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童瑤親事 1
童夫人縱使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是岳陽候夫人欽點的孩子,如今兒事情也商議了下來,怎麼也不能給糊弄了過去。
童芮氣急了,便拉着童夫人“母親如何能看童瑤嫁給世子?日後莫非是要猜我們一頭了?“
童芮這話叫原本心情就不甚寬慰的童夫人剎那間又是一涼。
“且瞧瞧看。”童夫人咬了咬牙,自然不會這般心甘情願的叫了童瑤舒舒服服的嫁去了岳陽侯府去。
童老爺面色瞧着卻是可以,長女的事情他雖然並非擱置在第一位,卻也十分關心了。
如今尋覓了一位侯府的公子,也算得上是佳婿了。
童瑤每日卻惶惶,秦妤勸了又勸,卻也不頂什麼事情。
“小姐?”
看着紅苕,秦妤搖搖頭:“約莫是小心婚期將至,心裡頭有些害怕罷。”
日後,她們這些個丫頭約莫是要跟着童瑤去侯府纔是。
只是,現下瞧着童瑤這模樣,怎麼也算不得好了。
高興倒是談不上,倒是害怕是居多了。
岳陽候夫人是她的熟人,且上次在京城的時候,秦妤偶然又撞破了童瑤的事情。、
童瑤的嫁妝確實是可怕的。
童夫人未必會個童瑤這個女兒多少,但是童瑤手裡的東西卻是也不少的。
只能說是前夫人心計頗深了。
……
“哥哥。”齊盛面帶三分淺笑,渡步而來,身着一襲淺色的織雲紋衫,儀表堂堂,當真是公子如畫。
齊恆在書房看書。屋門忽而推開來,有些刺眼的日光照射進來,讓他禁不住眯了眯眼。
適才擡起頭,看着前方的人,後臉上帶了兩分淺淺的笑容,放下掌心的書本:“怎麼來了?”
岳陽候的三個兒子,長子不必說。成家立業。主持中饋,與兩位親弟弟不同,雖說是一家人。平日裡總也是會來往,卻也並非表面看到的那般平靜了,說親近,卻也並非十分親近。總是隔着淡淡的一層。
齊恆讓弟弟坐在一側,二人便說起話來。
“哥哥當真便允了母親?”
齊恆聞言一愣。後道:“怎麼?”
齊盛抿脣一笑,一側的小廝便上前奉茶去,“沒什麼,全當弟弟多話了。”
齊恆一時間倒是沒想清楚這個弟弟問的是什麼。疑惑的看了對方兩眼,也沒有再多問。
“少爺,侯夫人請您去說話。”
齊盛放下掌心的茶盞。擱置在一側,笑了笑起身道:“既然如此。弟弟便不擾哥哥了。”
齊恆也起了身,“沒什麼,一起出去罷。”
想了想,齊盛微微猶豫之後,倒也點了點頭。
二人一起到岳陽候夫人正院去,看門的奴僕看見主子進門,旋即跪地問安。小廝旋即便福了福,跑進院子裡去通報了。
“給母親請安。”
岳陽候夫人笑了笑,旋即叫了一側的丫頭給二人上茶。
“恆兒,婚事不遠了,待日後童府的嫡女進門之後,你也算是成家立業了。”
齊恆淡淡笑了笑,心裡頭也清楚岳陽候夫人到底是如何用意。
岳陽侯府哪裡有看上去的那般平靜?
