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丁諾森林的一大半路程之後,雁阿九隊伍的行動就變得十分謹慎起來。
因爲從地圖上來看,只要一出丁諾森林,衆人很有可能就出現在烏特雷德的眼線當中。
“現在我們的人分成三隊。”
雁阿九叫停了隊伍,讓一位晉階武者和邱分別帶領一半的人數,隱藏在丁諾森林內部。
隨後卻是將自己和飛沐清僅僅兩人作爲第三隊列,爲隊伍拔除前往強盜營地途中可能存在的暗哨。
本來飛沐清是不同意這個安排的。
“雁阿九,你覺得我們這樣做靠譜麼?”
“沒什麼靠不靠譜的,只要看你平時的暗殺技巧。”
“技巧歸技巧!可萬一我們殺錯了人?”
“沒什麼可是的,我用感知找出他們暗哨的位置,你負責動手殺人。正好你需要這當面的練習不是麼?”
“我還沒問你呢!你從哪來的感知能力?你別告訴我你已經……”
“我現在是一階中期士者。”
“你才一階?”飛沐清小聲說了一句,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嗯,是不是覺得太低了。”雁阿九語氣平靜,自己脫離破魔族多年,失去了破魔族內族頂級的資源支持,修爲的提升自然是要比同爲玄速族年輕一輩的翹楚飛沐清要低一些。
“我都快上晉階了……目前三階中期。”飛沐清從未想過,昔日的破魔族天才竟然在修爲上低了自己整整兩個階段。
“實力不只是用修爲來衡量的。”
雁阿九狡猾地笑道:“我一個一階中期都不怕的事情,你三階中期是在慫什麼?”
“也是,你竟然能修煉感知能力。”飛沐清趕緊扯開話題。
“關於感知的事情,我只想說,那是一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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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阿九見飛沐清的神色有些陰沉,也不知道爲何。
“下定決心了?”他問道。
“廢話!”
“實在不行的話你也可以讓邱來的。”
“滾滾滾,暗殺這種事情他哪裡行?一會兒叫你看本少爺的心狠手辣!”
說着,飛沐清搶在雁阿九之前衝了出去。
然而雁阿九卻搖搖頭,走向了和飛沐清相反的方向——這邊纔是要通往森林外圍的地方。
然後下一秒鐘,一個氣急敗壞的身影便折返回來。
“我知道是走這邊!”
“嗯嗯。”
“我剛纔是在探查敵情!”
“嗯,嗯。”
“雁阿九老實說你這樣我有點鄙視你……”
“嗯。”
“靠。”
拔除暗哨的過程看似簡單,可是對於雁飛二人來說卻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雁阿九和飛沐清雖然是童年時的的玩伴,但是已經整整六年未曾見過面,要想做到配合不難,但配合之間的的默契卻是有所欠缺。
繼拉爾斯之外,雁阿九與烏特雷德的手下第二次交手的地方是丁諾森林北部的邊緣地區。
“就在你的十點鐘方向,五十米外,樹上那個掛滿了葉子的人,看到了嗎?”雁阿九低聲說着,可是話還沒說完,飛沐清就已經整個人彈射了出去,如同箭矢一般不出轉瞬間就衝到了那棵樹上,一刀割喉!
可是就在下手的一瞬間飛沐清有些後悔了,在自己的利刃切開那個人的喉嚨之前,他都沒有發現的是,那個人的身上沒有修爲,只是一個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
一具屍體從樹上滑落,砸向了地面,發出一生巨響。
又有一個人忽然從地底下冒出——他原本是在樹下刨了個坑洞,蓋上樹枝藏匿在同伴的腳下,此時看見同伴的屍體,那人卻是對着下落到樹底下的飛沐清大聲求饒起來——
這個人也沒有修靈,飛沐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而那個人在飛沐清眼前也幾乎是痛哭流涕:“大爺!您饒了小的吧,小的只是……”
話還未說完,一支真正的羽箭便洞穿了他的脖頸。他的聲音也只剩下“嗬,嗬”地幾聲。
雁阿九隨後趕到。
“雁阿九——”飛沐清的面色有些蒼白。
“下一次我們可能就沒這麼幸運了。你想說什麼?”
