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要仔細,據說對方是高手。”
在寧子詹向春山辭別的時候,昭王爺彷彿十分體察同袍一樣說了這樣溫暖人心的一句話。
寧子詹想:怪不得當時本大爺覺得怪怪的。
原來果然是高手。
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非同一般的高高手。
寧子詹飛身閃過身前一道撲來人影。
只不過動作有些不太利落,落地之時,身形踉蹌,看的我見猶憐。
“公子爺,來啊來啊。”
身後有人揮舞着五顏六色的小手帕追了上來,鶯鶯燕燕,笑語喧譁,笑面如花,眉飛色舞,彷彿羣狼見到香噴噴的肉。
“這位公子還蠻害羞的……臉都紅了。”
小手帕捂着嘴,嘻嘻哈哈地開始笑。女性的嘴脣,胭脂抹的通紅而妖豔,周身亦散發出了濃烈的脂粉香氣,配合先前被突然撒中的藥性發作,簡直有一種不可言喻的奇妙功效。
“公子好似是第一次,嘖嘖,看着模樣,真是叫奴家好生心動啊。”
“是啊,來吧小弟,姐姐們會好生疼你的。”
“看他站不穩的模樣,莫非已經被我們迷倒了?”
“來來,抱他上牀。”
這麼大手筆,選的西越皇朝有名的幾家青樓中名花,雖然並非是當紅頭牌,卻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絕色女子,各種各樣,挑了十多個,此刻擠在這小小房間內,個個纖腰輕擺,嬌聲嚦嚦,酥胸半露,星眸含情。以各種各樣銷魂手段,將寧子詹寧大爺圍追堵截的無處可逃。
先前他領命向着估衣巷而來,走到半路遇見有人推車向前,麻袋之中裝的彷彿是麪粉之物,快到他跟前之時,忽地平地起了一陣風。風吹麻袋,袋子上覆着的一些粉末便飛了起來,不偏不倚地落在寧大爺一身滿頭。
起初寧子詹還不在意,只是皺眉閃身到了一邊,伸手去撣衣裳上的粉塵。
那人便乘機推着車子遠遠離去。
寧子詹繼續向前,走出十多步,眼前就是目標地點,他推門入內之時,才發覺身上似乎有些不妥。
門在身後悄無聲息地關上。他還以爲是遇襲。
握着劍向後退一步,不動聲色看着面前黑暗。
卻不料黑暗之中亮起一盞盞旖旎紅燈。紅燈影動,影子裡轉出無數條曼妙身影。
“站住,都是什麼人!”寧子詹握劍喝問,如劍般的身影傲然挺立,凜然不懼,天山上的傳人。風華正茂的青年俠少,渾身上下自有一股叫人心折的風骨。
不料回答他地,卻是一陣陣叫男性銷魂蕩魄的旖旎聲響。
一連轉出的十數個身影,竟個個都極爲曼妙好看,環肥燕瘦,暴露的保守的,長髮的短裙地。奔放的內斂的,走馬燈似的在他跟前飄來飄去,大天魔舞似的引誘,一邊作出誘人銷魂的聲響。
寧子詹心驚,起初還以爲是對手故意的計策,後來便發現事情有些非同尋常。
首先。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
他是天山出身。正宗的寧靜不動心法,講究地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等閒不會東西或者失意,是以上次,以一個正常男人觀看春山的激情戲會當場失控噴血來說,寧大爺只是稍微地有一點兒衝動,已經算是天山地正宗心法一直以來修煉有成的緣故。
但是現在,他忽地發現,有一股古怪的火焰,正在體內纏綿而迅速地燃燒。
就好像在地上灑了火油,點了一簇火苗,那火苗便沿着火油的痕跡一股子燃燒出去,烈烈發聲。
寧子詹後退,心頭驚疑。
而後他發覺,自己身處這地方,似乎並不是普通的密室。
而是……
寧大爺回身,揮劍,動作是無比的乾淨利落瀟灑自如,引發了一陣陣崇拜而垂涎地尖叫---女性的。只聽得“鏗”地一聲,那寒鐵寶劍撞上了密室的牆壁,發出了類似金屬的聲響,這牆壁竟不是磚頭所做,如此堅固,莫非是生鐵鑄就?
