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方沒給任何人希望,他啪一下將櫃子蓋闔上,沉聲對衆女道:“你們別猜了,我拿這些銀子有大用,不勞你們惦記。”
衆女面上都有些訕訕,忙道:“奴婢們哪敢惦記,只是替三爺歡喜而已。”她們是什麼身份?陳雲方手裡有再多的銀子,除非他開口,否則哪裡有她們的一分一毫?除了他的正經妻子纔有替他打理錢財的資格,否則旁人也只不過眼睛裡冒冒火,過過眼癮罷了。
夏嬈心裡泛酸,卻面上做出清高的姿態,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道:“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別耽擱三爺辦正事。”
陳雲方的確有自己的打算,心裡也略微有了些初步的計劃,只不過還需要再仔細認真的考慮,更還需要他身體力行的去辦。
衆鶯鶯燕燕都退出去了,他坐在那裡一直沉思。半晌,睜開眼,屋子裡已經黑了,詠芳悄沒聲兒的進來點上燈燭,見陳雲方坐在那裡還在凝神,不欲打擾,便打算退出去。
陳雲方瞄着她的背影道:“站住。”
詠芳像一條狼狽的小狗,捱了幾步上前,可憐兮兮的道:“三爺有什麼吩咐?”
自從進到清涼居,在陳雲方跟前也不是特別得寵,又因爲身子的緣故,更是不尷不尬。既不敢請大夫公然挑明這樁喜事,又不能再近身服侍陳雲方,他待她又清清淡淡,她早就六神無主,心憂如焚了。
可她哪有什麼資格影響陳雲方的愛憎和決定?她不敢像夏嬈等人那樣公然堂而皇之的去跟陳雲方獻媚討好,就只好溜邊,希望有一日能重新得了他的青眼。
尤其是白天那一幕,看着那一櫃子的雪花銀,她的血液滿身的突突,有一種急切的叫做渴望的東西在她的腦子裡喧囂。
可她不敢伸手,不敢去肖想,那無異於自尋死路。可如果她有了其中一錠銀子,是不是就可以保下這個孩子了?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便肆無忌憚的滋生、長大。不管她她何狠狠的罵自己癡心妄想,白日做夢,可是對這個世界有限的認知讓她以爲有了其中一錠銀子,她就可以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生出來,老爺和太太就不會不承認,好歹也是陳家子孫,好歹也是三爺的親骨肉,只要生出來,他就一定會喜歡的。
到那時,自己就能被提拔成姨娘,那麼,從前想的一切就可以變成真實,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就不再是夢想了。
可她不敢,越是想要,越是不敢去看,可越是不去看,越是想要,這個念頭像是一條粗麻繩,將她死死的捆住,勒的她窒息,呼吸無法順暢。
她覺得自己陷入了魔障,整個人都陷進了一張大網,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脫身出逃。聽陳雲方這麼一喚,她渾身一個激靈,竟似突然解脫了。
她害怕着陳雲方的敏銳,可同時也欣賞他的敏銳,他這一開口,她已經明瞭他看出了她的反常。
她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只得心甘情願的把命運和未來親手交到陳雲方的手裡。
陳雲方溫和的笑了笑,勾勾手指頭。詠芳便再往前蹭了一步,眼神裡是不加掩飾的愛意。陳雲方猛的伸手一拉,詠芳沒立穩,整個人都撲跌在地,堪堪跪在陳雲方的身前。
詠芳臉色發白,戰戰兢兢的懇求道:“三爺——”
陳雲方一勾她的下巴,迫她仰着頭,問:“詠芳,你可怨恨爺嗎?”
詠芳艱難的搖頭:“奴婢不怨。”
“當真不怨?”陳雲方還是溫和的問,視線落在詠芳有些倉皇的臉上:“這些日子,爺可是冷落你了。”
詠芳眼睛一眨,兩顆豆大的淚珠就落了下來,不無可憐的道:“是奴婢沒用,不能服侍三爺,奴婢不怨……”
陳雲方用手指粗暴的揩着詠芳的臉頰,道:“你後悔了吧?”
