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6 舊部齊聚
長孫貝兒渾身一顫,擡起頭愣愣地看着他,這句話,是他半年前爲了斷後送她離開時說過的,他雖然失憶了,可有些東西始終沒有變。
旁邊的杏兒已經從跟月兒重逢的喜悅中平靜下來,在一旁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暱,忍不住說:“雖然失憶了,哄騙女人的功夫卻還是寶刀不老,人都記不起來了,還這麼厚臉皮,張口就叫起娘子來。”
衆人哈哈大笑,登時沖淡了不少離別重逢的傷感氣氛。
甄命苦看着這個親切如妹妹一般的美麗女人,笑着說:“你以前一定是我的剋星。”
……
甄命苦命人在宮中設下宴席,款待久別重逢的親朋好友,從他們的口中聽他們說他這些年來的遭遇和經歷,說到張氏被抓,被他自己製作的土製炸彈給炸死,暗自抹淚。
“李家在半年前就發佈你已經被擊殺的消息,我們一直不相信,在江淮一帶等着你回來的消息,後來遇上了包掌櫃一家……”
甄命苦望向那個有些陌生的中年商賈包齊家,他一直聽說江淮地區最大的包氏糧行,遍佈江淮各地,早就想要約見他的掌事人,只可惜這間糧行的掌櫃一直行蹤隱秘,從來不輕易跟官府的人打交道,但所繳納的稅賦卻是所有行業裡最高的,對整個江淮地區的糧食供應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官府也不敢輕易得罪。
如今才知道這個中年商賈就是包氏糧行的老闆,還是舊識,原來的掌櫃包興隆已經光榮退休,在家裡享清福了,將生意全部交給了包齊家打理。
“多虧了包三爺,我們才得以在江淮地區立足,本想要暗中招兵買馬,等待時機成熟一舉攻下淮南城作爲根據,再圖謀整個江淮,沒想到卻在攻打淮南城之際,城中的探子卻發現李子通被誅殺,而且用的只有暗衛軍才懂得製作的催淚彈和閃光彈,我們一聽到這個消息,全都激動得要跳起來,所以這才一點準備都沒有,也沒有作其他的部署,就開着船來江都城跟杜伏威見面……”
此時的李大亮臉色疲憊,眼眶也都有黑黑的一圈,聲音有些嘶啞,沉穩有力地說着這半年來的經歷,“沒想到果然就是甄爺你……”
長孫貝兒在甄命苦耳邊輕聲說:“這半年多虧了李將軍,把暗衛軍經營得有聲有色,我們現在分佈在江淮城有三千的暗衛軍,隨時都可以奪下江淮城……”
甄命苦望向這個讓他生出兄弟般信任的部下,舉起杯來:“李將軍,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我能肯定一件事,我當初把自己的親人,朋友託付給你,是我這輩子所作的最正確決定,我敬你一杯。”
李大亮眼眶微溼,爲了甄命苦的信任,他這半年來真的是拼盡了自己所有,凡事親力親爲,艹練暗衛軍也是以身作則,就怕甄命苦不在,暗衛軍砸在自己的手裡,萬一甄命苦活着回來,發現已經沒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到時候就算甄命苦不怪他,他也無顏再見他。
兄弟之間,有些話實在不必多說,一個眼神足矣,兩人碰了杯,仰頭而盡。
喝完,他如釋重負,“甄爺,你交給的任務,我已經勉強做到,如今你回來了,我也終於能好好地睡上一個安穩覺,我要連睡兩天兩夜。”
甄命苦笑道:“曰後還有很多要勞煩李兄弟的地方,我也是剛剛登上江淮王之位,身邊沒有多少值得信任的人,你們的到來,正好解決了我目前的一個大難題。”
一旁的裴行儼終於找到機會,插進話來問:“甄爺,你怎麼會變成杜伏威的?我記得杜伏威在三年前就已經是江淮一帶很有勢力的賊寇了。”
月兒一直在一旁跟杏兒環兒她們竊竊私語,說着這些年來各自的遭遇,不時看着他們跟甄命苦熱烈地聊着,又不時地看看從見到時開始,就一直緊緊地拽着甄命苦的衣角,眼神沒有半刻離開過甄命苦的長孫貝兒,暗自驚歎長孫貝兒的嬌美,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失落,很快隱去。
這半年來,甄命苦跟她扮演的是王和妃子,她名義上是月妃娘娘,但甄命苦從來沒有對她動過半點男女心思,他只是將她當成一個疼愛的妹妹。
聽到裴行儼詢問,她笑了笑,甩開了心中煩惱,將半年前在江裡遇上甄命苦,將他救起,甄命苦如何殺死杜伏威,取代他成爲江淮王一事說了。
衆人聽得無不嘖嘖感嘆,但也都早已習慣了甄命苦的驚人之舉,也就不以爲奇。
長孫貝兒重遇甄命苦之後,就一直黏在他身邊,恨不得跟他獨處,在座的人也都有默契一般,不敢輕易提起張氏的事,宴席一直到深夜,由月兒吩咐下去,在江都城中最好的客棧裡安排了房間,送他們離開了江都宮。
長孫貝兒也不知道該留在宮中,還是跟他們一起回去,雖然捨不得跟甄命苦分開,但一想到他纔剛剛與她相遇,他對她恐怕還沒有完全地熟悉,雖然她很想,但卻也知道,強留下來,只會讓他感覺到壓力,更何況……
離開之時,她偷偷地看了那個風華綽約的月妃娘娘一眼,雖然甄命苦早對她有過承諾,她會是他今後唯一的妻子,但那只是他失憶以前的諾言,失憶之後,跟這個月妃娘娘在宮中朝夕相處半年,他的血氣方剛和旺盛精力,只有做妻子的她瞭解,又怎麼可能放着這美麗可口的月妃娘娘,獨守空房呢。
她的到來,一定讓這個月妃娘娘生出了很多警惕吧。
她酸溜溜地想着,依依不捨地放在甄命苦的手臂,正要跟他作別,甄命苦卻拉住她的手,“你跟他們走幹嘛?剛是誰說再也不要跟我分開的?”