而於此同時,屋內的女子們忽地都衝了上來,彷彿約好一樣,已經將不知所措一瞬間怔住的寧大爺圍在了中央。
寧子詹正氣凜然大喝一聲:“都給我退下!”
從中氣十足凜然不懼到忽然身上生出汗意。
寧大爺忽然發現,自己的內力似乎在迅速地流失。
他一伸手,勉強地將一個自動蹭到自己身上試圖吃他豆腐地女子推到一邊,只聽得那女子發出十分淫……蕩的一聲呻吟,向着旁邊跌開來去,一人退下,千萬人涌上,周圍的女子紛紛奮不顧身地衝了上來,藉着幽幽燈光她們看過去,眼前男子面如潘安宋玉,卻又劍眉英挺,一身似官袍非官袍的長衫如此磊落,雖然握劍,卻不是凶神惡煞,再加上僱主的吩咐,選這麼不同凡響地方,約了這麼多姐妹……想必是個喜愛情趣的人,當下個個奮勇上前,想第一個將金主伺候地滿意,同時也……
這樣地客官,可是很少見的呢。
就算是青樓地姐兒,也最是愛俏,看了這麼一個生動英挺的人兒,誰能不動心呢?
何況還有大把銀子放着。
寧子詹一推之下,忽然感覺內力不濟,他心中又是一驚,向後退,身後卻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在,他以爲是敵人,不動聲色地一個後肘抵出去,若是以往,這一下子,對方早就橫飛出去了,不料他後肘抵出,忽地感覺軟綿綿地,似乎是撞上了柔軟的棉花團。寧子詹心頭一愣,就聽得後面有個聲音嬌柔地笑了:“大爺您吃奴家的豆腐……討厭啦……”
寧子詹毛骨悚然,剎那明白自己的手臂撞上的是什麼,他顧不上奇怪爲什麼自己的手肘竟全無力氣,這下子尷尬萬分,急忙將手肘收回。前面卻又有白花花的胸部蹭到身上來,腰間也不知何時多了幾雙手,橫七豎八地抱住了他,更爲可怕的是,有的已經擦入他的衣裳插入裡面,摸上他地內衫,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寧大爺發現,有人正在極爲猥瑣地將手伸到了他的……
“都給我退下!”寧大爺悲憤地仰天長嘯。試圖將這羣慾火焚身的女色狼喝退。
然而他更加悲憤的發現……沒有人聽他地。
莫非,本少爺的清白今天要在此地沒了……
然而那一身的藥性。連同內力的消失,他簡直像是一個雪白雪白的無辜羔羊一樣,任憑女色狼們處置。
沒了就沒了,那不打緊。
關鍵是這麼多的女人……天啊,他不要精盡人亡啊。
寧子詹滿腦的汗,在豐……乳……肥……臀肉山慾海之中努力掙扎。同時在心底欲哭無淚地想:好……好好好,某人,就算我做錯,你這一招報復來的真好真狠啊!
春山跟葉迷夏走出了微寶視線之後,便放開了他。
後者盯着他看:“我看起來是不是很軟弱可欺?”
春山望着葉迷夏無塵的眼珠裡透出地一絲疑問,諂笑說:“哪裡哪裡,小葉怎麼這麼說。你是柔情似水更恰當些。”
“我呸。”葉迷夏狠狠地啐一口,“你少說這些好聽的。”
“本王說真地啊。”春山聳聳肩頭,“我知道小葉還是向着我的。”他回頭看,身後陽光灑灑,卻沒有人影。
璀璨的眸子裡落過一絲落寞,縱然嘴角還挑着一絲笑意。
“你對子詹做了什麼?”葉迷夏望着那背影。忽然問。
春山低低一笑。回過頭來:“也沒做什麼。”
“你這次派他出去,是要算計他對麼?”葉迷夏又問。
“你什麼都猜到了。”春山一攤手。一手受傷裹着紗布,一手持着一柄小小扇子。
“你也不要太過分。”葉迷夏沉默一會,說。
“嗯……”春山不置可否答應。
“你要知道,他是爲了你好。”葉迷夏又說。
春山不語。
“你若要對他太過,你知道我也……”葉迷夏咬了咬牙,望着春山。
“我知道,”春山定定看他:“你擔心他?”