“我想我們可能殺錯人了!”飛沐清的嘴脣有些微微顫抖,面色帶着一些蒼白。
“沒有。”可是雁阿九頭也不擡,只是翻看腳下的兩具屍體。
“我們真的殺錯人了!” 飛沐清叫道,絲毫沒有降低自己的聲音。
雁阿九說:“相信我,沒有。”
“我們真的!這兩個人都沒有修爲!”
“住嘴,你夠了!”
雁阿九不知從何而來的惱怒,一隻手把將飛沐清按在了那兩人躲藏的大樹上: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兩個沒有修爲的人就殺不掉你了嗎!”
“但是你有沒有動過腦子想一想,是什麼人沒有修爲就敢埋伏在滿是武獸的丁諾森林?他們會是平民?”
雁阿九把飛沐清鬆開,讓他的身體自然從樹幹上滑下。他隨後說的話讓飛沐清直接怔住了。
“你看看,他們兩個佩了刀,而且右手上都有繭子,是常年用過刀的人。”
“從衣服上看不出是村子裡面的獵手,即便是獵人的話也不可能穿過森林走到離村子這麼遠的地方。”
“飛沐清,你知不知道你剛纔貿然行動帶來的風險?好在你足夠快,樹底下的人都沒來得及對你發動攻擊——在屍體掉下來的一瞬間他是拔了刀的!注意,他不是驚叫,不是恐慌,而是拔刀!”
雁阿九繼續說:“只不過是因爲察覺到和你實力相差懸殊他才選擇開口求饒!不,也許不是求饒,而是在呼喚位處不遠的同伴,讓他們提高警惕!”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藏在樹底下的是一個武者呢?士者呢!現在倒在地上的人可能會是你——”
飛沐清看到了那具屍體隱藏在身後的刀鞘,白晃晃的刀身已經露出來一截,而自己剛纔始終相信對方是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
“你這樣做會害死自己,我剛說了,下次可能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飛沐清被雁阿九說得有些失了神,好一會兒他纔有些艱澀地開口了:“我沒想到過這些,族裡的長老雖然傳授過我類似的經驗,但放到實際上來,我卻沒有做到。”
“你只不過是太緊張了而已。”雁阿九道。
“嗯,確實是有點緊張,剛纔我也不應該割喉。”
看着地上因爲割喉噴灑處的一大片血跡,飛沐清意識到了自己的另一個錯誤錯誤。這些血跡清理起來的話要遠比自己暗殺那名強盜要難。
“雁阿九,這幾年你在破魔族一點消息也沒有,你到底是去了哪裡?”飛沐清忽然問道。
“爲什麼突然問這個?”雁阿九有些遲疑,躲過飛沐清審問的目光。
“你的修爲雖然比我要低,但根據你剛纔所說的……你的實戰經驗要遠高於我吧?你都師承何處?”
“現在不方便說這些。”雁阿九環顧四周,他相信,像這樣的暗哨烏特雷德的強盜團伙會有很多,並且每個暗哨之間會保持便於相互聯繫距離。
然而這個距離是多遠,剛纔那個強盜在臨死之前的叫喊會不會被其它暗哨裡面的人聽見,這些都是未知的事情。
“呃……我沒別的意思,不說就不說。”
“你看。”雁阿九指了指樹下,那個藏匿第二名強盜的坑洞。
“這是什麼,木板?”飛沐清看到的坑洞是一個四方形,包括底部在內,五個面都分別貼上了一塊木板,就好像一個沒有頂部的木箱子一樣。
“丁諾森林裡的土壤比較潮溼,他們應該就是用這些木板來加固坑洞的。”
“有木板的話住在裡面的人應該也能舒服些。”飛沐清說着,眼尖的他看清楚在坑洞的底部散落着一些食物殘渣,是一些雞骨頭之類的。
如此一來,二人便可以斷定這裡不是一個臨時的觀察點,而是一個固定的崗哨。
雁阿九道:“把這兩個人的屍體藏好。”
“然後呢?”飛沐清問。
“不知道,得想其它辦法才行。”
(第二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