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1 舊愛哪及新歡
甄命苦擡起手腕一看,又是那個糾纏不清的女人打來的,他隱約記得她是他已經休了多年的妻子,兩人早已沒有任何糾葛,他對她也早已沒有感覺。
他也很奇怪,這個女人曾經嫁給過他,可他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對她的感覺卻陌生得如同路人。
“怎麼了?”凌霜見他陷入沉思中,眼中帶着迷惑和努力回想的掙扎,明白了什麼,分散他的思緒。
甄命苦從努力思索中回過神來,隨手將手機的呼叫掛上,關掉手機的電源,笑着搖頭說:“沒事,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這幾天老是給我打電話。”
“是你那個前妻嗎?”
甄命苦一臉茫然地點了點頭:“我現在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什麼人,好像很熟悉,卻又完全沒有記憶,這感覺太奇怪了。”
凌霜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咬着紅脣,仰頭用她那迷殺天下男人的溫柔目光,香息傾吐,聲音如媚如絲:“壞蛋,不要理她了,你抱我上牀吧,我困了,教我怎麼用這手機……”
甄命苦聞言哪還在意什麼前妻,登時將張氏拋到九霄雲外,將她攔腰抱起,朝臥房走去……
……
幾百裡外的倉城,此時一片混亂。
妓營的女人們造反已經過去六天,張氏帶着幾十個妓營的女人,靠着甄命苦給她準備的全副武裝,衝破重重的包圍,逃出了軍營。
倉城西南的一個偏僻客棧裡,幾個客棧夥計和掌櫃被綁了結實,蜷縮在客棧的一間屋子裡。
幾十個女人圍在一個火爐旁靠着火,脫下血跡斑斑的鈦合金軟甲,幾個女人從客棧的廚房裡找來的食物端上來,一羣女人一擁而上,狼吞虎嚥。
看着這羣狼狽的女人,臉色憔悴疲憊的張氏隱隱地一陣心酸和不忍。
她們是因爲信任跟着她的,她現在什麼都顧不上,只想着能帶她們活着離開倉城。
幾天前,她做了一個破釜沉舟的決定,靠着甄命苦給她的武器裝備,付出了十幾人性命的代價,幾十個人殺出了一條血路,衝出了重圍。
如今剩下的幾十個人,身上不少都帶着傷,寒冷的冰天雪地裡,沒有馬也沒有療傷藥材,一旦被追上,只有死路一條。
她只能率衆人攻佔了倉城西邊的一間偏僻小客棧,補給休息,準備在今晚之後化妝易容潛出城去。
她現在只希望邴元真的人不會那麼快發現她們的行蹤,讓大家能好好地休整一夜。
甄命苦的電話屢屢打不通,讓她越發地奇怪,她倒不擔心他會出什麼事,只要沒有她在他身邊拖累,這個男人一定不會有任何人能將他怎麼樣,這是她多年來對他建立起來的信心。
她最需要他幫助的時候,他卻跟她鬧彆扭,她恨不能將他召喚到身邊,然後狠狠地咬上一口。
客棧的門外響起了鬧哄哄的聲音,幾十個妓營的女人早已被這幾天的亡命奔逃給弄得神經敏銳,草木皆兵,聽到動靜,齊刷刷地抓起武器站起身來,各自按照張氏教的防守陣型站好,緊盯着門口,全神戒備。
客棧外的腳步聲慢慢地安靜了下來,邴元真那囂張得意的喊話打破的深夜的寧靜:“裡面的人聽着,本將軍的人馬已經將客棧全部包圍,限你們一刻鐘之內出來投降,否則本將軍一把火燒了這家客棧!”
終究還是沒有逃過對方的眼線。
張氏抓起一把弩弓,打開窗戶,只見窗外幾百騎兵,將客棧方圓兩百米外的地方團團包圍了起來。
他們的兵力足以踏平這間客棧,卻遠遠地包圍着,始終沒有發起攻擊,看樣子邴元真是想要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慢慢地讓她們感受到恐怖和壓力。
嗖——
一支箭從客棧的窗戶裡射了出來,落在邴元真所騎戰馬前面幾米遠的地方。
客棧的窗戶前的張氏一聲嬌斥:“敢過來放火試試!”
邴元真早已測出她弓弩的射程,見弩箭落在了不遠的地方,放聲大笑,聲音中充滿了戲弄和得意:“老子倒要看看你們能撐多久,來人,把她們全都給我帶上來!”
上百個渾身被剝光,在冰天雪地裡凍得瑟瑟發抖的女人,手都被綁了起來,被上百個騎兵拖在馬後,沿着客棧街道的周圍,慢慢地遊街示衆。
哭聲震天。
客棧中的張氏看着遠處發生的一幕,纖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身子微微顫抖着,雙目第一次射出欲殺人的憤怒,大聲呵斥道:“邴元真,你會下地獄的!”
邴元真哈哈大笑:“下了地獄,老子就是閻王!”
說着,神情變得殘忍冷血,“她們能不能活下來,能活下來幾個,就看你什麼時候乖乖地出來,侍候得我舒服,說不定本將軍心情一好,會饒她們一命,你不是想把她們帶出軍營嗎,本將軍給你這個機會,從現在開始,你們若不出來投降,每隔一炷香的時間,本將軍就會下令殺一個,直到殺光爲止!”
邴元真爲了讓她們看清楚外面發生的一切,特意讓人舉着幾十個火把,將客棧外的街道口照得如同白晝,從客棧的三樓處往下望,能看得一清二楚。
客棧中的女人全都沉默着,透過客棧的窗戶縫隙往外看。
客棧外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完全放棄了抵抗,被馬拉着,邊哭邊走,走到街道口,離客棧那些女人射程外的地方排排站着。
客棧中,一名妓營女人見張氏站在窗口邊,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樣子,忍不住走過來低聲道:“張妹子,你可千萬不能聽他的擺佈,這是她們自己選擇的,怨不得別人,你就算出去了,他也絕不會放過她們,更不會放過我們。”
張氏咬着脣,幾乎要咬出血來,喃喃道:“這樣的代價並不是我想讓她們付出的,我想讓她們活着,沒想讓她們白白送死……”
“你若出去,就等於是讓我們這些人白白送死,而且死得毫無價值,你不是說過嗎,寧死也不能再做一個畏縮懦弱任人欺凌的女人了,我們是因爲相信你,才死心塌地跟着你,如果你動搖了,那我們這麼久以來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事到如今,終究不過一個死,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她們不值得。”
所有女人都望着張氏,張氏沉默着,拿着弓弩的手微微顫抖,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心裡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