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荔長的標誌, 加上多年跳舞的習慣使得她的身材始終保持在極好的狀態,然而那清冷的性子卻是讓人恨之不及。
周美芽趕過來的時候蘇荔正在一旁坐着,又不是大牌也沒有助理, 一個人蹲坐在小板凳上, 臉上的妝也沒卸, 頭上還戴着着零碎的各種頭飾。
周美芽遠遠的一眼就認出了她, 那個永遠都不合羣的背影簡直太好辨別了。嘆了一口氣, 她走上前恨鐵不成鋼地道:“蘇荔,你別整我,這個女二來之不易, 我不是跟你鬧着玩的,你別瞎搞。”
蘇荔擡頭看了看她, 又低下頭不說話。
大夏天的, 那左一層的古裝又一層的古裝當真能捂出痱子來, 額頭也沁出了一層薄汗,兩鬢未來得及整理的頭髮被汗水黏成了一縷縷的。
她從包裡翻出紙巾遞給她, 看她接過去了以後才儘量緩了語氣問:“怎麼鬧得那麼大,導演親自給我打的電話讓我過來做你的思想工作。”
蘇荔有點不想說,半晌才恨恨道:“我不□□!”
周美芽愣了愣,四周看了看後壓低聲音問:“導演親口說的?”
蘇荔覺得丟人,蚊子聲地嘀咕:“說晚上去他那兒給我講戲。”
周美芽反應了一下忽然笑得不行, 腰都直不起來的那種, 邊笑還邊拍她的肩膀, 忍不住地念叨:“你真的是娛樂文看多了, 講戲就是講戲, 跟睡就不是一回事兒啊!”
蘇荔看起來還是很不相信,蹲在那裡也沒有拍戲的意思。
周美芽伸手拉她起來, 姐妹情深地說:“其實就是被睡也沒什麼,蘇荔,你都這樣了,還硬撐什麼呢?”
山窮水盡的時候,你還清高什麼呢?
蘇荔被她拉着站起了身,但卻在聽到這番話後從她手中抽出了手。
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精緻的眼妝,蘇荔張了張嘴卻回不了嘴。
周美芽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沒說錯,可她卻是聽不得,聽不得別人說她清高,也聽不得別人說自己現在沒資本,即便此時此刻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周美芽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又從她手裡拿過那張剛剛遞給她的紙巾,小心又細心地擦去她額頭的汗。
“這是天災人禍,發生就發生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
蘇荔也不掙扎,任由周美芽幫她拭去汗,任由她領着自己去了化妝間,補好了臉上的妝後又領着去了導演跟前說了幾句好話。
導演看了兩眼蘇荔,倒也沒再出言難爲。
周美芽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對她輕聲說:“好好演吧,機會來之不易。”
她當然知道機會來之不易,從來沒有學過演戲的她爲了這部戲沒日沒夜的背劇本,爲了能夠更逼真的還原場景,一切捱打的場景全都是真的,從小一個耳光都沒有捱過的人也會在不停的NG中被打腫了臉頰。
她就這樣熬了將近兩個月,從臺詞講的生硬不斷NG到現在也能堪堪達到導演的要求,背後付出的心酸和血淚沒人問及過,她也不說。
可她卻是刻骨記得的。
記得是誰害得她到如此田地,記得是誰毀了她的前程,又是誰賜她這樣的苦痛。
周美芽臨走前,一直沉默着的蘇荔忽然說了話。
聲音略啞,帶着幾分摸不清楚的情緒,她道:“不是。”
周美芽:“什麼?”
往前走了幾步的蘇荔回過頭看她,答:“不是天災人禍,是徐鳴塵。”
Www¸тт k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