長孫貝兒渾身一顫,回頭又驚又羞地看着他,驚得是他對一個連記憶都沒有女子如此孟浪,羞的是那麼多人看着他們,他竟然會主動開口讓她留在他身邊,畢竟她跟他已經快半年多不見了。
她忐忑不安地看了月兒一眼,卻發現月兒臉上並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妒忌和不悅。
“月兒妹妹……”
月兒哪會不知她的擔心,只是微微一笑,卻也不願說破,轉身帶着環兒和杏兒回了她的寢宮。
衆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紛紛告別離去,大殿裡只剩下甄命苦和貝兒兩個人。
甄命苦也不說話,兩人陷入了奇異的尷尬沉默。
終於,長孫貝兒有些經受不住這種沉默,低着頭,輕聲問:“甄郎,你跟月兒妹妹她……”
“什麼?”
“你跟她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長孫貝兒頭低垂到了胸前,不安地捏着衣角:“你知道的。”
甄命苦笑了,故意問:“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你不知道我是個失憶的人嗎?”
“你們是不是成親了。”
“如果是的話你會很生氣嗎?”
長孫貝兒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月兒妹妹,她現在一定是很討厭我吧,其實你沒有死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只要能在你身邊,只要你不討厭我,趕我走,我就,我就……”
她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甄命苦卻猜出了她想要說什麼,她的意思是,只要在他身邊,不管他身邊有多少其他女人,她都不管不顧了。
甄命苦發現了第一個自己會娶這個女人的理由,那就是這個女人實在好欺負得一塌糊塗,而且愛他愛得毫無原則,看着她幾乎要埋進胸前的瓊首,他這才發現,她的身材竟然如此惹火,明明是寬大的孕婦裝,該凸該翹的地方一點也不含糊。
也不知道他當初是如何將她騙到手的。
他發覺他愛極了她忸怩害羞的模樣,故作不知地問:“就怎麼樣?”
長孫貝兒羞紅了臉,“你知道的。”
甄命苦忍不住將她拉過來,摟進懷裡,長孫貝兒鼓起勇氣,仰起頭看着他,與他四目交接,臉上的滾燙紅潤幾乎要將她燒着。
“我想我一定是被你下了禁制了,從見到你抱着你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的靈魂中有你的印記。”
甄命苦看着她的眼睛,說出這句話時,長孫貝兒嬌軀劇震,美眸閃爍着一樣的光彩,他乘機低頭吻住了她,勾出她甜美的香舌,細細品嚐。
身體的記憶漸漸地甦醒。
他確定這個女人是他的摯愛無疑。
直到長孫貝兒呼吸有些困難,需要摟着他的脖子,才能勉強站穩,他才鬆開了她的脣,看着她閉着眼,紅潤欲滴的嬌顏,湊到她耳邊,輕聲問:“寶貝兒,我們的寶寶幾個月了?”
長孫貝兒睜開迷濛的雙眼,臉上帶着自豪和驕傲:“六個月了。”
“還能和相公做愛嗎?”
長孫貝兒聞言登時如遭雷擊,身子僵在那裡,顯然沒料到他竟然會這麼直接,他雖然是她相公,但再怎麼說,他跟她也已經有半年沒見了,而且他還忘記了她,怎麼可以就這樣蒼白無禮,粗魯,毫無掩飾地問出這麼一句不可理喻的話來,這讓她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