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上位守則 181 易看
挑了挑眉,文慧裝作沒有聽見的模樣匆匆的便徑直走過面前的道路。
方倩勾眼斜了斜遠遠離去的身影,暗道:也不知蘇文慧聽到沒。
她說的可都是實話,好不容走了個蘇蓮蓮,怎的不將蘇文慧也帶上,府外丟人現眼,沒得讓別人瞧不起方府。
撇了撇嘴,方倩使了個眼色與一旁有些戰戰兢兢的小丫頭:“走罷——”
……
方大夫人擔憂兒子方鶴的情況,不時的隔三差五便要傳上一封家書問候。
方大爺瞧了,不禁有些不耐:“你不若放昇哥兒安心考試,何苦讓他還要費心給你回信?”
這麼一聽,方大夫人覺着也是個道理,遂也不敢****傳書信那般勤快了,倒累的一旁的林媽媽不時的要安慰她。
這天方二夫人正在堂內與方老夫人說着話,忽而不知怎的就提起了自個的女兒。
“母親,你瞧着嫣姐兒也大了,是不是該着急着相親事了?”方二夫人不禁問道。
方老夫人聞言鎖眉沉思。
方二夫人心裡頭有些緊張。
不過片刻,只瞧方老夫人點了點頭,道:“不錯,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嫣姐兒如今也有十三四了,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
方二夫人表面上笑意滿面的,心裡卻暗暗道:合着你老人家整日惦記着蘇文慧那孤女和大房,可不就將嫣姐兒與二房拋在腦後了?
“不過不必着急,且待昇哥兒鄉試回來再說不遲。”
方老夫人這麼一說,方二夫人即刻臉色便沉了兩分,越發的不快。與方老夫人告了安後也是怏怏不樂的離開了。
方老夫人不禁嘆息着搖搖頭。
時間飛逝,轉眼便是到了八月桂花飄香,此時此刻,倒是有了秋意濃濃幾許愁的味道。
天氣也漸漸的寒冷起來,文慧的屋子裡,幾個丫頭又將毛絨絨的毯子拿出來拆洗一遍。早早的就鋪在了地面。
這倒是叫文慧看的一笑,遂側了臉對珍雲道:“你們怎的這般着急?待到了十月份再鋪也不遲。”
珍雲鼓了鼓腮幫子:“奴婢不是怕小姐冷着麼。”
文慧笑了笑,不再多說。
農曆八月十五,正是端午節。針線房遂在一批姣好的錦緞裡頭挑出了幾批與衆位主子們做些香囊。
花樣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只是要在繡的精緻的香囊裡頭放上一些艾草,菖蒲、榕枝之類的掛在身子上辟邪。
“小姐,這是針線房送來的香囊。”
文慧聞言垂首打量了一番。
繡的極爲精緻的小香囊,用得上好的絲綢料子。繡着大大的“福”字,繫着流蘇與打着花樣絡子。
案子上一共擺了三個,大紅色的,紫色的,還有黃色的。
文慧只是瞥了眼便回了頭,不在意道:“擱在一旁罷。”
……
日子入了十月,越發的寒冷起來,各個小院兒裡紛紛要了爐子擱在屋子裡。
衣物也逐漸開始加厚,文慧現在出門往往要身着了披風才成。
方鶴的鄉試也結束了,此刻怕是正遣了馬車往回趕。
方大夫人每日心中惶惶。焦急不已,雖已詢問過夫子,都一致說憑藉方鶴的水準過了鄉試是丁點問題也沒有,不過到底是空穴來風,沒個準信,方大夫人難免既擔心兒子的身子和結果。
文慧還是一如既往的一邊去進學,一邊承歡方老夫人膝下,時不時的要經受方倩的刁難和方二夫人的騷擾,不過日子總歸算是平靜。
方苒這幾日越發的閉門不出了,婚期將至。她整個人隨着臉色越發紅潤之餘,也只有專心的繡自己的嫁妝了。
“大夫人,大少爺傳了家書,說明兒便到府了——”
聞言。方大夫人頃刻就站了起來,滿面的喜色是擋也擋不住,她急急道:“好!”說罷,先是沒頭沒腦的在屋內轉來轉去的,而後不斷的點着頭,又道:“你們快將這消息給了老夫人去。讓她也高興高興——”
多日不見兒子,方大夫人自然心急如焚,當下得了消息便遣了丫頭準備了接風洗塵,叮囑了一衆下人打起萬分的精神。
方老夫人得了消息果真喜上眉梢,雙手合十,掌中的念珠子在中掛着,喃喃道:“還要保佑我方府子孫繁榮昌盛——”
文慧得了消息也喜笑顏開,說了不少吉利話逗得方老夫人也十分開懷,反倒是方大爺見了方大夫人這一番行事作風不快了,他道:“昇哥兒如今只是回府,放榜還有段日子,你這般大張旗鼓的弄下去引得別人說閒話!”