葉迷夏嘆一聲:“你心底知道他不是誠心要害你的。”
春山不語,擡頭看天。
藍藍的天空,白色的雲朵緩緩地飄過,不遠處地柳樹,抽出了嫩綠的葉子,隨着風,發出颯然的聲響,春山的目光悠遠。
“我知道,”他閉了閉眼睛,世界就一片黑暗,似曾相識的黑暗,十分難受,如孤枕難眠的夜,如翻來覆去的惆悵,他說,“可是我很難過。”
葉迷夏望着他臉上掠過地一絲痛楚,他耳畔的金剛石在太陽底下發出了刺眼的光亮,這讓春山臉上那抹痛楚越發的明顯跟鮮活,是美跟絕望的綜合交錯,葉迷夏忽然不知說什麼好。
“算了……”葉迷夏嘆一聲,他提着藥箱,轉過身去。
風自袍子底下掠過,葉迷夏想:爲什麼人有的時候,會習慣於互相傷害,然而這種互相傷害地起因,卻正是因爲他們想對方好。
“你要不放心,就去看看吧。”身後,傳來春山淡淡地聲音。葉迷夏腳步一停,回頭去看。
春山已經轉身,他大步流星,衣袂飄揚,好像正在原路返回。
有人進來稟報。
春山微微一愣,旋即說:“什麼事?”
“他說他想離開王府……想跟王爺稟報一聲兒……”
“是嗎?”春山眉頭一皺,然後展開,離開?這樣好啊,求之不得,趕緊歡送。
等等……這時侯……
好似有點太過湊巧了吧。
他稍微一想,還是吩咐:“讓他進來。”
“是。”那人出去。
不一會,小五進門來,春山擡頭去看,目光是淡漠地,那個原本畢恭畢敬的小夥子,此刻好似成熟了不少,開始的時候是頗爲圓潤的娃娃臉,現在卻有點棱角分明瞭,很有點男兒氣,不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什麼事兒?”春山問。
小五行禮,跪下磕了個頭才又站起來:“回王爺話,小人想替自己贖身,離開王府。”
“是嗎?”春山淡淡地,問,“當初是你自己想進來的,怎麼這麼快又要走了?”
小五回答:“因爲小人心願已了。”
春山感覺自己的一側眉毛輕輕地一挑。什麼叫做“心願已了”。
春山沉默片刻,才問:“你這話兒……是什麼意思?本王可有些不大明白。”
小五見問,臉上竟露出一絲羞澀的微笑,卻恭敬回答:“王府中已經沒小人牽掛着的人了,請王爺准許小人自行贖身。”
春山雙眉皺起:“沒你牽掛的人了?”
小五沉默不語。
春山目光遊移,驀地從牀榻上站到地下:“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牽掛的人是誰?她怎麼不在王府了?”
小五一驚,旋即又迅速鎮定下來:“王爺息怒。小人……跟小寶在外認識,聽說她進了王府,小人牽掛她,也跟着賣身進來,不過現在……”
“現在怎樣!”春山上前一步,不知爲何,心潮起伏不定,十分洶涌,聲音之中又驚又氣。
“現在,小人想跟她一同離去。”小五雖然有些懼怕,仍舊鎮定地講話說完。
“笑話!”春山很大聲地脫口而出。
然後便瞪視着小五。
又氣,又驚,又覺得好笑,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暗暗攥着雙手,很想去握住什麼東西不放手,可是又好像一時抓不到什麼東西。
他在原地呆呆站了一會兒,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兒,半晌春山醒悟過來,才問:“本王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要贖身,自由得你,但是微寶她的賣身契……”
“小寶說,”小五深吸一口氣,說道,“小寶說是王爺您已經不需要她了。”
“本王沒有說過!”春山斬釘截鐵地說道。
小五擡頭,望向春山。
春山同他目光相對,恨恨地問:“你告訴我,她人呢?”
小五臉上露出猶豫之色,終究不肯開口。
春山冷冷看了他一會,忽然一笑:“你不說,本王便不知了?想跟你一同走,從此雙宿雙飛,你們……你們……”他越說越氣,快要失去本來鎮定,終於咬一咬牙,說兩個字,“做夢!”
他恨恨地一甩袖子,飛快地向着門口走去。
小五一驚,隨即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寧少俠會不會失身?小春子該如何解決棘手之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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