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 李家衆將
三人一見如故,又坐在一起聊了許多彼此的事,互相熟悉之後,房掌櫃這才進入正題,問:“甄將軍這次奉三小姐之命,前來跟四公子接洽,莫非滎陽有變?”
甄命苦點了點頭:“李密兵敗在即,滎陽很快就會成爲無主之城,三小姐雖對滎陽志在必得,只可惜中間隔着洛陽,就算得了滎陽,也是座孤城四面受敵,倒不如先讓它附了洛陽,再謀後着,但在這之前,李家必須先入主滎陽。”
關於凌霜是他娘子的身份,凌霜一直叮囑他不可對外人言,在其他人面前,他就是她的部屬,沒有別的。
房掌櫃興奮地摩拳擦掌:“總算盼來這一天,前天四公子的哨探已經先行到了嵩陽,四公子和他的人馬明天就到,到時候跟甄將軍一同潛入滎陽。”
兩人商量妥當,又吃了些酒菜,甄命苦對這酒樓的菜色讚不絕口,房掌櫃和他夫人笑得合不攏嘴,跟着他天南地北的聊了大半夜,這才領着他上了客棧三樓客房,安排妥當,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一夜無話。
……
第二天一早,客棧外響起了十幾聲馬嘯,將甄命苦從夢中吵醒,起身穿衣洗漱,下了樓來。
從客棧外進來十幾個人。
爲首的一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衣着華貴,腰間繫着一根嵌白玉的蟠龍帶,手執金光閃閃的佩劍,身材消瘦,不看臉的話,倒是個玉樹臨風的架子。
只是一看臉,形象就立刻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只見那一張長長的馬臉長滿了暗瘡,一看就是進補過度,荷爾蒙太足導致的內分泌紊亂,陰陽不調,脣色發紫,似乎是進食了一些奇怪的藥物導致。
他身後的一名奴僕裝扮的下人神情倨傲地掃了客棧裡的人一眼,喝道:“掌櫃的在哪?齊王駕到,還不出來迎接!”
房掌櫃急忙迎了出去,施禮賠罪,將衆人迎進客棧裡,店裡的夥計早已準備好了熱水毛巾,給他們遞上,爲他們接風洗塵。
甄命苦從樓梯走下來,房掌櫃見他走過來來,急忙向他身邊的那“四公子”介紹說:“四公子,這位就是三小姐派來帶你們入滎陽的,想必你也聽說過,他就是名震洛陽的暗衛大將軍甄命苦。”
四公子轉過頭來,掃了甄命苦一眼,見甄命苦只是微笑點頭,全然沒有其他人那種恭敬謙卑的樣子,不由地眉頭一皺:“哼,我道是誰呢,原來就是那個搶我二哥女人的,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反骨頭,見了本王竟然不上前拜見,投了我李家的麾下,卻不懂得長幼尊卑,骨頭雖硬,遲早有打折的一天。”
半年前甄命苦搶李世民的新婚王妃時,他也正跟李世民一同迎娶楊珪媚,長孫貝兒被甄命苦搶走了,他則照常迎娶了楊珪媚,帶着他的齊王妃,回到了晉陽,跟甄命苦沒照過面。
房掌櫃一看這兩人互相不對付,這勢頭可不妙,這個暗衛大將軍在洛陽可是出了名的硬骨頭,連王世充都讓他三分,又豈會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少爺低聲下氣,急忙插入話來,緩和氣氛道:“甄將軍,這位是李家的四公子,齊王李元吉。”
甄命苦饒有興致了打量了這歷史上有名的齊王李元吉,暗想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臉上依舊是不慍不火的表情,淡淡說:“齊王教訓的是。”
李元吉本以爲這人會動怒,聞言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甄命苦竟然會這麼窩囊,被他這樣語言相激,竟然不反脣相譏,可見不是什麼有膽識的人,他可不覺得甄命苦這種不慍不火是修養,在他看來,男人沒點脾氣就是窩囊。
他一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不再搭理,“房掌櫃,本王累了,在此地休息一天,明天再走,你安排吧。”
房掌櫃急忙說:“齊王請隨我來,早以爲齊王準備後熱水。”
說着,帶着李元吉上樓去了,留下跟隨李元吉一起來的十幾個人,與甄命苦互相打量。
……
甄命苦倒是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微微一笑。
對方也正在打量着他,眼中帶着吃驚,見他笑了,也跟着一笑,說:“甄將軍,久違了。”
甄命苦笑着問:“不打不相識,兄弟如何稱呼?”
“卑職馬三寶,承蒙將軍當年手下留情,沒想到甄將軍竟是效命三小姐的,實在令人驚喜,驚訝,三小姐有將軍相助,大事何愁不能成。”
甄命苦笑道:“馬兄弟謬讚。”
這個馬三寶,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綁架洛陽包府三爺,勒索十萬兩白銀的那幫綁匪頭子,被暗衛軍抓了,百般拷問,愣是沒問出個姓名來。他最後將他當成誘餌,想要誘出凌霜這個幕後頭頭來,沒想反被凌霜用張氏的胸罩來了個調虎離山之計,引開他,救走了這個馬三寶,他還因此被凌霜吊在樹上一個晚上,差點沒成了野狼的腹中餐。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事,他纔跟凌霜結下情緣,成爲了夫婦。
這些都是凌霜所說,他只是記得其中一些大概,細節倒是模糊了。
馬三寶熱情地爲他介紹起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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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太子殿下最得力的軍師魏徵,這位是秦王李世民的軍師劉文靜,這位是三小姐的得力部下潘仁和……”
甄命苦聽着馬三寶介紹着這些他在歷史書上曾聽到過的名字,腦海中浮現出那句老話,再牛逼的人物,也有過穿開襠褲的時候。
就這個魏徵,年紀不過二十五左右,眼神傲慢,一看就是個恃才傲物,自恃清高,不把他人放在眼裡的文藝青年。
劉文靜倒是一副謙遜有禮的樣子,可眼神卻閃爍不定,有些賊眉賊眼的樣子,嘴角隱約帶着一絲深沉的笑容,言辭不多,卻語出驚人,顯得心機城府甚深。
這些年來,甄命苦接觸過不少歷史上人有名有姓的人物,知道歷史書上的人物形象跟真正的歷史人物完全是兩碼事,如果就憑他所知道的那些貧乏得幾乎可以忽略的歷史常識,跟他們打交道非載個大跟頭不可。
接觸人多了,自然而然地就學會了一件事,察言觀色,憑眼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