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不在,微寶午飯也沒吃,坐在春山臥房外走廊中等候。
陽光暖暖,曬得她昏昏沉沉,正在想要睡覺的時候,感覺手臂被人握住,有人輕輕拍拍她肩頭:“小寶?”
微寶擡頭,眼前光華閃爍,是那麼好看一張臉,耳畔的金剛石閃着熟悉的光,看的她也是滿目歡喜,不由地出聲驚喜叫道:“王爺你回來了!”
春山微笑,眉宇間盪開好看的暈眩,伸手放在嘴脣邊,作出一個悄聲的動作。
微寶急忙收聲,只瞪着他看。
春山伸手,拉着她的手,緩步向着內室走去。
微寶跟在旁邊,兩人進了房間,才得空輕聲問:“王爺,你怎麼纔回來,餓了嗎?”
春山望着她:“沒事,不餓,”停了停又問,“你吃飯了沒?”
微寶搖頭:“我想等王爺回來。”
春山看她,滿目憐惜:“你又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餓壞了吧?一會去廚房找點東西吃,這麼瘦再不吃飯,這怎麼成。”
“好的王爺。”微寶答應一聲,站着不動。
春山看着她,欲言又止。
微寶問:“王爺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春山雙眉微微皺着,似乎在想事情,聽她問卻勉強一笑:“沒……嗯,你還是,先去找點東西來吃吧……”看她站着不爲所動的模樣,又補充一句說,“說來我也餓的很了。”
“是嗎?那我這就去!”微寶聽他也餓了,這才答應過,急忙轉身向外跑去。
春山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身子靠在軟枕上,手指屈伸敲在桌上,雙眉輕皺。似在擔憂着什麼。
微寶急急地穿過走廊,向着廚房方向走去。
估摸着什麼是春山愛吃,挨個兒取了些熱熱的點心,又弄了一碗湯,全放在了托盤內,雙手端着返回。
放的東西太多。托盤有點沉,微寶又怕絆倒了或者摔了,走的有點慢,不一會就雙臂酸酸。
人順着通風的長廊向前走,遠遠地望見一羣人圍在那裡,似乎正在講話。
微寶認出那是王爺的姬妾們,似乎正在談論什麼重要的事,一個個雙眉緊鎖。
風吹過,順風,微寶隱約聽清兩句。
“藍衣。據說還戴着面具……”
“可真是膽大包天了。”
“橫豎跟王爺無關就是。”
微寶一怔,手微微一抖,托盤中地湯水差點灑出來。
她嚇了一跳,急忙站住腳穩了穩,又想了一會,這才重新託着盤子向那邊走去。幾位夫人遠遠地望見她,彷彿很有默契般驀地停了口。臉上露出防備跟不屑的表情。
“參見夫人們,”微寶端着盤子站在一邊。行了個禮,鼓足了勇氣,又問:“我剛剛聽到夫人們說藍衣戴面具的人。夫人們見過這個人嗎?”
“怎麼了?你問這個幹什麼?”有人說。
微寶低聲說:“我……我認識他,我一直在找……”
話還沒說完,夫人們臉色一變,面面相覷,只是不說話。
“你認識?”最後一個問,面色鄭重非常。
“我……”微寶剛要回答,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冷冷地說:“她怎麼會認識,她不過是小孩子心性。隨便說說罷了。小寶,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好奇心這麼強了麼?”
微寶心頭驚愕。回頭去看春山。
春山緩步走到她的跟前,將她身子半擋在身後,望着那幾位姬妾:“都聽到了沒?”
姬妾們見他神色大不如常,一個個急忙斂眉垂手:“知道了,王爺。”
春山目光沁涼如水,將這幾人挨個看了一遍,半晌之後才說:“本王最近忙碌,也冷落了你們了,難得今日清閒,大家就一起吃個飯吧。”
聲音沉緩如水。
姬妾們各自歡喜起來,紛紛說道:“多謝王爺。”
春山微笑:“不用,本王一會吩咐人在後院擺上桌子,你們就稍等一會罷了。”
“是,王爺。”
春山說完,低聲才說:“你跟我來。 ”
微寶見他古里古怪,卻又不說不出哪裡古怪,只好默不作聲跟着走。
春山帶着她走了一會,忽然站住腳,輕輕地拍了拍雙手。
微寶不知他要做什麼。
卻聽得春山沉聲說:“立刻動手,一個都不要留。”
那聲音肅殺而寒意凜然。
微寶心底害怕,不知他在對誰說話,扭頭張望,卻看不到人。
“王爺……你在說什麼?跟誰說話啊?”她低低地問。自從春山從宮裡返回來,她就覺得他有些反常,卻說不出是什麼。
春山不回答,微寶忽然覺得似乎有一陣冷風自身邊吹過,不由地瑟縮了一下,手中端着的托盤也有點傾斜,春山伸手摟住她肩頭,手在她的手上輕輕一捏,微寶疼得鬆手,春山將那裝滿了飯食地托盤拿在手中,輕飄飄地向着旁邊一扔,只聽的噗通一聲,托盤入了湖中,飯食都成了湖中魚兒的食物。
微寶“哎呀”叫了一聲,不知春山爲何要這樣做,同時很爲那些自己靜心挑選的點心惋惜,春山自身後將她牢牢抱在懷中,他的身子輕輕地有點抖,微寶顧不上去哀嘆那些點心,歪頭問:“王爺,你冷嗎?”
