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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票150了,明日加更,大家誰有票票不要客氣繼續來投吧了一把,春山聽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皇兄,你爲何說這樣的話,你……”
正想說他不能如此,皇帝又是一笑,轉開話題:“你今日大喜,偏遇上這回事,可恨朕麼?”
春山搖頭。
皇帝靠在他的懷中靜靜的,目光平視前方:“朕知道,你心底最想要娶的那人,並非太師之女。”
春山垂淚。皇帝嘆了口氣:“只是這世間……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啊……誰讓你生在皇家呢。”這話雖然說的殘忍,口氣卻透出一股不同於尋常呵斥一樣的愛護意味。
春山手上一動,忍不住抱緊了皇帝,叫道:“皇兄……”
皇帝微微而笑:“你生性灑脫浪蕩,這世間本是少有事物能羈絆住你的,天生無情,倒也是好事……可偏偏……”他頓了頓,“你心底必定是恨着朕的,可是日後你自知道,朕爲何要這般做,”他輕輕嘆了聲,“你還記得,你八歲時候那年麼?朕隨着父皇出征。”
春山低頭,眼淚滴落在皇帝的肩頭:“臣弟記得。”
皇帝頗爲欣慰:“當時你年紀尚小,說當夜做了噩夢,抱着朕哭,不讓朕出征去。”他乍然一笑。光彩重生,“朕卻笑你無知淺薄,毫無男兒志氣,一心想給你做個榜樣,叫你看看你太子哥哥的能耐……呵呵呵……現在想想……”
春山鼻酸的很,只好強忍着:“臣弟當時無知,見皇兄你不聽,還去求父皇,又被父皇呵斥了一頓。”
皇帝點點頭。笑微微地說:“你可知……若是當時。朕不堅持己見。或者父皇能同意你所說。朕……不至於落得今日境地。”
春山垂眸:“臣弟不明白……”
景天帝低頭。擡手。緩緩地將他放在自己肩頭地手握住:“當時朕年少魯莽。兩軍對陣時候。不顧君命擅自衝殺在前。被敵方冷箭射中了。那箭上有毒。當時本是無救地。幸而一個路過地道者用靈藥護住了朕地心脈。又將朕體內毒性緩緩驅除。只是毒在體內停留過長。傷了朕地腎器。那道者當時對父皇說。……朕生性暴躁。殺性太重。若是放在紅塵中。恐非長命之輩。更何況是皇族之中。若是父皇肯捨得。他可帶朕離去。保朕一生長命平安。然而……”
春山聽得毛骨悚然:“這是什麼道士。滿口胡言!”
“那道者是舜都那邊名山修煉之士。若無真才。豈能救了朕一條命。然而當時。誰肯將太子交給這樣一個道士。就算是父皇肯。朕自己也是不肯地。朕正當少年。意氣風發。雄心壯志。還想創一番事業。更何況。朕也不捨地……”
景天帝停了停。春山覺得皇帝地手在自己手上緊了緊。心頭瞭然。淚盈於睫。
景天帝說道:“朕還有你,你還在皇都等着朕凱旋而歸呢,呵呵。”
春山喚道:“皇兄……爲何這些事,我當時不知道?”
“朕那麼好面子,豈會將丟臉的事情透露給你知?”景天帝卻是一笑,“朕求得父皇下令,不許任何人將此事透露,出行之前還取笑過你,怎麼肯自己丟了自己的面子?----春兒,你恨哥哥嗎?”
他溫溫地問出這般平常地話。
這“春兒”的稱呼,是他們兄弟兩個小時候常叫的,自春山成年之後,便再也不曾聽景天帝叫過,如今……
春山緊緊地咬着牙齒,卻是說不出話來,只得伸手,牢牢地將景天帝抱在胸前,淚水撲啦啦地落在他的身上。
景天帝感覺他地臉靠在自己的臉頰邊上,低着頭,身子微微發顫,知道他心底難受,輕輕地點了點頭:“朕這一生爭強好勝,一意孤行,如那道者所說,表面冷靜實則暴躁,若然早些隨那道者去了,想必是別有一番路途,可是……這幾年的日子,是賺來的,如今大限到來,春兒……別傷心。”
“不會的,不會的!”春山落淚,拼命地只是說。
靳公公在一邊輕輕地側身過去,當年之事他是隨行的,自然知道,此刻聽到皇帝說起來,忍不住也淚落滾滾。
“哭什麼?你啊,唉,朕唯一擔心地,是你……”景天帝掙扎着伸手,摸上春山臉頰,將他的淚一一擦去,“你這性子啊……簡直是軟硬不吃,朕怎麼訓斥都不成,----將來怎爲這一國之君?”
“皇兄,”春山模糊裡聽了這句,驚說,“你在說什麼?”
