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彩芽自覺氣勢十足,塞着醃菜的腮幫子卻鼓囔囔。【..】
曹卓想笑,強壓下翹起的嘴角,努力配合“嚴正”氣氛,沉着嗓音好心道,“要不要替媳婦兒準備一根殺威棒,一塊驚堂木?”
挑起的眉峰,微翹的眼尾,卻泄漏他的真實情緒。
楊彩芽反應過來。
眼前這位衣冠不整的傢伙,當年在青山鎮是從縣衙總捕頭起步的。
殺威棒,驚堂木,這是戲謔她班門弄斧麼?
楊彩芽心中邪火又起,醃菜咬得嘎嘣脆響。
曹卓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胸膛鼓動烏髮飛揚,附着的水珠夾帶着熱氣灑向楊彩芽,如濛濛細雨籠罩她。
“阿卓!別鬧,別鬧!吃食都要糟蹋了!”身爲勤儉持家的好媳婦,楊彩芽忙張手護住宵夜,免得被水滴禍害,其實已被被曹卓飛揚笑聲泄了氣,撅着嘴嘟囔道,“不跟你貧嘴,你也別想矇混過去。紅茶的事怎麼說?”
“好媳婦兒,我還真餓了。”曹卓乖覺收聲,嘴角仍翹,趁機使苦肉計,“這幾天府衙實在太忙,今晚只吃了碗湯餅對付了事。剛纔險些沒拿穩澆水的木盆,先吃點東西說會兒話,有勁兒了我好去沐浴。”
明明是沖水衝到一半回過神,忙顛顛的來賣乖纔是真!
楊彩芽撇撇嘴,板着小臉卻動作熟練的取了雜麪餅,夾醃菜小食細細包進去。
他真是愛極她這副居家的模樣!
曹卓心裡軟成水,聲音也暖,“娘找過你了?紅茶又是怎麼說的?”
楊彩芽將卷好的餅遞過去,邊拿着帕子嫌棄的擦曹卓弄出的水漬,邊悶聲將紅茶的“供詞”,及後來向許二媳婦懇求的話一併說了。
曹卓聽罷眉角都沒動一下,嚼着媳婦兒親手包的宵夜滿足無比,幾近貪婪的吞嚥幾口才開腔,“我懶怠處置她,她倒有膽子顛倒黑白?她根本就沒能近身,自己弄得自己一身狼狽,倒是做足了我欺凌她的樣子。雕蟲小技卻也噁心透頂。這人不能留。你要是顧着縣令夫人的臉面不好處置,我來開這個口。”
他留着人不管,是尊重楊彩芽這個當家主母。
明天他只需陪坐一旁負責發話開口,既能維護主母權威,也能把懲治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他不介意爲媳婦兒唱紅臉背惡名。
曹卓沉吟道,“你要是沒地方安置她,就把她丟去福建茶場做苦力。我會讓王媽媽關照下去。”
話語不帶火氣,昔日面癱縣尉的威懾卻展露無疑。
只是真要讓王媽媽“關照”去茶場,紅茶恐怕小命都難保。
楊彩芽暗歎,心氣卻順了大半,忽閃大眼偷瞄曹卓俊臉,見他全無笑意,不自覺就放柔神色,又包了個麪餅遞過去,輕聲道,“倒不必做得這麼絕。我打算把她送到我的陪嫁莊子上去,那裡我是打算交給許昌德管的。紅茶要是能真的悔悟過來,莊子也是條好出路。以後只她自己的造化,我不會再多管。”
果然他一強勢,彩芽就會服軟。
他可不想因爲個不相干的蠢貨,惹媳婦兒不開心。
讓媳婦兒自己說開來,心氣不就順了?
