他們腰山鎮除鬼子特工隊的那天,一分區派人夜間由交通員帶路爬過封鎖溝,在蠻子營村見到張書記和董教授,還見到同來的徐彥、朱學昆、盧乃揚、盧乃雯、黎明、陳穎等,還有臨時加進來的沈崇健、艾力農、陸孝華的弟弟陸孝劬等。
都安排好了,就等着陝北和北平的人一到,首批轉移的人就要開始行動了!
時間就定在了大年初三的晚上,要不爲啥張書記急忙忙地趕回來,召集人呢,這個出發時間是臨時定的,怕提前定了走漏風聲。
鬥爭完楊棒子,把店鋪上了板,套上棺材鋪的車,讓楊棒子躲在一口夾層的棺材裡,其他人化裝成進城買棺材的死者家屬,很順利地就出了城。
天黑後,包括由楊棒子和張書記帶隊的武裝護送隊,所有人都做了行軍的整備後集合出發。
夜裡十點從蠻子營啓程,西行四五十里就要穿越敵人的封鎖溝,這段旅程是最爲驚險的。41年敵人開始推行“治安強化運動後”,沿山一側都挖了封鎖溝。溝深約兩丈,寬一二丈。沿溝每隔兩三裡就有一個炮樓,炮樓之間可以“交叉射擊”。
在重要的道口裝有吊橋,白天放下吊橋,讓過往的行人通過,但要搜身檢查。晚上則把橋高高吊起,一律禁止過溝。在敵人囂張的時候,夜間還要沿溝巡邏。在一些地段埋設了地雷,吊上拉開弦的手榴彈。
保定站這次護送人員的行動在通過過封鎖溝時,得到了一分區的楊司令員和六分區老三團的大力支持。他們派部隊把兩邊的炮樓包圍起來,實行火力封鎖,震懾炮樓裡的敵人不敢輕舉妄動,護送隊就從中間地帶急行軍,誰也不吭聲,真是銜枚疾走,終於安全通過了封鎖線。
當張書記攙扶着董先生行進到根據地的安全地帶時,告訴他:“董先生,現在已經抵達安全地帶,可以放心休息了。”
疲憊的董先生此刻卻非常興奮,踏着晉察冀的熱土,頓足高聲喊道:“我終生的願望實現了!”他借用《論語》的話說“朝聞道,夕死可矣!”他就地坐下來,這才發現腳底已磨起水泡。
楊棒子覺得這麼走一趟就是小兒科!和他帶隊穿越鬼子的封鎖線差遠了,加上捱了批評呢一路上也不吭聲,批鬥會的時候他酒勁上來了,低着腦袋不是認錯呢,是打盹呢!
這一聽見老教授之乎者也的發感慨呢,差不點想溜走混到前來接應的一分區的隊伍裡去還是張書記把他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