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揮筆,將最後一份摺子披好了,扔在邊上。
“什麼時候了?”問道。
“回皇上,差不多該歇着了。”靳公公在一邊回答。
“嗯。”他答應一聲,旁邊的硯臺上搭着一管長長的狼毫毛筆,尾端的墨色潤潤的,寬而長大的桌面是明黃色的織錦緞子鋪着,反光襯得眼前輝煌燦爛。
“皇上……”靳公公忽地在耳畔低語。
春山已經習慣靳公公這種類似“天音”般的聲調,聞言立刻擡起頭來。
書房門口,有個人正慢慢地邁步進來。
他呼一口氣,面露微笑。
----終於等到你了。間,才說服自己,鼓足勇氣走了進來。
書房內靜得很,她不敢擡頭,卻仍舊覺得,有一道十分銳利的目光,正一眼不眨地看定了她。
她緩步走到玉階前,緩緩拜倒,輕聲說道:“參見皇上。”
“寶尚宮啊。”春山地聲音懶懶地。甚至帶着一絲睏倦似地。說道。“這麼晚了。何事?”
“皇上。”她有些慌。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他去睡覺。他去睡了。衛大哥怎麼辦。心一橫。跪倒在地。“請皇上……答應臣下一件事……”
“嗯?什麼重要地事呢。朕很睏倦。”他說。
微寶皺着眉:“皇上。臣下請求、請求皇上。饒了衛……衛紫衣。”
“哦……”春山好像並不驚奇。“原來是爲他求情來了啊。”
微寶低低迴答:“是。”
春山嘆了一聲:“寶尚宮這半天都不見人,朕還以爲是生了朕的氣,不再見朕了呢。”
微寶心頭暗暗叫苦,只好恭順回答:“是臣下失職……皇上……”
“啊……”卻不等她說完,春山忽然嘆了一聲,“奇怪了。這時侯怎麼會肚子餓了呢。”
微寶一怔:他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旁邊靳公公含笑說道:“皇上,您可是自寶尚宮離去就不曾吃過東西呢。”
微寶一驚。www.shudao.net 書道 首發
春山點點頭:“你不說朕倒是忘了,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啊。”
微寶心底略略愧疚:“是臣下的錯,臣下立刻命人準備御膳……”
“嗯……”春山答應一聲,說,“這倒不着急。尚宮娘娘別跪着了,快些先幫朕把這兒收拾一下吧。”
“是。”微寶回答一聲,心想他肯同她說話就好,總歸順着他的意思,慢慢地求他,估計是可以的。緩步走上臺階,低頭看着那一桌子的摺子跟書,心底又是欽佩又是憐惜:他居然要批閱這麼多,該多辛苦。略微一怔。便將原本略帶雜亂的摺子跟書都整理整齊了,又將毛筆之類歸絡好了,等侍筆太監拿去洗刷。
春山望着她在自己身邊細微的動作。她身上的香氣脈脈地傳到鼻端,最後將他密密地包圍在內,渾身陶醉。
“尚宮娘娘方纔說什麼來?要替衛紫衣求情對麼?”忽然問。
微寶見他終於主動問起來,心頭一寬,說道:“是呢皇上,請皇上開恩。”垂手站在一邊。
春山看着她:“爲什麼呢,尚宮娘娘認爲他對你來說是那麼重要地人嗎?”
“皇上。”微寶愕然看了他一眼,旋即低眉,“是。”
靳公公在旁邊知道不好。春山的眼神剎那變了。
“那朕呢?”他幾乎咬牙切齒地在問。
“皇上?”微寶有些迷惘,明明是在問衛大哥,問是否重要,自然是要說重要的,更何況不重要怎麼會放人?幹嗎又扯上他呢?
“朕在尚宮娘娘心目中,又是什麼?”他再問。
她終於明白他的意思,這個人又在吃味了。她想了想,回答:“皇上自然是最重要的。”
這個回答勉強合格,卻不是最完美的。
“那。尚宮娘娘你想怎麼替衛紫衣向朕求請呢?”他玩味着,問。
她完全不懂他說什麼:“皇上?”疑惑地看他。
又是這個……
皇上,皇上,他不動聲色地看着近距離地她,她對其他人都那麼的親暱,什麼小五哥哥,衛大哥,連見了小葉都是那麼親熱,而他----公子。首發 www.shudao.net王爺。皇上……她的稱呼一直在變,她的心可曾變過多少?這看似弱不禁風一推就倒的身子。打他都捨不得下手,生怕打壞了,一顆心卻竟比金剛石還硬!
他心底最想聽她叫的,多簡單?能多肉麻就多肉麻,都好,她叫不出也好,那讓她叫一聲“春山哥哥”啊,不是,是“春山”,莫非要等到他紅顏白髮少年郎變成老頭子不成?