親兄弟之間也要明算賬,這句話可謂是在他們府邸用的徹底。
如今兒三弟他倒是未曾知曉,只是大哥自打娶了妻子之後,卻是越發的與他們有些疏遠了。
平衡府邸之中的勢力,若是他與齊盛也娶得高門之女,關係最是不好說,日後總要是與大哥有什麼摩擦了。或者叫人心生猜忌。
若是高門,卻還是不如一低出身的女子,他自打小爺從沒什麼爭奪世子的心思,便也不如何覺得,高門大戶還是小門小戶,都是與他沒什麼大礙的。且如今侯府的世子早已欽定,貴族之間也有傳統,嫡長子爲世子。
“母親,兒子晚間還要讀書,便不多留。”
齊盛比哥哥齊恆小了兩歲,如今十五,侯夫人看着府裡的孩子漸漸長大也是心中頗爲感慨,一眨眼,當初膝下承歡的孩子都一個個恭恭敬敬規規矩矩起來。
“夫人,二小姐,三小姐來請安了。”
齊雅齊敏均是侯府的庶女,前頭的爲王姨娘所出,後頭的是彭姨娘所出。
兩位妙齡女子端着步子便快步進了屋子,旋即俯身行禮問安。
其中一位身着淡藍色撒花的雲織百褶裙,端莊典雅,額前戴着饒爲端莊的幾根銀釵,膚色白皙,恍若凝脂。
後面跟着的女子有些微胖,只是面若桃花,臉雖有些圓,卻像是白瑩瑩的麪糰一般細膩,身着一襲淡粉色的錦緞羅煙裙,髮飾梳理的整齊乾淨,沒有過多的配飾,叫人看着很是舒服。
齊雅進了門便見齊盛起身要離去,“恭送哥哥。”
微胖的女子見此也旋即跟着福了福身子。
齊盛抿了抿脣,眼神在二人身上淡淡掃過,微微頷首,便風一般的出了門。
齊雅暗自捏緊了手指,片刻,方纔擡頭看着侯夫人,笑了笑:“給母親請安。”
“給母親請安。”齊敏旋即也跟着如此。
侯府裡頭,侯爺實則給了侯夫人十足的面子和尊重,每月有十日要在侯夫人處住下,其餘的二十幾日,便分散在各個姨娘處。
且據說當初侯夫人方纔進門的時候,侯爺並沒有納妾,府內只有兩個通房,當侯夫人生下第一個長子之後,侯爺方纔陸續的納了幾個姨娘。
側臉看了眼身旁身材圓滾滾的女子,齊雅不禁勾脣諷刺。
一個被擡爲姨娘的通房也好與她相提並論。
侯府除卻侯夫人所出的三個嫡子和一位嫡女之外,還有兩位庶女和一位庶子,在子嗣上,侯夫人的的確確沒有被外人詬病的緣由。
唯一的庶子沒有養在侯夫人名下。那位姨娘早早的便去了,生了兒子倒是沒命享受福氣,每每想到這裡,齊雅心裡頭就不舒服。
侯夫人有四個孩子,也不願再多管那個庶子,也省的叫人詬病,便讓人將孩子交給平姨娘帶。
好在平姨娘多年無所出。對這個庶子也甚爲關愛。
王姨娘平日裡長吁短嘆。若是有個兒子傍身,那便是極好的了,奈何偏偏肚子就是不爭氣。有了個女兒之後便再無所出。
平日裡對侯爺使手段的那些個爭寵的計謀,也沒多得半點寵愛,在侯府裡頭,侯夫人便是後院的第一。
齊雅便也因此想了很多事情。庶子自然是個不可依靠的,先如今養在一個沒什麼權利的姨娘手裡。侯夫人雖說不插手,但也未必是喜歡的,倒是不如與侯夫人的兩位嫡子多多親近,她們這一房沒有男子。日後的依靠可是在幾位嫡出的哥哥身上。
她哪次不是盡心盡力、費盡心思的討好?
只是次次都叫她心寒,那齊三公子更是正眼都不瞧一下她們這些歌庶女。
齊雅壓下心裡的一口氣,旋即含笑湊到了侯夫人身邊。又與齊恆請了安。身後宛若跟屁蟲的齊敏也學的有模有樣。
齊恆淡笑與兩位庶妹問好。
侯夫人便賜坐與兩位女孩兒,“上茶。”
齊雅心裡算計的清楚。瞄了一眼面前這個謙謙君子的二哥,心裡卻頗爲不屑。
安於現狀。每日讀讀書,散步或者出府與人結伴遊玩。
她向來不會沒有目的的親近任何人,對於這個侯府裡頭可有可無的二哥,她倒是不甚上心。
還不若多多親近好學上進的三公子,日後也是一強大的靠山了。不過到底是嫡子,也是不能得罪纔是。
說了一會兒話,齊雅狀似與侯夫人宛若親母女一般親暱,倒是叫旁人看不出這是個庶出的女子了。
齊恆起身與侯夫人請安離去。
侯夫人又交代了幾句,便莫名的嘆息,惹得一側的齊雅好生意外,忙親暱的問:“母親,怎麼?您可是有心事?”
侯夫人笑了笑,“沒什麼,不過是一個個的哥兒都要成家立業了,心下有些感慨罷了。”
齊雅心裡不屑。
齊恆娶的那門親事她是極爲不贊同的,一個區區品階下游的官家子弟也能進了侯府?
