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落差太大
甄命苦一時無語,見躲不過,笑着朝他打招呼:“李兄,幾天不見,雄姿英發,差點認不出你來了。”
李靖見果然是甄命苦,不由地大喜,跳進甄命苦的池子裡,與他坐在一起,朝周圍那些正一臉怪異地望着他的人大喝一聲:“沒見過男人洗澡啊,看什麼看!”
被他打落門牙的男子灰溜溜地裹上毛巾,溜出浴場。
李靖的粗豪與霸氣讓周圍的其他男子紛紛別開頭去,不敢再盯着他看,倒是有一些女子,反而越發看得目不轉睛了,眼睛裡閃爍着欣賞的光芒,媚眼頻拋。
甄命苦暗歎以前對這個時代的看法竟然錯得如此離譜,這個時代的女子可一點都不保守。
不過這李靖確實有讓女人盯得目不轉睛的資本,特別是近看的時候。
“甄兄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實不相瞞,正在逃難中,路過這裡順便歇歇腳,沒想到竟遇上李兄你。”
甄命苦笑着,目光越過李靖的肩膀,朝隔壁那間貴賓廂房池子裡的張氏望去,此時的她正坐在水池子裡,並沒有表現出多麼地驚慌,用一條毛巾裹住了身體,也不理會別人的目光,自顧自地梳洗着自己的頭髮。
李靖露出恍然之色,也沒多追問,在這個狗屁倒竈的時代裡,英雄落難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時,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眼中爆出一陣驚豔的亮光,回過頭對他大聲說:
“甄兄弟,男子漢大丈夫,做事何必偷偷摸摸,若是喜歡對方,就跟人挑明瞭說,問她是哪家的女子,若是沒有夫家,備上豐厚彩禮,上門提親,若對方有了夫家,你也莫再眷戀,褻瀆人家清白,若是實在喜愛得緊,非她不娶,乾脆將她強搶過來,也比躲在暗處鬼鬼祟祟心懷不軌的人強上百倍,只要是真心愛她護她憐她,一生相惜,未必不是大丈夫所爲!”
李靖的聲音洪亮有力,說的卻是強擄良家婦女的勾當,而且還理直氣壯,傳到隔壁張氏的耳中,雖然裝着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不過臉上的紅潤之色卻越來越明顯,讓她看起來猶如出水的芙蓉般嬌豔動人。
甄命苦聞言哭笑不得,正待解釋,李靖也不等他開口,轉過頭朝張氏大聲問:“不知對面的小姐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可曾許配給了人家,我兄弟對你甚是中意,我這兄弟樣貌雖不算俊俏郎君,可人品卻是一等一的好,天下再挑不出第二個來,你與他今日相遇,說來也是難得的緣分,要知道天下之大,今日之後各分東西,今生恐怕再難相遇,若是有意,不必顧慮太多俗世禮節,成與不成小姐一句話的事!”
甄命苦登時被他這一番話雷得外焦裡嫩,這個李靖說話做事,處處出人意料,而且驚世駭俗。
若真讓他給說媒,八成要給他說黃了。
只不過,張氏的反應,卻讓他大感意外。
一向靦腆的張氏聽到李靖這一番話,竟然回過頭,大膽地看着李靖,笑顏展露:“他人品若是一等一的好,身邊定是鶯燕成羣,花團錦簇,小女子豈敢奪人所愛,不如成人之美,知難而退,辜負了公子一片好意,還請公子見諒。”
李靖哈哈大笑,回頭對甄命苦說:“甄兄弟,看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的好,我看這姑娘非一般女子可比,普通男子還真配不上她,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不若改天兄弟給你介紹幾個的女子,雖說有所不及,卻也是萬里挑一的花容月貌。”
甄命苦徹底對這李靖無語。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李靖,跟他想象中的可相差太遠了。
……
坐在伊川客棧對面的酒樓廂房裡。
“哈哈哈,原來如此!“
聽甄命苦說完整個故事的過程,李靖哈哈大笑,坐在對面的張氏一臉羞窘。
“張姑娘,李某十三從軍,向來行事孟浪慣了,鮮有與平常人打交道,剛纔唐突冒犯,還請看在甄兄弟面上,千萬莫見怪,原來張姑娘就是甄兄弟一直在找的那人,難怪他會夜闖洛河分舵,替你找那什麼賣身契了。”
張氏眼中帶着疑惑,望向甄命苦,他可從來沒跟她說過這事。
李靖見她神情,愕然道:“張姑娘不知道?”
接着,也不管甄命苦同不同意,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來,說到不得不將那十幾名被鹽幫擄來得女子留在船上時,張氏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之色,默然不語。
李靖見她這神色,知她心思,嘆了一口氣道:“朝廷腐敗,主上昏聵,世道艱辛,這種事非我與甄兄弟一人之力可改變,就算沒有鹽幫,也會有別的幫派插手,這種事李某看得太多,不然也不會勸甄兄弟莫多管閒事幫倒忙了。”
甄命苦見張氏感傷,不想在她受傷未愈時讓她心情鬱卒,話音一轉,問:“李兄怎麼會在這裡?”
李靖倒是識趣,見他眼色,明白過來,笑答:“說來話長,李某本是馬邑郡丞,這次南下洛陽,本想冒死攔聖駕告發晉陽李家父子謀反,哪知被李家父子警覺,栽贓與我,貼出我的通緝告示,李某從水路南下,被鹽幫認出,設計暗算擒獲,關在鹽幫倉庫一個月之久,那天爲甄兄弟所救之後,到了這伊川客棧的療傷溫泉療養了幾天,準備傷好之後前往長安,結果沒想卻在這裡遇上了兄弟你。”
“李家父子?莫非李兄你說的是李淵和他那幾個兒子?”
他的歷史雖學得不怎麼樣,卻也對中國大唐盛世的締造者李淵和李世民略知一二,他想不明白的是,歷史上的李靖不是李世民的第一猛將嗎?怎麼反而要告發李家父子?
“正是他們。”李靖一臉驚訝,“甄兄弟莫非與他們相識?”
甄命苦越發懷疑這人是不是歷史上那位李靖了,也許只是同名同姓而已,笑着問:“既然朝廷黑暗無道,李兄又爲何要告發李家父子呢,這樣豈不是助紂爲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