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選秀潛規則
一千多個各地選送來的秀女中,只有少數幾個能夠爬上花仙子之位,秀女們爲了避免淪爲男人玩物的命運,無不拼盡全力,明爭暗鬥,無所不用其極。
想要成爲花仙子,除了需要姿色和才藝過人之外,最重要的,是需要獲得考覈官員的認可,心高氣傲的秀女,自恃有些姿色,恃才傲物,不屑賄賂討好考覈官,結果第一輪就被刷下去的,多如汗牛充棟。
反而是一些敢於犧牲色相,賄賂考覈官的秀女們,往往能夠上位,無處不在的腐敗是她們發揮自己特長和能力的最好通行證。
第二輪的選拔過後,皇泰主一連收到好幾個年事已高的官員因馬上風,操勞過度,心臟病突發,腦溢血等等奏摺,都是一些有關秀女選妃審覈的官員。
楊侗爲此大爲惱怒,決定從重處罰這些涉事的官員。
以王世充爲首的朝廷重臣卻以事關皇家的聲譽,不能過於張揚,免得讓皇室名聲受到玷污爲由,建議最好是對外宣稱這些官員是爲民爲國鞠躬盡瘁,因公殉職,並對這些身死的官員諡曰“陽”“壯”,低調處理。
楊侗再三考量後,也覺得此時有污朝廷的威信,不得不接受了王世充這個提議,在甄命苦面前大吐苦水,後以事關皇室血脈純正的理由,命甄命苦爲審覈官,替他嚴格把關。
他覺得甄命苦家中已經有了張氏這麼個美嬌妻,應該不至於經受不住誘惑,他還威脅如果甄命苦不替他把好關,到時候他會直接把張氏納入宮中,封爲貴妃。
有過三年前的教訓,甄命苦可不認爲楊侗在跟他開玩笑,事實上,楊侗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將張氏從他手中搶過去的念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甄命苦不得不答應了這份差事。
……
上千的秀女競爭十個花仙子之位,競爭可謂慘烈。
那些後臺靠山實力不是很雄厚的秀女們,一旦選秀失敗,其下場只有一個,充入洛陽各大青樓,成爲一名愛奴,運氣好些也許能能爲一名花仙子的奴婢,很難再有出頭的一天。
許多沒有背景的秀女爲了能夠上位,不得不靠賄賂考覈官來達到目的,賄賂的方式有很多,有銀子的用銀子,沒銀子只能用身子。
名節貞潔雖重要,可進了紅杏別院這種地方,這些東西就變得毫無價值,也沒人會在乎,能爬上花仙子之位,纔是最實在的。
這一屆的考覈官中,考覈身材樣貌的是太常寺卿王世偉,一個完全不按規則,只講實惠的鉅貪,對於秀女們來說,他是一道難以逾越的檻,秀女們若是不賄賂他,基本不可能獲得好的成績,這是秀女們都知道,卻都不願明說的潛規則。
妙玉最近寢食難安。
她一無靠山背景,二無雄厚的財力,眼看身邊的一個個秀女姐妹都奮勇獻身,她越發地糾結,對於她自己將來的命運,其實她早已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面對。
……
一天,她來找甄命苦,吞吞吐吐地說出心中的顧慮和不安,試圖徵求他的意見,甄命苦哪知道這裡面還有這些檯面下的權色交易,他雖然身爲其中一名考覈官,但因爲是最後一輪的考覈官,在還沒有到最後一輪時,考覈官的身份是保密的,再加上他的真實身份一向不爲多數人所知,並沒有像其他考覈官一樣收到秀女們的賄賂孝敬。
妙玉問得又含蓄隱蔽,他一時沒意識到她是什麼意思,只以爲她是在跟他探討人生道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跟她說了一堆雲山霧罩的謬論,妙玉最後不但沒有得到解答,反而越發地迷惘,失望而歸。
妙玉走後,甄命苦無意中跟張氏說起了這事。
張氏在百花樓三年,什麼不知道,一聽妙玉問他的那些問題就已經明白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甄命苦聞言一陣心跳急劇跳動起來,回過頭一臉古怪地看着她:“這就是花仙子想要上位的潛規則?”
“潛規則?”張氏對這個詞顯然感覺異常新鮮,仔細的琢磨了一下其中的味道,笑了起來,小聲說:“也不是全部都這樣啦,那些沒有靠山後臺的秀女們纔會出此下策。”
“可花仙子不是要完璧之身才能擔任嗎?”
張氏眨巴着眼睛,臉帶俏皮:“這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誰說花仙子一定要是完璧之身呢?再說,讓男人滿足也不是隻有一種辦法吧……”
她看着他,小嘴微張,粉紅的舌尖輕輕掃了掃嬌嫩溼軟的嘴脣,一隻雪白纖細的小手握成圈狀,上下緩緩擼動,動作眼神嫵媚至極,活脫脫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
她的脣有多柔軟,她香舌有多靈巧,作爲她男人的甄命苦最有發言權,登時被她這媚態引得一陣口乾舌燥,這妮子簡直是在玩火,強壓下心中的躁動,說道:“娘子,今晚我有事要出去一下,等回來再與娘子共同探討這些方法。”
張氏聞言作潸然淚下狀,眼神帶着幽怨:“相公你爲了你的妙玉妹妹要棄人家而去嗎?可是人家好難過啊,想你疼人家了怎麼辦?”
甄命苦明知道她是在演戲,卻還是忍不住一陣口乾舌燥,腎上腺激素猛增。
他轉身走到張氏身邊,看着她眼中露出計謀得逞的狡黠,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朝臥房走去。
……
張氏愕然地看着動作溫柔地爲她蓋上棉被的甄命苦,臉上帶着不解。
她不知道這個壞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定力了,換了以前,她使出這般媚惑手段,他早像一頭餓狼般撲了上來。
甄命苦俯身親了她額頭一下,笑道:“鵝鵝,你別多想,這個妙玉曾對我有恩,在我心裡,她和環兒杏兒一樣,其他人要糟蹋作踐自己,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她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王世偉這種渾身權勢腐臭的老頭玩弄。”
說完,不理張氏被他拒絕後惱羞的眼神,以無上的定力,轉身朝門口走去。
在張氏隨手擲過來的一個繡花枕頭砸中他之前,飛快地出了門,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