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望她,她避開他的目光,望着自己揪住被子的雙手,驀地稍微一鬆:“我,沒事的,”心底又有點慚愧,昨晚他本就睡的不好了,今晚又給他惹事,她怎地這麼不叫他省心呢?慚愧於是小聲說,“我不吵,王爺你快回去睡吧。”
心底已經在想還是不睡了,就這樣坐一夜都好,免得又不知不覺吵起來,將王爺叫醒。
春山卻只看着她,不動。
微寶望着他,有點尷尬地將手中抓着的被子放下:“王爺。”
春山坐在牀邊,掃了她一眼,忽然抓住了她的被子一角,輕輕地一掀:“我覺得還是這裡好。”他淡淡地說。
微寶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木訥坐在原地不動。
春山嫣然而笑,笑容光華璀璨:“小寶也來睡吧。”
他擡腳,長腿一跨已經上了她的小牀,長身舒展開來,一翻身鑽進了被窩裡,又伸出手來拽微寶的衣裳。
微寶吃驚地看着他,彷彿不能相信自己的雙眼。
春山躺在她的小牀上,他長的高大身子修長,頓時將小牀的三分之二佔滿了,他還挺有自覺,動了動說:“哦啊,這張牀好像不夠大,不過不要緊,我絕對不會壓到你的。 ”
他伸出雙手並架在頭頂上,忽然擡頭壓住雙臂,又轉頭笑微微地看她。
笑容在暗夜之中,類似放電般耀眼。
微寶轉開頭,身子輕輕地抖:“王爺,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我在裡面也睡不着。”春山看着她,說,“小寶你又愛做噩夢。索性我來這裡看着你,怎麼樣?”
微寶半張着嘴說不出話來,心底卻覺得王爺可真是極喜歡異想天開,可是這怎麼成,正想要千般語言拒絕。
他已經探手入了被子,手在被子底下握住了她的腳。偷偷地一扯,微寶啊地叫起來,人被他扯得歪了歪。
春山趁機伸手將她抱住,不由分說地向着自己身邊拖拉過來,他手臂長大有力,她身子嬌小柔弱,要控制極爲容易的。 雖然說過不會壓着她,卻仍舊一翻身側身對她,宛如昨夜抱着她的樣子雙臂將她的身子環抱住,讓她的頭枕在他的手臂上,好像是一種脅迫地姿勢,更似是一種護衛的姿勢。
微寶被他一系列敏捷的動作弄得頭暈目眩。想反抗都沒有來得及,等到清醒過來之後人已經在他懷中,經過這一陣的耳鬢廝磨小小掙扎,他的衣襟裂開來露出裡面好看的胸形美麗地肌膚,就在她的跟前。
微寶呆呆看了一會,漸漸地面紅耳赤,才知道閉上眼睛不看。
但是他抱得她這麼近這麼緊,讓她察覺到他身體上散發出的淡淡的熱力,以及剛在屋內沾染上的薰香的氣息。還有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不可抗拒地將她完全包圍。
微寶屏住呼吸,不一會卻又全盤投降,心底帶着小小地罪惡感,擡頭望了望他,卻見他面色如常,倒好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閉着眼睛。說:“啊。還是這樣好,就這樣快點睡吧。”語氣也是淡淡的。
微寶見他沒有要來親她的樣子。 心底稍微地放鬆了一點,雙手攏在胸前輕輕地一動,小手指頭觸到了他的肌膚。
春山宛如觸電一樣抖了一下,又很快地恢復平靜,這平靜來的迅速強大而且完美無瑕,讓微寶以爲先前春山地輕抖或者只是她的眼睛看錯了而已。
既然他是這麼的“正常”,她也不好意思再怎樣,畢竟是她吵醒的他,她有責任保持安靜的不是?
他的手是放在她的身體上沒錯,可只要她不碰他就好了。於是將雙手握在胸前,規規矩矩哪裡都不碰。
眼睛再看一眼他的臉,從她的方向只看到他精緻好看地下巴,修長地脖子,向下自然是胸前春光,她看了一會,小小的心竟然偷偷地狂跳了好幾下,急忙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還是什麼都不想好好地睡覺吧,起碼,先過了今夜再說。
想好了不碰他的。
等到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正搭過王爺的腰,纏繞到他的背後去了。
而同時驚愕他的腰竟很細似的,她忍不住伸手繞了繞,感覺雙手能抱得緊緊地,而且很有力地樣子。
忽然臉紅:這又是在做什麼?
