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冠川雖然沒見過這個丁家四少爺,但還是聽過他丁士傑的大名。
據說這個人低調,極不喜歡招搖過市,可能主要原因還是在丁家最受寵的緣故,丁老爺子越喜歡誰對誰就越嚴厲,要求也就越嚴格。
久而久之,丁士傑也就養成了低調的風格,但做事頗有乃父之風,雷厲風行而又沉穩果決。
完全不像老大丁士雄驕傲自大、剛愎自用,老二丁士軒意氣用事好衝動,老三胸無城府瞻前顧後。
而且常冠川也在南燕聽說過,這個丁士傑也是出了名的狠,黑白兩道的人都挺畏懼他,一般人都不敢得罪。
常冠川更是如此,得知人家的大名,馬上賠禮鞠躬致意。“原來是四少爺,真是不好意思,您稍坐,我馬上安排給少爺開道。額,不知四少爺準備去哪個方向?”
這時車裡的丁士傑有了迴應,擺手示意性的跟常冠川回了招呼。
“常副處長是吧?你好,我想跟你打聽個事,你知道前面碼頭東岸燕貿公司現在具體情況嗎?我要去的就是那裡,事情緊急拜託常處。”
常冠川笑逐顏開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個豪門少爺還挺好說話的,更是彬彬有禮。
只是莫名不安,這個四少爺要去出事地點?難不成白龍灣與佟氏的這場火拼爭鬥,他也牽涉其中?
如果真是那樣,這事就更不好辦了。
“四少爺要去燕貿?不瞞您說,具體情況還不瞭解,我們也是正準備去察看。只是聽碼頭那邊彙報的下屬說,現在火海一片很是危險。四少爺還是先不要去的爲好。”
丁士傑聽到常冠川說火海,心裡拔涼拔涼的想泄憤,手攥着拳頭搭在腿上。
佟氏菸廠可是他傾注了好幾百萬的心血,就這麼付之一炬屬實不甘。
“謝常處忠告,只是我必須去。你可知道,那火燒燕貿的事,是誰幹的?”
“這目前還不清楚,我們嚴處長也是正往哪裡趕。”
丁士傑沒有再說話了,常冠川轉頭跑回,加緊速度指揮疏導交通,凡是不配合的就是一頓暴吼警告。
而現在白龍灣的大門外,已經聚集了兩股人馬,和少數圍觀的人,因爲還沒天亮的緣故,路過的行人並不算多。
滿臉殺氣的佟慶蒼擼着袖子,腳踩在擡好的棺材上,眼神怒視剛出來的白仇。
而白仇也是不遑多讓的火氣,“姓佟的,你想幹什麼?這是我白龍灣的地兒,你也想撒野?”
“自己做的事不清楚嘛?燒我地盤,殺我人,還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當我佟慶蒼和百來號弟兄是那麼好惹的!今天,我要踏平你這白龍灣,順便告訴你這個老傢伙,棺材也給你備好了!”
白仇震驚的看到眼前的一口大棺材,和大閘門前側的三具屍體,怒不可遏的掏出槍指道:“姓白的,你還有臉說!派你的手下偷偷來我白龍灣鬧事,還好意思說我?我告訴你,我白龍灣也不是好欺負的,既然你送上門來,好!棺材就讓躺好了!”
雙方言辭激烈,火苗猛漲,所有人的槍和刀斧武器混在一起,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此情景,路人也趕緊識趣的再退到遠距離,以免被殃及池魚。
暗中觀察的一夥人,可就在幸災樂禍了。
“好啊,看這陣勢是要拼個你死我活,太好不過了。白龍灣必定不是佟氏的對手,但是也能讓其吐血,最好是姓白的和姓佟的同歸於盡,當場暴斃那就更好不過了。”獨眼龍,待會兒幫他們加把火。”
“嘿嘿這活我喜歡,放心大昌哥,交給我了。”
坐觀山虎鬥的勇福堂,也沒閒着,勢要趁這個大好的機會收拾了倆對頭。
而另一邊海上,載着大批黃金和菸草貨船還沒到海關口,就被提前得知消息的劉門守株待兔攔住了去路。
船上的張東瓜驚慌的失了神,“不好,是劉喜琴!”
“老大,咋辦?她們好多人,我們只有這幾條槍,兄弟們快頂不住了,海關口衝不過去了。”
持續不到三分鐘的交火,張東瓜一夥人已經幾乎彈盡糧絕了,毫無反抗之力。
“該死!好漢不吃眼前虧,賭一賭吧,投降。”
無奈之下,張東瓜帶頭舉起槍,向逼近的快艇影示意。
“船上的人,投降可以,把槍扔到海里,蹲下!”
張東瓜和其他兩個還活着的手下立馬照辦,劉喜琴這才命令手下人停止了射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劉姐可真是厲害,不愧是南燕的大姐大!”
劉喜琴嘴角上揚的瞥過張東瓜,半蹲下來擰着他的下巴,直視他。
隨即笑道:“過獎了兄弟。你小子也很聰明嘛,想帶着黃金逃竄,還打算衝出海關,那樣就可以遠走高飛另立山頭。嘖嘖,你們白老大可真是養了條好狗啊!”
“說,黃金在哪兒?”
張東瓜雙手顫抖地指了指船艙裡,“就在那裡。劉姐,這條船上的黃金和煙,我什麼都不要。但求保命,若是能效力劉門,東瓜必誓死忠於劉門忠於劉姐!”
這種話只有鬼才信,劉喜琴身邊的保鏢,走上前來眼疾手快的扔出一把刺眼的匕首,當場射穿張東瓜的心臟。
另外倆人見勢不對跳海,被劉的手下亂槍打死。
擡出黃金箱時,才發現還有個活人。
“你是什麼人,出來!劉姐,這還有一個。”
“別,別殺我。我是燕貿公司的經理,佟承勁,我叔是佟慶蒼,給條活路。”
劉喜琴想到,他既然是佟的侄子,想必知道他和佟氏的很多秘密。看他貪生怕死的德性,諒他不敢不說實話。
“還有利用價值,小湘把他帶到快艇上,其他人搬東西。煙和船炸了,不留痕跡,事不宜遲,撤!”
“是,劉姐!”
佟承勁鬆了一口氣。
嘣!
海上貨輪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隨之燃起熊熊大火,慢一步的海關總署的人只能幹看着快艇逃得不見了蹤影。
“署長,廳長那邊咱怎麼交代?”
“編個理由不就完了,還用我教你?”
穿着海關制服的一批人,私下裡商量着。
“可是署長,那行嗎?廳長人那麼聰明多謀,我們撒謊會不會?”有人人表示擔憂。
海關總署署長黃天度絲毫沒放在心上,不耐煩地瞅着他,“咋那麼慫?有沒有點出息?你當廳長是神哪,你心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