“有些事情,自要說清楚,”景天帝說道,“朕已經留了詔書,朕歸天之後,便由你……”
“皇兄!”春山毛骨悚然,渾身寒毛根根豎立起來,不顧無禮打斷景天帝的話,說道,“你怎地說出這種話來,別說皇兄你不會有事……就算是百年之後……皇位也有阿靖來,怎地竟……這萬萬不可!”試問,誰家的皇帝,會放着大好的皇位不傳給兒子,卻傳給弟弟?莫說是春山,就連旁邊的靳公公也是驚了一跳,忍不住轉頭看過去。
龍牀上,向來英明神武的皇帝靠在親弟懷中,昭王雙臂環着皇帝的身子,緊緊抱他在胸前,兩人臉頰蹭在一處。昭王皺眉拭淚,而皇帝面上光華隱隱,嘴角噙着淡淡地笑,雙眸亦很是有神,看起來倒是一點兒病痛都無的模樣。而靳公公地心卻猛地跳下,情知這樣子不好,在昭王爺來之前,皇帝一直都是迷迷糊糊,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然而此刻一反常態,這麼精神,竟、竟、竟是……迴光返照之情形了。
春山卻不知,心底一陣迷惘。景天帝拍拍他的手。彷彿安撫。
“你可知,靖兒前些日子中毒,是怎麼回事?”
春山忽地聽他說起這些事,怔住問道:“皇兄……那不是……”
“下手那人,的確是跟小寶有關的,”皇帝說到這個名字,掃了春山一眼。望見他臉上一閃而過地痛苦之色,心下暗歎,又說,“只不過,那人倒不是故意要來毒害靖兒。”
“那卻是爲何?”春山不知事情底下還另有隱衷,不由跟着問。
景天帝說道:“那人倒並非泛泛之輩,是因爲看出了靖兒身上的癥結所在,出手試探,誰料並未功成。”
春山怔怔聽着。景天帝又說:“你可知。朕爲何只有靖兒一個孩子?”
春山重吃了一驚,忍不住瞠目結舌看向景天帝,他是他的親哥哥,然而他卻隱瞞了這麼多事對他,他的心底不由地掠過一個念頭:除了他親口所說的這些,皇兄是否還有更多地事情不給他知道?
景天帝看他搖頭。說道:“說來也是那次出征,那箭傷的是朕的腎器,本是註定無子的,誰知竟能得了靖兒,然畢竟是蒼天捉弄,靖兒竟自出生便有隱疾,活不過……”他悽然停了聲音,說,“春兒----若是當日出征之前。朕聽了你地話。朕這一生……”
將是另一番壯闊畫卷吧?
然而人生……是永遠不能回頭重來過地。
春山抱着景天帝,緊緊地貼着他。如小時候抱着他不讓他出徵:“皇兄……你會無事的,靖兒也會無事地。”
景天帝微笑:“你啊……也老大不小的了,”他伸手,撫摸過春山身上大紅的衣襟,“朕真的很想看你攜新婦……來給朕請安呢,可……”
春山咬脣不語。景天帝又笑道:“怎麼,不高興了?其實……你不必擔心,朕……”他心頭一動,便想將某一件事情地真相說出來,卻不料春山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說:“皇兄,臣弟……臣弟,想皇兄收回成命。”
“嗯?”皇帝轉頭看他。
春山說道:“臣弟不想……不想娶蘇盛爲妃,臣弟心底,心底,心底……已經有人了。”他終究說出來。
景天帝目光一皺,問道:“是何人?”
“是……”春山把心一橫,“皇兄恕罪,是……小寶。”
“你……”景天帝雙眉蹙起,卻不是生氣的樣兒,玩味地望着他,說,“朕對你說過,朕是臨幸過她的吧?”
春山臉漲通紅,卻一副不後悔的情態:“臣弟大膽,臣弟方纔進宮的時候便想通了,臣弟……臣弟不會在意其他,臣弟只想要……她,只想跟她在一起,皇兄,求皇兄你……成全。”
若非此刻是抱着皇帝,他必定翻身下牀,跪倒在地。
要知道,他方纔這番話,可算是驚世駭俗了,雖然說帝王家怪事是層出不窮,然而他打定了主意這般做的話,就毫無疑問是亂倫行爲。所以他當日在牢中,退一萬步的想如果不是景天帝,而是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好……
畢竟,那是他的親生哥哥。
他怎麼可以,再厚顏去擁有哥哥的女人。
送她那匹小馬駒,郊外一別,硬着心腸不回頭看。他已經打定主意是永別,他可以不去擁有她,但是隻要能知道,她是被寵愛着地,被保護的好好的,活的好好的,他就心滿意足。
就算不能再抱着她吻着她,只遙遙相望,他也心甘情願。
可是就在他入宮的路上,他惦念着小寶地病情,怕她真的……萬一事情無法補救,想到魔怔,在心頭爲自己的遲疑後悔的肝腸寸斷,心中定了主意,只要這次她能平安,他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她再也不放手。
就算……對方是哥哥都好,他都不再退縮。
景天帝看了他一會兒,目光中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