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弄清楚一件事,她傳遞給咱們這條消息,目的是什麼?”潘尼斯反問道:“很顯然,不可能是因爲她太閒了,所以纔想讓咱們知道她還在,以奈莉的性格,在這麼緊張的局勢下,不會去做這種無聊的事的,所以說她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只要分析出她的目的,那麼需要咱們怎麼做,也就會變得很清楚了,因此,想通這一點之後,我就開始考慮,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時候讓咱們知道這些,恐怕目的也就很有限。”芙拉爾思索着說道:“再加上她兩次強調戰爭還沒有結束,那恐怕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她恐怕正在逐漸失去對軀體最後的控制權,所以……在向外界求援。”
“是的,這也是我的看法。”潘尼斯點頭道:“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她不能直接利用那些屬於她陣營下的亡靈和咱們對話,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她的確是在求援,或者確切一點說,她在對咱們咱們發出邀請,希望我可以介入她和達納庫斯的戰爭,而介入戰爭唯一的方法,就是進入亡者的世界,和她再次並肩作戰。“
“呼,凱爾,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芙拉爾溫柔的爲潘尼斯重新倒滿了茶杯,柔聲問道:“你想清楚了嗎?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x.再次進入亡者世界之後,你需要作出什麼事,你真的明白了嗎?”
“我當然明白了。”潘尼斯垂下目光,用茶杯裡蒸騰的霧氣遮住自己的眼睛,聲音平靜的像是在談論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不需要你的提醒我也很清楚,我需要幫助奈莉一起殺死達納庫斯,嚴格一點說,我要做的事,就是在奈莉的幫助下,親手殺死她自己的軀體。”
芙拉爾沒有說話,只是用帶着憐憫的目光,溫柔的凝視着潘尼斯的臉,潘尼斯同樣沒有繼續說話,只是低垂着目光,注視着茶杯裡清澈透明的茶水,彷彿裡面有什麼引人注意的東西存在一樣。兩人一起沉默了許久,芙拉爾才輕輕的嘆了口氣,低聲道:“看來,你已經真的作出決定了。”
“已經到了必須做出決定的時候了。”潘尼斯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悲傷,嘆息道:“一百多年前,我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我不會再逃避,該是我面對的責任,該是我面對的結局,就必須由我來承擔,沒有第二種選擇。”
“很抱歉,追問的這麼詳細,讓你再一次面對這麼殘酷的抉擇。”芙拉爾欠身向前,拍了拍潘尼斯放在桌上的手錶示安慰,低聲道:“你已經說服我了,放心吧,我會代表你在高層會議上提出這條建議,而且不惜一切代價竭力促成的,你剛纔說,由我來做這件事,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是準備再次召集同伴嗎?這次準備召集哪些人?我肯定要算上一個的,畢竟我也希望爲奈莉最後的願望做些事。”
“不,你想錯了,我並不準備召集大家再次遠征。”潘尼斯搖頭道:“這場戰爭不再像以前那樣,屬於整個世界,這是我和奈莉,與達納庫斯之間的戰爭,只屬於我們的戰爭。”
“你在開玩笑嗎?”芙拉爾的眉又一次皺緊,沉聲問道:“你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你不打算帶任何同伴,自己衝進亡者的世界,然後一個人和達納庫斯展開決戰?”
“我就是這個意思,也沒有開玩笑。”潘尼斯點頭道:“我說過,這是我應該面對的責任,所以必須由我自己來承擔,而不是由大家一起承擔,更何況,你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任務。”
“詳細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芙拉爾沒有表現出不滿也急躁,反而沉穩的坐在小凳上,在茶壺裡重新放入翠綠色的細芽茶,平靜的問道:“你不是那種因爲頭腦發熱就會亂來的人,如果我面對的是奈莉,可能還要擔心一下,但既然面對的是你,那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麼,讓你覺得可以憑着自己的力量,一路衝進嘆息荒漠中心的大地之痕,突破亡靈們防守嚴密的要塞和陣地,再穿過當年咱們十三人合力才勉強穿過的亡者世界沙漠,最後還有力氣正面迎戰達納庫斯,而且還能取得最終的勝利呢?”
“因爲,奈莉對我發出了邀請。”潘尼斯笑了笑:“在那六個理論上是站在奈莉一方的亡靈口中,他們藉着達納庫斯的宣言,對我發出了邀請,他們說,不怕死的話,就再來一次我的世界吧,我會讓你看到死亡的恐懼。你覺得,這句話是出自奈莉的意志,還是出自達納庫斯的意志呢?”
“就憑這一句話,恐怕不能確定吧。”芙拉爾搖頭道:“兩種可能性都有,很難判斷哪種可能性更高。”
“所以我一開始就說,很難解釋,這是我和她之間特有的默契,別人無法理解的。”潘尼斯裝作沒看到芙拉爾臉色在聽到特有的默契那一瞬間的黯然,只是微笑着說道:“只從這一句話,我就可以知道,她是在隱晦的對我發出邀請,她會想辦法,在亡靈之中爲我製造一條安全的通路,讓我可以順利的深入亡者世界內部,讓我可以直接面對達納庫斯的本體,然後……親手殺死她。”
“然而這其實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好吧,應該說這並不是你們兩個人的事,這是關係到整個雅拉大陸的決定。”芙拉爾還在努力說服潘尼斯:“你考慮過嗎?這種不留任何餘地的計劃,一旦發現你的想法是錯誤的,該怎麼解決之後的問題?你就再也沒有可以回頭的機會了。”
“這就是我說的,你們有你們自己的任務。”潘尼斯認真的說道:“我並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證自己的計劃不出錯誤,所以,需要你們在外界配合我,把計劃的風險性降到最低。”
“果然你還有後備的計劃。”芙拉爾無奈的笑了笑:“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