方大夫人聞言雖有些不快,不過到底是聽了方大爺所言,不敢那般放肆了,收斂了一兩分,不過多日不見兒子,哪裡能不高興。
不過半日有餘,第二日一早天矇矇亮的時候,外頭的管事就匆匆進了府與各位主子通報——
“大少爺回府了,此刻正在府門口呢!”
這一句話不當緊,方大夫人是覺也不睡了,隨即就讓丫鬟服侍着起了身梳妝打扮,見此,方大爺也起了身,雖然嘴上不說,不過到底是嫡子,定是極爲擔憂的。
夫妻二人匆匆便出了大房就府門口迎去——
“給父親母親請安——”
方大夫人聞聲頓時眼眶就紅了紅,擡頭細細打量着多日不見的兒子,樣子顯得有些疲憊,明顯是路途奔波,勞累不已,撫上方鶴的手,哽咽道:“辛苦你了——”
方鶴搖搖頭,笑道:“母親不必擔憂。”
方大爺也揚了揚脣角,點點頭。
幾人一同進了府。
“祖母可起身了?”方鶴走着,問了方大夫人。
聞言,方大夫人皺了皺眉頭,道:“不知曉。”說罷,隨即遣了林媽媽去永壽堂問候。
方鶴想的不錯,若是方老夫人也起了,此刻不去請安是不合適的。
果然,方老夫人得了信兒早早的就在永壽堂等着了。
方大夫人和方鶴與方大爺便來不及用膳,匆匆去了永壽堂與方老夫人報信道平安。
“給祖母請安——”方鶴躬身行禮。
方老夫人喜笑顏開。見了孫子頃刻就招了招手:“過來——”
待方鶴走近,拉起對方的手指,擡首細細打量起來,片刻。忽而道:“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
聞言,方鶴笑了笑,道:“祖母不必擔憂,孫子有分寸。”
“如今兒昇哥兒也回來了。兒媳算是放下一顆心了——”說罷,方大夫人滿面笑意的撫了撫胸口。
“昇哥兒還未用膳罷,且快喚了丫頭過來擺膳!”方老夫人急急的招了錦繡吩咐下去。
此刻堂外天色方纔亮了一兩分,永壽堂內卻是已有了兩分熱鬧,待簡單的用了膳,方老夫人瞧着方鶴一臉疲色,便擔憂道:“昇哥兒先回去休息,待到了午間再過來與你幾位長輩請安便是。”
方大夫人也是如此想的,見着兒子勞累,心裡更是擔憂。聞言連連點頭。
方鶴點點頭,道:“既如此,那我便先回房休息了。”
與方老夫人、方大夫人、方大爺告了安,方鶴便悠悠的回了自個院子,方大夫人即刻對服侍方鶴的小斯道:“昇哥兒若是有什麼需要的,你可要好生伺候着。”
……
待到二房、三房與文慧這邊得了消息,已是在用了早膳之後了。
“大表哥什麼時候回來的?”文慧聞言不禁挑了挑眉問。
“天色方纔矇矇亮的時候就回來了。”
點點頭,文慧讓珍雲服侍着梳洗了一番,理了理衣角,“去永壽堂罷——”
方二夫人得了信兒後就心裡不快。可是還得硬着頭皮去看方大夫人炫耀,一邊絮絮叨叨的與房媽媽說道:“你給我交代了琚哥兒,好生進學,明兒不定是誰揚眉吐氣呢!”
……
“叫衆位長輩們擔憂了。”方鶴休息了一上午。早已精神煥發,沒了天亮時進府的疲態。
方二夫人撇了撇嘴,無聲冷笑,道:“不知昇哥兒此次考試感覺成績如何?”