幸虧他是沒有睡醒,長長地睫毛遮着眼睛,很恬靜很美的睡着。
微寶驚得趕緊將那隻闖禍地手收回來,然後偷偷地縮了縮身子,從他的雙臂之間鑽了出去。
牀很小,他佔了大半邊。
她沒地方去,只好從被子內向那一頭鑽過去,準備自他的腳邊上下地。
然而她在被子內拱來拱去,發現自己找不到方向了,正在亂摸,忽地聽到耳邊一聲笑:“喂,這被子裡怎麼有隻大老鼠啊?”
微寶一窘,又不敢將被子掀起來,正僵臥在被子裡不動,忽然之間被子在身上一兜,眼前一陣明亮,身子卻被被子牢牢地包住了。
她呆呆地轉頭:“王爺,王爺你幹什麼?”
只着睡衣的春山手中握着被子角,將小人兒牢牢地包好了,猛地一抱,向着懷中抱了過來,自身後將她緊緊地抱住。
“王爺!”微寶被被子包住,只剩下頭在外面,眼睛骨碌碌亂轉,如一個棉被雪人,或者偶人娃娃,造型可愛之極。春山側頭看了她一眼,實在忍不住,猛地低頭在她的臉頰上嘬了一
微寶的臉緩緩地紅起來:“王爺,你不能這樣!”她嚷着,有點氣憤。
“就這一次……”春山無賴地說。
他的臉皮已經達到相當厚度。
微寶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又叫:“王爺你包着我幹什麼。還不放開我?”
春山伸手將她抱住,雙手圍在她胸前握住:“我只是清早起來捉住了一隻大大老鼠,放開的話就跑了。”
“我不是老鼠!”她轉頭瞪他。
然而她人在被子裡,只露出頭,黑色的頭髮襯着紅紅小臉,烏溜溜的眼睛瞪着他。看地他樂得半死,唏哩嘩啦地笑的倒在牀上。
微寶獲得自由,趕緊掙扎,將那闖禍的幫兇被子甩到一邊,才瞪着春山說:“王爺你笑什麼!”
春山在她的牀上佔山爲王:“哈哈哈,真好笑。”
微寶斜睨了他一眼:“哼。”知道他肯定是在笑她,於是自顧自下了牀。穿了鞋子,才發現地上沒有他的鞋子,想必是半夜過來沒有穿鞋子,他的腳不涼地?心頭一急,急急忙忙地跑到內室去。
春山在牀上笑了半晌,忽然發現人沒有了。這才緩緩地起身來了。
正在想那小丫頭是不是真的生氣不理人走了,心頭髮緊,想下地找人。
腿一動,卻聽到一個聲音自內室響起:“別動,王爺別動!”
他一擡頭,望見微寶手中提着雪白的襪子跟他的鞋子,自內室裡跑出來。
春山嘴角兀自噙着一絲笑意,笑意卻緩緩地凝固。
他目光閃閃看她。
自那天以後,微寶沒有再提過出府之類的話。
然而對春山卻也不是似以前那麼“親密”無間。
甚至有幾次故意躲開他。比如找什麼理由要回後院住幾天。因爲怕小毛會不認識她。
他爲了搏回她的信任,也只好同意她的離譜要求。
然而問題卻出現了。
春山忽地發現,沒有了微寶在地日子。
他夜夜失眠。
奇怪的很。
起初他並沒在意,那小丫頭不在也好,他放心大膽地卻侍妾們那裡住,省得她們空虛寂寞,紅杏爬牆雖然不會,但是未免太不人道。
然而怪異。就算是去了。竟神奇的沒有任何的情慾萌動,一會聽彈琴對風長嘆。偶爾來對弈打發時間,去這房裡看美妙的舞技,去那房裡觀摩新畫的風景美人圖……總而言之,生活是多姿多彩地,琴棋書畫等等內外兼修着,幸虧他的姬妾們個個都才藝出衆十八般武藝都能拿出來打發時間,春山甚至看完了整整一套的公孫大娘劍器之舞……一切都沒有差錯,一切都有條不紊,然而一切……又都是這麼的詭異着。
姬妾們私下碰面,暗暗交流的眼神裡都帶着脈脈的不安。
以前春山自然也做這些,然而這些,只不過是閒暇時候用來解悶,打發時間,甚至是挑起情緒爲某件快樂的事情做鋪墊來着的……
但是……據最善舞蹈的侍妾說,她甚至將一套從西番地方辛苦學來地新奇舞蹈從頭到尾跳了一遍,跳地自己都春心萌動香汗淋漓嬌喘微微地不能自已了,那個原本不等一整套都跳完就會撲上來的人,卻仍舊淡定的跟靈魂出竅了一樣。
姬妾用了極大定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反撲上去。
角色儼然錯亂。
一切都正常無比,一切卻又反常無比。
最終大家又透露了一個重大消息。
那就是……
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美人們醒來,都會發現身邊這個最近階段清冷的彷彿天上月一樣的人,瞪着璀璨閃亮的眼睛望着沉沉夜色。
春山無眠。
春山不睡。這是爲何?
