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蘭伊麪色一正,將手指勾着的掛墜握在掌中,一道淺金色符文在指身處浮出,蔓延到掌心,“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的,請你忍一忍。”
“嗡——”
細微嗡鳴從掌心傳出,微弱的淡藍色光芒從指縫中散射而出。
雲月腰肢處,突然閃出微弱淡藍光,隔着幾層衣物,都清晰可見。
“啊——”
雲月突然捂着肚子,俯下身子,慘痛大叫。
熱!好熱!
她的腰部好像有什麼在灼燒,燙!
“啊——”
浮現零星一角的淡藍色符文,開始蔓延,熱燙入骨的灼熱感,吞噬了她所有抵抗力。
“小黎——不要——住手——快——住手——”
雲月捂腹打滾間,似是知道她痛感緣由,用盡全力揚手叫停,剛剛趕來的朱雀聽到慘叫聲一腳踹開房門,她奮不顧身的阻止,黎蘭伊卻將她定在原地,朱雀氣得雙肩狂抖,兩手青筋暴起,火爆氣息快要炸裂。
“快住手,沒看見赫連小姐很痛苦嗎?快住手!”朱雀無法掙脫束縛,雲月的痛苦讓她心疼不已,黎蘭伊秉公辦事讓她十分憤怒。
朱雀剛剛逮到水泯庭,就謠言一事將他胖揍一頓,他說他沒有傳謠,雲月身上有水川素,而且還是上位的水川素,還說她要是不信可以用掛墜試試看,朱雀猜到雲月跟水家有關,但由於測試水川素會引起疼痛她拒絕測試,黎蘭伊一直在暗中跟着她,她聽到水泯庭說上位水川素會對別人產生危害之類的話,以爲閻司是被雲月用水家的力量打成重傷,她同意了水泯庭的建議,於是就有了現在這種情況。
“快住手!赫連小姐即使真的打了主上,主上也不會怪罪,你快住手!有你這麼秉公辦事的嗎?水泯庭的話你竟然也信,他存心挑撥離間,你竟然還信!”朱雀氣急敗壞的咆哮,一股滔天怒氣從胸腔直衝天靈蓋,由於過度調息,她的氣血有了逆流的跡象。
雲月腰肢處的符文已經差不多蔓延完畢,痛感也漸漸消失,雲月有氣無力的捂着肚子,癱軟在牀上,黎蘭伊放下手中的掛墜,疼惜的拍了拍雲月的面頰,待雲月恢復如常後,才抽開她的腰帶,褪去她的上衣。
雲月腰肢處現出的符文,和掛墜上符文,完全相同。
黎蘭伊難以置信的輕觸那片淡藍色符文,淺金色的眸,艱難的眨了眨,纖瘦的身軀,僵硬如磐石。
真的!真的是小月,小月竟然是水家安排到陛下身邊的暗探!
“滾開!太過分了!”朱雀給雲月渡了一些元氣,沒好氣的推開黎蘭伊。
她其實已經知道黎蘭伊爲何三番兩次針對她,無非是看她最弱最容易被踢出去四大護衛的隊伍,想要踢她的不僅僅是黎蘭伊一人,王府的所有暗影都想踢她以及玄武和清風和青牙,他們四個的功力都在元氣低階,暗影的功力卻在元氣高階,他們都不服,所以任何可以表現的機會他們都不會放過。
黎蘭伊的心思朱雀早已看清,她不怪黎蘭伊的針鋒相對,從她成爲護衛的那一刻她就做好被敵對的準備,只是護衛有護衛的職責,絕不能以下犯上,黎蘭伊不顧雲月的疼痛測試水川素觸犯到她的忍耐底線。
“小月,對不起,我只是……。”黎蘭伊冷靜之後才意識到雲月被劇痛折磨的不輕,她誠懇的道歉也心知肚明無濟於事。
雲月休息一會後擺手回道:“不礙事,你只是在擔心水家那邊的事而已,我理解。”
雲月摸了摸腰肢處的淡藍色符紋,腦海蕩起無數珍稀的光影,她無法看清那些光影也不知這種符紋代表什麼。
“對不起……。”黎蘭伊連連躬身道歉,順帶爲雲月穿好衣服,朱雀一直黑着臉,越看黎蘭伊越不爽,她最不能容忍越界這種事情,黎蘭伊已經多次越界,她此時已經快忍無可無,她看見腰肢處的符紋,臉色也十分複雜,但任何事情沒有得到她家主上的指示她都不會輕舉妄動,而且憑本心,她也不想讓雲月經受水川素的反噬折磨。