對於如何“對付”時不時犯迷糊的小嬌妻,曹卓已摸索出套路,見果然奏效,又壓根沒把紅茶當回事兒看,便痛快結束話題,滿足吃着宵夜問起楊彩芽住對月的大小事。
只是男人對於處理內宅人事,天生過於簡單粗暴。
楊彩芽答着聊着,看着眼前即便吃着粗食仍難掩優雅俊朗的夫婿,才平下的心氣又莫名冒起酸泡泡,嘎然止住話音,默了默哼哼道,“以後還叫我怎麼放心出門做生意,才離開幾天你就給我惹出事了。沒事長得這麼招惹人幹嘛。娶了媳婦也不安生……”
怎麼話題又繞回去了?
曹卓錯愕,卻不敢有絲毫放鬆,腦子飛速轉動着,服軟不成只得聲東擊西,“咦?我媳婦兒這是吃醋了?原來我媳婦兒一直覺得爲夫長得好?有多好?媳婦兒跟我說說?”
說到後來已是悶笑,帶着小小得意。
楊彩芽磨牙,忽然挑着眉,壞笑着上下打量曹卓赤\/裸\/半身,“也就是別人看外表覺得好。我看你打了十幾年功夫,一身腱子肉還不如汪四郎呢。頭先我去魚塘交待事情,汪四郎打着光膀子撒魚苗,嘖嘖,那肌肉,給日光那麼一曬,村裡小媳婦大姑娘都看紅了眼。”
曹卓皺眉片刻,纔想起汪四郎是楊家魚塘的僱工。
好小子,居然在女東家面前不修邊幅?
小丫頭,居然敢揹着他“欣賞”外男?
曹卓整張臉都黑了,頓時再吃不下半口美味宵夜。
看着曹卓狠狠把麪餅丟回碟子裡,楊彩芽捂着嘴拍桌笑,酸泡泡煙消雲散,心中大塊讓你雲淡風輕!拿你跟別的男人比就氣不順了吧?她這會兒氣可全順了!
曹卓有心“教導”小嬌妻兩句婦道之言,卻被如花笑顏笑得徹底沒了脾氣。
罷了,只要她開心,他就是生悶氣悶死也認了!
誰叫他娶了個大事精明小事迷糊的媳婦兒!
曹卓鳳眸眯了眯,不過也不能讓她迷糊到肆無忌憚看外男,還敢拿來跟他說嘴!
眼前黑臉微緩,卻散發出一陣詭異的氣息。
楊彩芽打了個哆嗦,剛出喉嚨的笑聲打了轉變了味,連打幾個嗝兒,本能自衛,一面往後躲一面衝淨房努嘴,“阿,呃,卓,有力氣了就,呃,快去沐浴。早些歇,呃,息。”
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逗弄不贏他就準備撤退耍賴,敏\/感察覺“危險”就嚇成這樣!
曹卓又好氣又好笑,卻沒打算放過她,十幾年功夫濃縮成長臂一掃,準確無誤的將炕桌物什整齊推至邊角,撐臂越過桌面,張手就將楊彩芽託抱過來,塞進懷裡窩着,沉聲帶笑,“傻丫頭快憋氣,這麼打嗝打下去對胃不好。”
楊彩芽哪裡有空憋氣,急忙要掙出曹卓懷中。
她才換的乾淨中衣,已經被曹卓浸溼大半。
難受死了!