詠芳還是搖頭:“奴婢不後悔。”
陳雲方面色越加柔和,手上卻越加用力,詠芳臉都白了,忍不住道:“三爺,疼——您輕點。”
“你還真是賤呢。”陳雲方沒有一點憐憫,兩根手指就像一把鉗子,毫不顧惜會不會把詠芳的下巴捏碎:“稍微一勾引你就上鉤,給你點好處你就脫褲子,不是賤是什麼?今天你能背叛小六,明兒個就能背叛我。我給你十兩銀子讓你拋棄一切跟着我,就能有人給你一百兩銀子來謀害我。”
詠芳呆呆的瞅着陳雲方,有點不相信一向溫柔的三爺居然能說出這樣刻薄和難聽的話來,她又疼又傷心,語無倫次的辯解道:“不是的,奴婢不是,不是賤……奴婢……冤枉……三爺,奴婢怎麼會背叛你呢?奴婢不會的,死也不會。再說,奴婢也沒有背叛六爺,奴婢是真心喜歡三爺,是太太,不,是曼曼拖累了奴婢,才陰差陽錯的跟了六爺,否則奴婢一早就是要跟着三爺的。奴婢跟您之前,可一直清清白白的,這您都是知道的呀……”
陳雲方卻似全然沒聽見,只逼問道:“你是不是後悔跟着我呢?要是你現在留在小六兒那,說不定握着銀子的就是你了,就算你和蘇曼曼一人一半,也有一百兩,可是在我這,你一個子都撈不着。”
“不,不是——”詠芳伸手去掰陳雲方的手,哭道:“三爺,奴婢沒有後悔,不管再多的銀子都不能換奴婢的心,奴婢對您的心思,天地可鑑,您要不信,奴婢發,發重誓。”
誓言?陳雲方微微冷笑:“山無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嗎?”
發下再重的誓言有什麼用,這一世用不到,還會報應到未必存在的下一世嗎?就算是真有所謂的不得好死,死都死了,還在乎是好死還是賴死嗎?
詠芳見他不語,還只當他不信,縱然不信,可他給她機會,她便迫不及待的表白着自己的忠心:“奴婢沒讀過書,說不來悽惋動人的詩句,奴婢只知道,這一輩子,眼裡心裡就只有三爺一個人,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着她震震有詞,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陳雲方忍不住呵呵呵的笑起來,真的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八個字啊,一猜就中,還真是沒趣味呢。
陳雲方搖搖頭,道:“我不信。”
“不,不信?三爺怎麼不信?奴婢,奴婢……是真的。”詠芳的眼睛左右四顧,似乎很想用什麼來證明自己的心意一樣,她忽然福至心靈,道:“是,奴婢辦事不力,三爺怪罪,奴婢無話可說,但奴婢對三爺是真心的,奴婢明兒個就再去約曼曼……只要是三爺交待的,奴婢願意做任何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陳雲方此時才點點頭,追問了一句:“任何事?”
詠芳重重點頭:“任何事。”
她一直覺得,自從喜歡上了三爺,自從跟了三爺,她的日子就沒有哪一天是安穩的,總似懸在纖薄一線,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便會墜落深崖。怎麼會這樣呢?爲什麼會這樣呢?喜歡一個人,被人喜歡,不應該是很幸福很快樂的事嗎?好不容易她和三爺過了明路,可是三爺似乎不信任她也不喜歡她了,沒了三爺的信任和喜歡,她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可不是任何事都肯爲他做,只要他還肯喜歡和信任她,這是她能夠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陳雲方心情愉悅了些,他鬆開了鉗着詠芳的手,卻胡亂的將她的纖腰一攔,將她整個人按跪在自己身前,笑道:“枉我喜歡你一場,總算沒讓爺失望,是你說的,願意爲爺做任何事。脫!”
儘管他微笑着,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命令卻帶着刻薄的寒涼,但詠芳已經沒有餘地去考慮了,只慌亂的解着自己的衣服。
她不受控制的羞紅了臉。已經,有些許日子沒和三爺在一處了,其實,她是有些懷念從前那些歡娛時刻的。這是不是說明,三爺心裡還是有她一席之地的。
陳雲方見她脹紅着臉,臉上是又羞又怯又歡喜的神情,小腹一緊,原本的作弄竟然化成了他自己的慾望。
他看着那粉嫩肌膚上的一層淡粉,如同上好的美玉鋪上了一層雲霞,他忽然就將詠芳按在地毯上,伸手猝然扯下她的褻褲,在詠芳低聲驚叫中,毫無前戲,狠狠的將又硬又腫又燙的物什強擠進她的身體。
詠芳抖動着身體,雙手緊抓着地毯上的絨毛,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很快在陳雲方的驅馳下享受到了被駕馭的快樂,可是陳雲方太強壯,精力太旺盛,過了有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他還不知疲倦的在她身上馳騁,最初的歡快已經變成了痛苦,最初的呻吟已經變成了折磨之下的哀鳴,可陳雲方還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他不停的拍打着她的俏臀,不停的變換姿勢,唯一不變的只有在她身體深處不住攪動和撞擊的兇器。
陳雲方喘息着道:“再替我,做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