“沒關係,你們都回去吧,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雲月捂着腰肢鑽進被窩,有氣無力的送客,朱雀給雲月捻好被角,怒氣騰騰的扯着黎蘭伊離開,她們離開相府後直達王府,途中朱雀對黎蘭伊劈頭蓋臉一頓罵,她保證不說出今天的事,但要黎蘭伊好好反省,下次作事注意分寸,黎蘭伊意識到水泯提那些話帶有挑撥也誠懇的認錯。
兩人去到都城時一大羣人圍着各自搶到的兩幅畫軸議論,他們齊呼不可思議,小魔女的打人名聲不着痕跡的好轉。
不久前發放的畫軸第一幅是,一名嬌弱無助的白衣女子被一名強勢霸氣的紫墨衣男子逼到角落,她的兩手被束縛,男子吻着女子,另一手卻落在女子的腰帶上,衆人隔着畫軸也能感受到女子的恐懼。
第二幅畫軸,紫墨衣男子倒在牀上,衣衫整起的摩拳擦掌,衆人隔着畫軸都能感受到女子的怒氣。
霎時間,世人都知道戰王是因爲什麼原因被小魔女打傷,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世人對戰王十分寬容,全都對這種行爲表示理解,明明是他有“錯”在先卻沒有任何人說他的不對,反倒是小魔女被一大羣女子說成不識擡舉。
要是雲月看見衆人的反應,定會搖頭晃腦的感慨人類不可思議。
戰王出面澄清,想要暗中惹是生非的人不得不收手,正在皇宮大吵大鬧的何將軍看見林管事展示的畫軸後自討沒趣的離開,打人的小風波姑且過去。
子時,雲月進入夢鄉,她的夢境白茫茫一片,偶爾還能看見雪花,不久之後出現了一抹小身影,一抹白影,一抹藍影。
她在夢境裡徘徊了很長時間,三更半夜又突然醒過來,她再看腰肢時符紋已經消失不見,她走到窗臺靠着竹窗召喚林管事,她聽到打人的事已經平息,心情好了很多。
不過林管事的臉色卻一直很古怪,他等雲月說完後戰戰兢兢的問道:“尊上月究竟是爲何事發那麼大的火?”
雲月捂着心口,搖頭嘆息,“還不是因爲閻司,他都被人類教壞了,林爲何不看管好閻司?”
“尊上月哪的話,王尊怎麼可能會被人類教壞,在下一直有看着王尊,他還跟以前那樣,沒變。”
“變了!閻司變了!以前的閻司絕對不會這樣,肯定是被人類教壞了!”
“呃……有嗎?在下怎麼一直沒發現?尊上月確定那是真的王尊嗎?會不會是其他人假冒的?”
“不是,我說的就是閻司,我怎麼可能認錯閻司,他就是學壞了!差點把我氣吐血,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混賬教壞閻司,我絕不饒他!”雲月聲音一狠,服帖在背後的墨發比直的翹起。
林管事訕訕的賠笑,小聲請教,“在下真的沒發現,王尊一直都很好,那請問尊上月,王尊哪裡學壞了?在下好好監督。”
“就是那……。”雲月憤憤然的迴應,話剛出又立即收回,她別開泛紅的面頰,故作鎮定的回道:“不用了,我會親自監督,林忙其他事就好,有件事我藏在心裡很久了,閻司一直不肯說,墨傾也不肯說,林要是知道必須回答我。”
林管事察覺到雲月要問什麼,面露難色,但口頭上卻同意回答,“好,尊上月問吧,知無不言。”
雲月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她沒有打開而是緊緊的握在手中,她眺望遠方,不露聲色的問道:“我想知道修羅宮的事,我想知道修羅宮爲何叫修羅宮,和修羅到底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