他斜睨着她,心底恨恨的在想。
“我不明白……”她終於囁嚅。
不明白,不明白?他的心啊,浮浮沉沉的跟着她兩年了,換來她一句不明白,換來她一句“不做他地女人”,啊啊,不做他的,要做誰的?一個兩年過去了,他終於等地她長大,她的心呢,可也跟着長大了?他最想要的是她,一直都是,從來都是,她怎可說她不明白?
他這一片的心意,莫非是全付諸東流水了不成?你這個可恨的小傢伙,難道真正遲鈍到這種地步,還是你故作不知?他冷冷地瞅着她,忽然說:“那朕喜歡你,你明白不明白?”
她一驚,不知他怎麼忽然冒出這一句來,一剎那心突突地開始跳,這才發現,從方纔到現在,這個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她有些口乾,又有些害怕,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不許後退!”他沉聲說。
她慌忙站住,飛快看她一眼。他問:“朕一直以來都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她忽然很想逃,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
而就在她左顧右盼的時候,他已經站起身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是,是,你是不知道。所以苦苦地想送人到我的枕邊來,辛辛苦苦地來勸說,我只問你一句話:小寶,你是真地不明白還是故作糊塗,我一直兩年沒有讓那些人近身,爲的是誰你會不懂?”
微寶掙了掙手,書房內靜得怕人,他的聲音這麼大這麼清楚,假裝聽不到都不行。身邊不遠處是靳公公,兩邊還侍立許多內監宮人,他這是做什麼……後宮才消停了不多時候。爲什麼又當衆說出這些話來?她心慌意亂,不知是害怕還是不敢相信,下意識地忽略他話語其中最重要的一點。
“您別……”她低聲地,一邊小心地扯着自己的手腕,想離開他地手,他卻死死地抓住不放。她皺着眉,不安地向旁邊看,他看出她在害怕在心不在焉,氣的雙眼發紅道:“該死的你聽我說話沒有!”
微寶一驚。擡頭看他,雙目之中已經見淚光。
春山終究不忍,握着她手腕的手緩緩鬆開。
身後人影一動,是靳公公見狀不好,下了臺階,竟不跪拜就悄悄離去,身後一大幫地內監宮人也跟着他飛速地出了御書房,都恭候在門口去了。
微寶望着大家離去,跟着腳一動。春山冷笑說道:“你只管走,我立刻砍了衛紫衣。”
微寶立刻站定了,御書房內再次恢復了寂靜。
“現在好了,都沒有人了,你喜歡了?”春山看着她的老實樣,冷哼一聲,凝視着她。“我只是不想衛大哥有事……”
又是衛大哥。
“我跟衛大哥。哪個重要?”他煩躁地問。
她愕然。認真想了想:“都很重要。”
他更愕然:“你說什麼?”
她望着他兇光畢露地雙眸:“皇上,你最重要。”
“廢話!”他恨恨地。心知她被他嚇到了,有些傻傻的,鎮定了一下才說,“這次,我是認真的,寶寶,你告訴我,你心裡……”不正經還好,一正經起來,說話也有些不妥了,臉紅了紅,問,“你心裡到底有我沒有?”
微寶見他神色帶半點忸怩,這可是前所未有的,聽着他的問話,心也跟着酸了酸,垂着眼皮說:“當然是有的。”
“真的?”他問。
“真地。”
“那你……”他猶豫,“你……到底喜歡我不?”
她愕然。
他又要發怒。她才說:“喜歡啊!”他聽出她地口吻,好像是在責備他怎麼會問出這樣地話來,她當然是喜歡他地。他是有些傻了才這麼患得患失。
“那……比起小五,衛紫衣……那些……你對我……”他斷斷續續地。
“我喜歡你,比喜歡,更多。”
她說。
春山一擡頭,望向她。
他記得,在她去見小五的時候,他偷偷地跟蹤去偷聽,先聽地她一句“不當他的女人”已經氣的怔住了,後來回神過來,似乎是小五問了一句什麼,她說什麼:“喜歡……多。”
此刻忽地聞了這句,好似黑暗裡望見了燈火:“你說什麼?那你爲什麼說什麼不做我的女人。”
“我……”她的臉上露出痛苦神色,終於慢吞吞地說,“你是皇帝,有很多人喜歡,我不想要,跟那麼多人……”
他已經明白。
一切都是他誤會了,她不是對他無心,而是跟他的心思一般,都是患得患失,很看重,所以怕失去。
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抱住。
“皇上……”她叫。
“叫我春山。”他說。
“啊?”
“快點叫。”他命令。
“……春山。”
他聽到她這麼嬌嬌的語調念他的名字,渾身的血都熱了,抱緊了她又說:“再叫一聲。”
“春山。”她乖乖答應。
“你是誰地人?”他又問。
“啊?”
“說……”
“我……”她說不下去。
他低頭,很快狠狠地在她嘴上親了一口,弄得她昏頭轉向,又說:“說不說?”
“你幹嗎……”她兀自沒得到教訓。
他低下頭來,吻住她的嘴脣,心中想:“也罷,你不說算了,今夜我就用行動讓你知道,你到底是誰的女人。”
大家猜猜看小春子這次是不是真的能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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