楊彩芽擡頭瞪曹卓,下一個驚嗝還未出口,就被曹卓盡數封進脣中。
媳婦兒軟軟香香的,抱在懷裡就讓他不想鬆手。
曹卓想到了福祿壽。
大概小貓仔抱在懷裡也是這樣的觸感,怪不得楊彩芽那樣愛和福祿壽滾成一團。
改天他也去抱抱看福祿壽。
一面想着,一面不忘哄楊彩芽,“傻媳婦兒,別換氣。爲夫幫你止嗝……”
含糊話語不過一瞬,含\/咬着的櫻脣柔潤如花瓣,讓他立時忘記初衷,忘情深吻。
楊彩芽仰着脖子承受,託着她後腦勺的大掌半溼,她雙手抵着的胸膛也是溼漉漉的。
似涼還熱。
手下賁張肌理漸漸傳遞出越來越高的熱度,如一把燎原之火迅速燒灼她全身。
楊彩芽緩緩上移雙手,勾上曹卓脖頸,再也顧不上浸溼中衣,被曹卓帶得迴應逐漸熱烈。
曹卓半闔着鳳眸,晶亮瞳孔裡映着近在咫尺的桃面瓊鼻。
他想起楊彩芽及笄那晚的恣意和快活。
身隨心動,曹卓放開已被吻得低喘的楊彩芽,貼面磨着眼前鼻尖,笑得有點促狹,“看,不打嗝兒了。”
楊彩芽訝然,還真不打了!
曹卓卻不給她歇氣的空隙,箍着掌下柳腰一個轉身,便將人牢牢貼在身下,長臂順着她腰身上移,小心託着她手撐在窗臺上,嗓音蠱\/惑,“好媳婦兒,久別重逢春\/宵短。不如你陪我在炕上……我們邊看夜景邊……”
虛掩的窗扇隨着曹卓未落的話音,砰的一聲輕響大開。
夜風猛地灌進室內。
微微涼意,卻蓋不住背上傳來的滾燙熱意。
曹卓緊貼着楊彩芽的胸膛往下壓了幾分。
單着褻褲的勁瘦腰身使壞的頂了頂。
楊彩芽險些炸毛,抓着窗臺想囔不敢囔,此刻後悔死了不該挑戰男人的尊嚴,胡亂張手要去關窗扇,破碎話語不成調,“阿卓,阿卓我錯了。我其實沒看仔細汪四郎的……紅茶的事我也不再拿來說你了。我信你,我最信你了!別再這裡。”
小丫頭真的慌了。
泛粉的桃花眼溢出水光。
即可憐可愛,也更叫他難以自制。
曹卓也後悔了,不該這樣弄她最後苦的是自己。
楊彩芽感覺到身上微鬆,忙要轉身,抽抽噎噎的認輸,“阿卓……別鬧了……”
“不鬧。”心軟的終歸是他,曹卓確實不敢再深想臨窗“欺負”小嬌妻的旖旎“做”法,暗暗深吸幾口氣,才啞聲道,“以後還敢不敢亂看別的男人?還敢不敢亂說話?”
說歸說,大手已經認命的去關窗扇。
卻壞心的留了一道縫。
雅源閣滿院夜景縮成一條狹長墨景。
怡人,也叫人心驚。
要是哪個值夜的婆子巡視的時候看到就丟死人了!
楊彩芽拼命往曹卓身下縮,期期艾艾的討饒,“不看,不說!絕對!好阿卓,你去沐浴,去沐浴。”
“你陪我。”曹卓悶聲笑,胸膛震得楊彩芽手腳發軟。
楊彩芽哪裡還敢討價還價,只想快點離開這扇窗,這大炕。
她卻不知,曹卓服軟不成聲東擊西,聲東擊西不夠就只能亮出底牌。
用男性絕對的優勢,用色\/相制服小嬌妻。
他反攻大勝。
楊彩芽還糊里糊塗的,被丟進浴桶還在心中掙扎,想着待會兒怎麼“折磨”曹卓。
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須臾熱氣就薰得她無法思考。
曹卓仍不放過她,獨佔媳婦的小心眼徹底爆發,身下動作霸道,嘴裡也霸道,“彩芽,楊彩芽,爲夫是不是最好的?嗯?”
除了是,楊彩芽還能答什麼?
曹卓張口咬她的肩。
楊彩芽勉力拉回一點神智,忙補救似的誇了一通“英明神武”“健朗碩美”“清遠神駿”。
曹卓順着她的背一路吻下去,笑聲竟有些邪氣,“我真有這麼好?”
楊彩芽,你只准覺得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