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爺爺,只要這樣就好了麼?”
蒼雷翼族核心區域,在一間封閉的休息室內,一道悠長的聲音響起。
“嗯,這樣就好。這個小傢伙跟那一位有關,總不能太爲難他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赫然便是卡杜拉蒙家族的老族長——西凜·卡杜拉蒙,他的身邊坐着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小姑娘正在跟他撒着嬌。
她似乎擁有跟尤莉同樣的能力,可卻又有着一些區別。她是尤莉的堂妹,同時也是老者三兒子唯一的女兒,名字叫做尤彌紗·卡杜拉蒙。
“爺爺,你說的究竟是哪一位呢?”小女孩滿心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你心心念唸的那位咯。”老者望着自己的年幼的孫女,不知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起來。
“討厭,爺爺你又取笑人家,我要跟姐姐她們告狀了,讓她們把你的鬍子通通揪掉!”
“哈哈哈哈!可別胡鬧!不告狀的話爺爺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小蘿莉賭氣地揮舞着拳頭示威,而老者的眼中滿是寵溺,那些擾人的心事也隨之忘卻了……
九重雷界之內,衆人待在天心草附近,卻沒有輕舉妄動。所有人都在唯獨不見奧伊斯的蹤影。
“嘿!尤莉!”
“哇呀呀你個混蛋!找死啊你!”
銀髮少年倒掛在樹上,就這麼突兀出現在這位二小姐的面前,着實把她給嚇了一跳。怒火中燒的尤莉直接從石亭上暴起,指着銀髮少年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嗯,看來今天是很難弄到天心草了,不如咱倆好好比試一場吧。之前被珈嵐澤蘭攪局,想必你心裡也很不爽吧?”
奧伊斯的臉上洋溢着熱情的微笑,誠摯地發出了邀請,絲毫沒有理會尤莉的大呼小叫。只是微微抖動的肌肉,暴露出了他內心強忍着的惱怒情緒。
尤莉·卡杜拉蒙此刻心情頗爲愉悅,也沒有拆穿他的打算。自己乖乖送上門來的魚肉,刀跟砧板都已經備齊,又豈有不剁之理?
“咦,好惡心的表情。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被虐,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少女的話音剛落,數以萬計的青藍色雷電便破空而來。附帶着泯滅靈魂力量的雷霆紛紛從天際降落,接二連三地轟擊在奧伊斯身上。
在不破開大司祭的禁咒封印的情況下,奧伊斯體內黑核的吞噬力已然接近全開。青藍色與黑色不斷膠着,想要分出個高下。
由於哥哥跟爺爺兩人同時下的嚴令,尤莉·卡杜拉蒙是不會對奧伊斯下死手的。可饒是如此,銀髮少年依舊撐得很吃力。
不知過去了多久,最後一道落雷也結束了攻勢。奧伊斯總算是熬過去了,可他現在的模樣不可謂不悽慘。他的頭髮直挺挺的簡直要插入雲霄,全身上下也都是一片焦黑。
原本想利用這九重雷界的雷電的,可自然的雷電顯然過於分散。而且衆人臨時的引雷工作也沒有什麼成效,於是奧伊斯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尤莉·卡杜拉蒙身上。
然而即使是這樣,其實還是可以避免眼前這種局面。況且雷帝卡洛茲之前已經親自拜訪過了,彼此之間也願意化干戈爲玉帛成爲朋友。只要現在奧伊斯肯求一下尤莉·卡杜拉蒙,或許她就會出手幫自己。可奧伊斯不知道爲何,就是不想這麼做。
這在他人眼裡看起來很愚笨可笑不知變通,可他只是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爲那個總是在暗地裡默默忍受一切的少女做點什麼。
她是個孤獨的人,而奧伊斯何嘗不是,或許只是同病相憐,或許又是別的原因。他想證明自己能做到一些事,而不是口頭吆喝。
他堅持到了現在,哪怕黑核的吞噬力驚人,可在被封印過後卻並不是萬能的。要不是仰仗着自己強悍的恢復力,根本都不敢這麼嘗試硬接。奧伊斯剛想喘一口氣,耳邊卻傳來尤莉的笑聲。
那銀鈴般的歡笑聲,在他的耳中彷彿跟那個魔女的呼喚別無二致。
“你怎麼不還手的,哎呦!要笑死我了我哈哈哈!不過沒想到居然能撐過去,嗯不錯,看來還是很厲害的嘛哈哈哈!要不我再給你做個全身電擊按摩療法吧,你看怎麼樣?”
看着總是一副隨意態度的銀髮少年再次吃癟,尤莉的心中頗爲暢快。讓你丫再跟我裝!讓你丫再跟我裝!這下有你好看了吧哈哈哈!