春山的脣貼在她的耳畔,此刻輕聲地說:“不冷,我……不冷。”
微寶“哦”地答應一聲,身子動了動,想抱住春山,可惜他在身後,雙臂抱在她胸前。她只好伸手,摸索到他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又握住。
春山感覺到她的手,大手反過來將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握在手心,輕輕揉捏。
兩人站在湖畔好一會。微寶不時地望着周圍看,生怕被人看到,她雖然並不抗拒春山這般對她,但是耳聞了很多流言蜚語,心底自然也有些忐忑,幸而周圍竟一個人都沒有,靜靜地,就好像天地之間只有她跟身後抱着她地這個男人。
微寶忽然想起了夫人們先前說的話,不由地問:“王爺,我聽夫人們說……”
“忘了它。”不等她說完。春山自身後出聲截斷。
微寶一愣:“爲什麼?”悶悶的。
“聽話,忘了他。”春山嘆了一聲,卻很堅定。
微寶心底雖然不願,但看他心情不是很好地樣子,只好妥協,說道:“那王爺……你不是說要跟夫人們一起吃飯麼,現在該去了呢。”
春山不語。
微寶動了動:“王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春山說:“沒有。”
眼睛望着跟前她露出的青絲間嫩白的脖頸,耳旁聽着她細碎的問話聲。他暖暖地靠近她地頸間,雙脣欲落不落,正在猶豫。
微寶覺得脖子後面一陣陣的暖。像是王爺靠地自己很近呼出的氣息,她稍微動了動,他卻抱着她不放,她正覺得古怪還要再問,遠遠地腳步聲傳來。
那呼在脖子後的氣息淡了,似乎離開了,微寶轉頭,隱約看到是寧子詹帶着一隊人。正在靠近。
“王爺……寧大爺來了。”微寶出聲叫。
春山似乎又嘆了一聲。雙臂一鬆將她放開。
寧子詹快步上前,濃眉之間帶着一股怒意。卻仍舊不卑不亢行禮,說道:“王爺,該回宮了。”
微寶驚:“你還要回宮嗎?”
春山衝她點點頭,又說:“放心,沒事地。”
寧子詹皺眉看她一眼,怒意仍在又看春山:“我聽說……”
春山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伸手做了個手勢。
寧子詹打住,臉色卻始終是黯黯的,似乎很不高興。
微寶不知怎麼了,只好站在旁邊靜靜的看。
春山轉身深深看她一眼,忽然低低地說:“別擔心,等我回來,陪你吃晚飯。”
“好的王爺。”望着他的眼光,微寶忽然覺得鼻酸,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可是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很嚴重,不然王爺他不會這麼古怪,微寶望着他。
春山後退一步,終於移開目光,轉身帶着人昂然離去。之中華燈初上,春山都沒有回來。
微寶心中不安,聯想到春山的古怪行徑,又想到寧子詹也不是尋常的樣子,擔憂之下,向着冷幽軒想去找葉迷夏。
沿着甬道向前走,冷風一陣陣地吹過,風裡好像還傳來幽咽地哭聲。
微寶有點害怕,冷幽軒在王府衆人眼中向來是個難言地禁忌,絕少有人願意靠近。
雖然她反覆也曾來過了幾次,有點習以爲常,不過今次卻覺得有點不同尋常。
風好像格外的冷,風裡地那種聲,她鼓足勇氣聽了聽,感覺好像真的是有人在哭。
可是爲什麼要哭?
王府之中,大聲哭泣可是禁忌啊。
微寶縮起肩頭,繼續向前走。
遠遠地看到一條孤傲影子正站在冷幽軒門口的燈影下。
看樣子,正是葉迷夏。
微寶心頭一喜,加快步子向着那邊跑去。
“小葉神醫,小葉神醫!”她氣喘吁吁。
葉迷夏揹着雙手,瞪着她:“人家叫我小葉是因爲他們比我大,你也比我大麼?”
微寶一愣,旋即訕訕地。
葉迷夏瞪了她一會,問:“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微寶看着他:“小葉……葉……大葉……神醫……”聲音越來越低。
葉迷夏本來繃着臉,聽她這麼說,忽然之間噗嗤笑出聲來。
微寶從來沒見過他笑的樣子,忽然見他櫻脣初綻,笑地竟是無比的豔麗,他本來生的就宛如女子,這樣一笑簡直銷魂入骨,微寶雖然心性單純,仍舊被這種笑容煞了煞,只不過她受春山荼毒,免疫力多多少少也有了些,是以看了一眼之後,才轉開目光去。
“怎麼了?”葉迷夏問。
“葉……葉神醫,”微寶吞吞吐吐說,“笑地很好看。”
葉迷夏一愣,隨即微笑說:“這是當然,算你眼力不差。”
換了別人,早就大罵他自戀,微寶卻覺得這是事實,就算他自己這麼說都應該的,想了想說:“葉神醫,我是來……來向你問問,你知道王爺去宮裡做什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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