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潘尼斯撇撇嘴,眼珠一轉,看到了四位年輕軍官裡唯一一位人類女性,立刻以同樣的姿態衝到女軍官的身邊,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熱情說道:“見到人類真是太高興了,你好你好。”
見到對方一臉笑容又如此熱情的態度,女軍官下意識的伸出手,然後就發現自己上當了,這個自稱潘尼斯的傢伙兩隻手冷的就像永凍冰原的寒冰,兩隻手把自己的右手包在中心,接觸了不到三秒,自己的手就已經凍僵了,而且對方的手似乎還在不停的變換位置,彷彿是在……取暖?
“嗖”,一直箭緊貼着女軍官的手飛過,在射中潘尼斯的胳膊前,他已經及時的縮回了手臂,一邊往掌心呵着熱氣,一邊用劫後餘生般的語氣感嘆道:“總算活過來了,我就不該騎着魔動機車在午夜趕路,帶着手套魔力輸出不暢,不帶手套又差點把我凍死,呼呼,呼呼,現在終於恢復了。”
女軍官的眼角肌肉劇烈的跳動着,如果不是自己的手已經被凍僵了,而且又身在兩位指揮官面前,她相信自己已經拔出劍把對方切成二三十段了,現在她最後悔的,就是爲什麼沒有學着指揮官那樣,直接揹着手無視掉對方的殷勤。
“果然像陛下說的那樣。”德瑞艾德嚴厲的外表上帶着讓人畏懼,的笑容,不過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女將軍只是長相兇狠而已,實際上在治軍時間之外,其實是個很隨和的女性,她的笑容雖然可怕,卻的確是真心的笑。女將軍依然揹着手,彷彿剛纔爲下屬解圍的箭不是她射出來的一樣,一臉悠閒的說道:“你變得活潑了不少啊,小傢伙。”
“呦,這不是德瑞艾德奶奶嘛。”潘尼斯看來曾經和女將軍有過接觸,而且應該比較熟悉,所以才很隨意的揮了揮手,笑嘻嘻的說道:“我剛纔居然沒認出來你,哈哈,哈哈,真是意外啊。”
“奶……奶。”女將軍這次的笑容反而一點都不恐怖了,但右手按在腰間的短劍上,眼睛裡也帶上了凜冽的殺氣,用很柔和的聲音說道:“看來女王陛下說的很委婉啊,你這個小傢伙現在變得已經不是用活潑這個詞可以形容的了,不過,剛纔你說什麼我沒聽清,能請你再說一遍嗎,無所不能的凱爾大人。”
“哈哈哈,開個玩笑嘛,德瑞艾德阿姨,只是一百多年沒見,不用這麼激動啦。”潘尼斯用拳頭一錘手心,點頭道:“我明白了,難怪我沒認出來你呢,原來一段時間不見,艾德阿姨你變得更年輕了,就連臉上的傷疤都漂亮了不少。”
一旁的幾名軍官都有一種想要捂臉的衝動,雖然還沒弄清狀況,但大家一致認爲,面前這個人活到現在還沒有被人打死,實在是一個奇蹟。然而年輕的精靈軍官卻驚訝的看着潘尼斯,因爲在場的年輕人裡只有他才知道,對於女將軍來說,臉上可以稱得上是毀容的傷疤,並不像絕大部分人想象的那樣需要避免提起,恰恰相反,這道傷疤是德瑞艾德最自豪的戰績的象徵,女將軍不僅不介意別人提起這條傷疤,反而會很開心。
據說早在八百多年前,德瑞艾德還沒有成爲將軍的時候,曾經作爲林衛的一員,在死亡森林邊境的哨所駐守過三十年,在她的駐守期內,剛好遇到一次突然性的獸潮,二十多隻半神魔獸從死亡森林裡衝了出來,準備進入迷失森林展開獵殺。當時哨所裡只有兩個哨兵,爲了保險起見,德瑞艾德派遣另一個哨兵返回迷失森林求援,自己則單獨留下來,拖住了所有的魔獸。當支援部隊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是十幾具半神魔獸的屍體,和站在魔獸屍體中央,渾身被鮮血浸透的德瑞艾德,其餘的入侵魔獸已經被德瑞艾德的悍勇嚇退,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一戰,讓德瑞艾德的名聲傳遍了迷失森林,也給她的身上留下了大量難以痊癒的傷痕,但女將軍一直都將這些疤痕視爲勳章,從來不會遮掩。
果然像年輕的精靈軍官所想的那樣,女將軍不僅沒有因爲潘尼斯的話而生氣,反而被逗得笑了出來,德瑞艾德一邊撫摸着臉上的傷疤,一邊虛踢了潘尼斯一腳,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小混蛋現在越來越不會恭維女人了,哪有你這麼說話的。”
“嘿嘿,艾德阿姨,這樣的話才顯得我誠實嘛。”潘尼斯咧嘴笑了笑,這才轉向一旁的老將軍巴克,躬身道:“巴克將軍,很高興見到你。”
“我的榮幸,凱爾大人,我是聽着您的事蹟長大的一代,能親眼見到您,是我足以誇耀餘生的幸運。”老將軍很恭敬的行禮道:“聽說您要來這裡,我昨天激動的整個白天都沒能入睡,哈哈哈,一天都在想象您是什麼樣的人,沒想到您和艾德將軍這麼熟悉,如果早知道的話,我早就像艾德將軍請教關於您的事蹟了。”
“巴克將軍你太客氣了,你毫不猶豫的接下了如此艱苦的領軍任務,這份勇氣也讓我非常欽佩呢。”潘尼斯恢復了凱爾式的彬彬有禮,淡淡的微笑着說道:“至於我的事,早已經是過去了,一點都不值得再提起。”
“好了,兩個小傢伙。”德瑞艾德的稱呼讓兩人完全無法反駁,只能報以苦笑:“太陽快要升起來了,溫度也越來越高,大家想聊天的話,還是先回營地,坐下來慢慢聊吧。凱爾,你猜我給你準備了什麼?”
“鹹死人的雞蛋餡餅,艾德阿姨你只會做這個。”潘尼斯還沒有說完,便轉頭就跑:“剛好用來補充鹽分,不過希望艾德阿姨你準備了足夠多的水,吃完了需要解渴。”
“小混蛋。”外表兇惡的德瑞艾德笑罵了一句,和巴克將軍一起緊緊跟在潘尼斯身後:“當初你可沒說過難吃。”
“餓了五天的人吃什麼都覺得好吃。”潘尼斯突然一愣:“不過那東西要準備好久吧,艾德阿姨你早就知道我要來了?哦,對了,一定是芙拉爾提前通知您了。”
“嗯,陛下前幾天就來信說過了。”逐漸接近營地的大門,德瑞艾德終於忍不住了,疑惑的問道:“但是我這幾天一直沒有想通一件事,你們爲什麼不一起來,非要分批出發,然後前後只相差幾個小時抵達這裡呢?有什麼特殊的計劃嗎?”
“我……我們?”潘尼斯的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順着德瑞艾德的視線向營地大門望去,在營地的門口,幾道身影守在那裡,爲首的一個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潘尼斯,手裡輕輕搖動一個熟悉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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