聞言,方二爺不禁回首瞪了眼對方,暗道是個不會看情況的。
此言一出。那語氣和神色頓時就讓方大夫人覺得心裡不舒服了。
方鶴笑道:“姨母不必擔憂,我覺得這次發揮還是比較穩定的。”
誰擔心你了。方二夫人心裡不屑道,方纔要繼續開口,卻被方二爺用胳膊撞了一下,狠狠的看了一眼,頓時方二夫人要說出口的話就禁了聲,老老實實的不再開口。
方老夫人笑意滿面了招了衆人入座用膳。
除卻飯桌上方二夫人的滿面不快之外,大家都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
“燁哥兒,少爺可是回府了?”
白姨娘身着一襲淺白色的長裙,癟眉問道。
自打白姨娘流產後已是在屋子內養了兩三月有餘了,此刻人面色瞧着已是好了不少,只不過還是有些慘白,身子也瘦了許多,不如以往豐腴。
方燁接過白姨娘遞過來的茶盞,道:“姨娘,這些事交給下人來做便好,你要多休息。”有些怨怪。
白姨娘卻搖了搖頭,笑了笑。
她已經沒了一個孩子了,不知還有沒有機會懷孕,如今方燁就是她的主心骨,哪裡能不疼愛。
“大哥瞧着人瘦了些,不過總體來說還好,精神也不錯。”方燁喝了口茶,而後笑道。
白姨娘面色卻是不大好,“如今兒他們都來緊着大少爺,可把你都拋在腦後了。”說着,一隻蒼白的手指撫上方燁的臉。
方燁笑了笑,溫和道:“姨娘不必擔心,待過不了兩年,兒子也要下考場的。”說罷,手指撫上白姨娘的。
白姨娘點點頭,眼眶紅了紅:“我知道,燁哥兒是最爭氣的。”
在她看來,方鶴哪裡比得上她的兒子。
聞言,方燁笑了笑,道:“姨娘好好將養身子,其餘的什麼都不必擔憂。”
……
除卻方鶴回府這幾日府內的上下歡天喜地之外,生活也逐漸進入了正軌。
文慧時而去瞧一瞧閉門不出的方苒,和她說說話之外,便是安心自己的琴藝練習了。
夫子說了,最近文慧的琴技倒是比以往要好上許多。
這話終於讓文慧開心了一把,話說這琴藝課一直是文慧的一門心病。如今費些心神,倒是真有些功效了。
……
日子一眨眼就入了冬,正月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來臨。
文慧院內的花草樹木幾乎都凋零了,看起來光禿禿的,十分不討喜。
“待過些日子,讓修剪園子的下人看看能不能種些梅樹。”文慧坐在窗子邊看書,偶一回頭歪頭往外看去,不禁就皺起了眉頭。
珍雲點頭應是。
青杏將一湯婆子遞給了文慧,道:“小姐,擱在手裡暖暖罷——”
接過青杏遞過來的東西,文慧揣在懷中,只覺一陣溫暖,而後道:“其實我原本也不是那麼冷的,只是你們一個個又是燒爐子,又是棉被的,讓我也覺得冷的不行了。”
這話倒是說的不錯,十一月不到的時候,這些丫頭們早早就把棉被拆洗一遍鋪上了。
方纔說罷,珍雲又從房內拿出一雲錦披風,“小姐若是覺得冷,把這件披風也穿上——”
文慧啞然。
她只是那麼一說,不成想珍雲還當真了,擺了擺手,文慧道:“不必了,不必了。”她身子上已是穿的足夠厚實了,哪裡還用得着那些?
因着日子逐漸逼近正月,府裡遂開始張燈結綵起來,衆親戚紛紛上門道喜,各種目的都是有的,方府的門檻差點沒被踩破。
“今年最熱鬧。”方大夫人笑呵呵的與方老夫人道。
方老夫人心情也十分好,難得與方大夫人其樂融融。
終於,在冷風與冬日的侵襲下,文慧與方府衆人迎來了大年初一。
大晚上的,大爺,二爺,三爺回府後與幾房的子子輩輩們一同聚在一起用膳。飯桌上十分熱鬧,衆人難得不再食不言,而是一邊用膳一邊說笑。
按照一貫的規矩,衆人都要守歲,只不過官家小姐不同於民間小家小戶,在永壽堂坐着說了會兒話,待入了夜裡,一個個的便都生了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