這是爲何!
春山自己當然也不知道。
他睡遍了七房侍妾,仍舊不能睡着。
也不快樂。
每當白日的時候頂着兩隻很有成就感地熊貓眼,望着寧子詹從詫異到幸災樂禍,從幸災樂禍到麻木不仁地雙眼,挫敗,憤怒,無語。
春山甚至向葉迷夏求問爲何。
小葉醫師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王爺白天想什麼了,或者晚上睡不着也是因爲這個,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這種病,我們治不了滴。”
說完就跟寧子詹詭異地一笑交流眼神。故意的。
春山長嘆。
交友如此。 真是不慎。
後來在某個夜晚,昭王爺軒轅春山望着自己身邊地寧大少,忽然開口說:“子詹,最近你睡得好嗎?”
“很好。”寧子詹言簡意賅的回答,精神飽滿,恨不得大叫幾聲口號。
春山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地說:“好羨慕。”
寧子詹不語。微笑。
春山又說:“子詹,你一個人睡,寂寞嗎?”
這真像是午夜一些不良拉客分子說地話。
寧子詹有些驚悚,隨即聳肩說:“習慣了,不似王爺你這般偎紅倚翠,好生豔福。我們江湖人……”
“子詹,”春山幽幽然地打斷他的話,“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子詹你要不要多一個牀伴?”
寧子詹覺得這句話有點莫名刺耳,早聽說春山曾經跟一些金毛人接觸過,思想很是前衛,但是等等……他急忙反省自己的不純潔,同時很正直地回答:“莫非王爺要送一個豔妾給我麼?子詹恐怕無福消受啊。”
春山詭異地看他。
寧子詹有點不安。
春山脈脈含情地看着。忽然很真誠地說:“子詹。那你覺得你面前這個怎樣?”
面前的?----他?!豔妾?還怎樣?
寧子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一根的毛髮都豎起來了,就好像是觸電了地貓一樣,劍拔弩張,從還沒有冒出的鬍鬚一直武裝到了尾巴根的那根毛。
“你想幹什麼?”寧子詹聽到自己的聲音變了。
原來不是他不純潔,而是因爲他太純潔了,同時自己面對的這個人實在是過於猥瑣了……靠。
“子詹,”春山抽泣,“你不要誤會我。我最近老失眠。抱着其他人都不行,不如你就試着獻身一把。叫我……你這是爲國而現身啊。”
春山試圖曉以大義的利誘。
“想也不要想!我的愛國心還沒有到達要獻身上牀地地步!”寧子詹手起,拔劍,寶劍在燈火裡跳出決絕的光,跟他的主人一樣的正直無二,準備大開殺戒嚐嚐某王爺的新鮮血液。然而考慮了一下殺王的後果,寧子詹還是很爲大局着想地揮手,將寶劍回入鞘中,寶劍發出了一點遺憾地“嘎”的聲音,“連一點兒的念頭都不要有!還有,不許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在離開之前,寧子詹斬釘截鐵地扔下了這一句。
這不是件光彩的事。
堂堂昭王爺竟想召他同睡?豔妾?切!啊呸呸呸!
春山的腦袋是什麼構造的。
這真是……
寧子詹咬牙切齒地想。
而春山失望,嘟起嘴望着寧子詹大義凜然離去的背影,憤憤地哼了一聲,說:“切……又不是叫你侍寢,叫你當抱枕而已,至於反應這麼大麼……你以爲你很美麼……有本王美麼……哼……咦,本王的鏡子呢?”
他找不到鏡子,卻想起了時常拿鏡子來給他的那個人。
小寶。
春山後退,坐回了位子中,長長低嘆氣。
手伸出,輕輕敲在桌子上:不能這樣了,不能再這樣,要想個辦法,一定要想個很好地辦法。數字,當兩章並行發地吧,繼續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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