“不怎麼樣!”少年朗聲道,要不是咬着牙淚水差點就流了出來。
面對眼前堪比酷刑的電療奧伊斯沒有選擇逃避,反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這麼點兒到底夠不夠,哎算了,再努努力堅持一輪吧。
少年靜下心來任由雷光肆虐,只是全力汲取着雷電之力。偶爾遺漏的雷電擊打在肉體上,直把他弄得血肉翻滾血流如注。傷口還沒來得及自愈,然而很快又被下一道雷霆轟得焦黑。
即使這般痛苦,奧伊斯依舊沒有動,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目睹着這一切,本來還感到頗爲痛快的尤莉,開始有些於心不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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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呢,要不要……少女想到。
尤莉的心中開始猶豫起來,可她的心中,仍舊因爲之前被他跟珈嵐澤蘭兩人聯合起來戲弄她的事,而一直耿耿於懷。
然而畢竟是個天性善良的少女,在幾秒鐘過後,她眼中的遲疑逐漸消散,正準備衝着少年開口。
“你——”
就在這時奧伊斯睜開了雙眼,表情極其嚴肅,着實讓尤莉·卡杜拉蒙心中一怔。
“臥槽!小爺我要撐不住了!羅伊快救命吶!”
沖天的求救聲響徹雲霄,伴隨清秀少年那變得扭曲的五官,直把尤莉·卡杜拉蒙給看愣了。
我說怎麼不把你這個傢伙給給劈死呢!我居然還想着手下留情,真是蠢透了。少女簡直要驚了,心中頓時惱怒非常。
“哎,這小子,都說了叫他別逞能的。”
在一公里開外,羅伊無奈地搖了一下頭。他的手中光華流轉一道傳送陣的模樣顯現出來,與此同時奧伊斯身上出現了同樣的陣式。
青藍色的雷霆轟鳴着極速落下,然而原地早就沒有了少年的身影。此時此刻,尤莉彷彿瞬間想明白了奧伊斯這麼做的緣由,也因此想通了一切。
她的心中頗爲驚詫,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言居然會被他們找到突破口。真是太大意了,不過他們真的挺厲害的。而且他居然寧願如此都不肯求我麼,看來真是小瞧他了。
少女心念一動,朝着一行人所在的方位疾馳而去。
羅伊所施展的傳送陣是經過自己改良的,在傳送的瞬間會形成保護被傳送者的結界,所以筋疲力竭的奧伊斯好在沒有再受什麼傷。
“幹嘛這麼玩命啊,命這玩意兒只有一次啊,那可是很金貴的。”
羅伊一面替他治療一面嘮叨着,時不時故意下狠手,把奧伊斯疼的呲牙咧嘴的,可後者卻不敢多言。
“笨蛋!”
望着奧伊斯一身的傷,這是爲她而受的傷,赫斯緹娜突然有些難過,沒來由地說道,“你這傢伙真的是一個傻瓜麼?”
“如果在這世上孑然一人,沒有哪怕一個值得自己去拼命的人或者事,那該多可悲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所謂寶貴的生命,它的意義又到底是什麼呢?”
沒有回答少女的話,奧伊斯突然變得有些傷感起來,自己的生命到底意義何在?這是他一直追尋的東西,可直到現在,卻仍舊沒有人能夠給他答案。
羅伊聽完他說的話明顯愣了一下神,似乎情緒也開始變得有些異常,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好了,包紮好了,只做了最簡單有效的處理,待會兒記得悠着點兒。”羅伊說道。
“喂喂喂!一個個的不能安慰一下我麼?”奧伊斯哭喪着臉,一臉的沮喪。
德魯尼則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臉上笑意濃郁。
“收起你的歪理跟牢騷吧,趕緊工作了!早完事早收工,咱們可還趕着回星亡城呢!”
“這麼牲口的啊!有這麼對待病號的麼?”
銀髮少年嘴上罵罵咧咧的,可卻沒有罷工的打算。他朝着天心草密集的方向慢慢走去,通體透着青藍色雷光,在這黃昏之中,耀眼的猶如一顆璀璨星辰。
“果然是這樣麼,這傢伙……”尤莉·卡杜拉蒙剛好趕到,目睹眼前的這一幕,她思緒萬千,變得有些沉默起來。
天心草生性便喜歡沐浴在雷電之中,雖然誕生了些許靈智,並能夠驅災避禍,但是也就僅僅如此而已了。它們終究沒有完整的意識,只是憑藉着自己的好惡跟利弊而移動着位置。
先前衆人稍微流露出一點危險氣息就立即逃走的天心草,此刻成羣結隊地向着奧伊斯這邊涌來。
“果然有效!”奧伊斯大喜過望,頓時加大了雷電的輸送。
夕陽西下,已經是黃昏之時,十株天心草已然採集完畢。奧伊斯甚至偷偷多采集了幾株,本想再拿一點,可一旁的尤莉·卡杜拉蒙顯然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幾聲以示警告。
“嘿嘿嘿,那麼有緣再會吧,告辭告辭!”奧伊斯雙手一抱拳,作勢就要離開,就在這時尤莉二小姐開口了。
“等一下!”尤莉開口道,她的心中對此其實也存有一些疑惑,只是之前在詢問過後,並沒有得到答案。
“怎麼了?捨不得我走了?”奧伊斯半開玩笑地問道,說以後他便感受到了來自身邊的冰冷目光。
他扭頭望去,發現赫斯緹娜那比極東魔女的極寒冰霜還要可怕的眼神,頓時吞了一口口水。
“你——是——想——死——麼!”尤莉一字一頓地說道,片刻過後,惱怒的情緒才緩緩平復下來,而後纔開始交代被囑託的事情。
“我錯了!”奧伊斯迅速地低下頭來道歉,態度誠懇,也不知道到底是對誰說的。
“在採集完之後爺爺他說想要見見你們。”
(手太冷了,想到了可打不出來,之後想寫一個大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