若是嫁與庶子還好說,雖說齊恆不是個上進的,可好歹也是齊家的嫡子,怎麼就輪到一個小門小戶女子來做正室了?
不過,心下一轉,齊雅又多想了兩分。
這樣倒是也好。
小門小戶的女子哪裡有高門大戶的難對付?
瞧瞧大哥的妻室可是不一般?林菀之可是輔國大將軍的嫡女,教出來的手段自然是不一般。
別說其他的,單單是那****冷淡的臉色,便叫齊雅覺得難以親近。
菀之、菀之。
怎的是叫菀之的都是如此權高位重的女子?
王菀之是內閣臣的嫡女,真真是叫人豔羨不已,可恨她自己卻是個庶出的。
有個小門小戶的嫂嫂倒也沒什麼壞處,起碼****好應對了不是?
……
前兩日童老爺大怒,明明在童瑤即將出嫁的節骨眼兒上頭,卻是出了意外。
可跟更讓人意外的是,童老爺叫了童老夫人主持,原本上上下下主持的好好的童夫人忽而稱病不出了。
童夫人自個窩在房內哭,童芮一臉詫異的被人攔在了門外。
“小姐,老爺交代了不允進去。”
童芮大怒,旋即跳腳:“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攔我?”
“怎麼?我交代的話也不管用?”
童芮全身一顫,打了個冷戰,旋即僵硬轉身跪安:“給父親請安。”
童老爺目光直視着這位嫡出的女兒,明豔的小臉上卻帶着幾分張揚,眉頭緊皺着,看了半晌,直直將童芮身子上驚出了好些汗。
“起來。”半晌,低沉的聲音方纔從頭頂傳來。
童芮鬆了口氣,適才起身,便聽到,“日後,你且安心跟着你祖母,你母親……身子不適,約莫這段日子見不了你了,省的傳染於你。”
童芮臉上登時一僵,旋即擡頭去看童老爺,卻只看到了對方轉身離去的背影。
童老爺復手離去,心裡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未曾想到,正室夫人竟如此上不得檯面,如今看來,這個平日裡瞧着教養的極爲端莊的女兒也要好生瞧瞧。、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兩日的功夫,童芮的院子便挪了個地方,原本在童府西側,臨近着童夫人的,此刻卻移到了東側去了。
童老爺當真是說話算話的,說要將童芮送去童老夫人身邊教養,便是說一不二的。
只是說是教養,如今兒童芮年紀卻說也算不得小了,不過是跟在身邊學學規矩罷了。
可童老夫人和童夫人不一般,不過是短短三四日,平日不養在身邊倒是瞧不出,如今兒童芮在身邊跟着,卻是瞧出許多端倪來了。
禁不住暗暗嘆了口氣,與童老爺說話的時候,也如實說了,“平時裡頭,芮姐兒瞧着是個好的,只是如今瞧着卻也並非如此了。”
童老爺聞言臉色沉沉,卻也不多說什麼,只道是‘請母親好生教導’。
“小姐,奴婢聽說是因着齊府的公子,夫人才會被禁足。”
“什麼!”童瑤當下驚得將手邊的茶盞碰在了一遍去,整個人詫異的看着一臉平靜的秦妤。
秦妤早早就料到童夫人不是個安分的主兒,不是在童瑤身上使手段,便是在別人身上。
這邊,秦妤將童瑤看着,對於外頭的事情防的滴水不漏,童夫人軟釘子硬釘子碰來碰去的,到底也沒有叫人有什麼實質上的傷害了。
這事兒說來也巧,秦妤早前在院子裡頭看着可憐的丫頭偶爾善心,不過賞了口飯罷了,卻叫人惦記了,卻說她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看着童夫人那邊門的一丫頭倒是實誠,前幾日來小廚房與采薇說話的時候叫她看着了,便叫過來細細一問,全盤托出。
如今兒,童夫人身邊的那些個親近的媽媽走的走,散的散,不可不說其中一部分是她自個作孽,連個親近使喚的人都沒得了。
那丫頭也不是童夫人什麼大丫頭,前幾日,童老爺在童夫人那邊用膳的時候,裡頭便忽而吵鬧了起來,後頭童老爺大怒着從童夫人房內出來,並對外頭一衆下人揚言:“看着夫人不允了出門。”當下便驚呆了一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