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箇中午,都沒吃飯的方晴空和徐青帝的胃疼症狀都好轉了許多,徐青帝爲了不耽誤上課,趕緊跑回教室了。
方晴空感到非常抱歉,於是非要帶着陳夢露去食堂,打算買飯給她,雖然陳夢露是拒絕的。
由於兩個人沒有跟老師請假,所以遲到的兩個人被數學老師趙有力罰站在教室後面。
學習好的陳夢露是老師們的寵兒,可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而被老師罰站還是頭一次,所以她心裡滿是委屈,中午飯沒來得及吃就算了,還被罰站,真是沒有天理了。
她努力地忍住不哭出聲音來,可是眼淚還是從她如水的眸子中流了下來,她低着頭,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而方晴空則是無動於衷,她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對陳夢露的內疚感,她還會有什麼情緒,因爲這種事情在她心裡就都不是事,在哪裡不是聽課,身體不好也是意外情況,沒法解釋就站一會,也不會少一塊肉,只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爲了她受委屈的朋友。
幸好,也就站了15分鐘左右,她們就被叫回座位了。
一整節數學課,陳夢露的情緒都不高漲,上官錦一個勁地塞紙巾給她,他恨不得自己親自給她擦眼淚。
方晴空回到座位上,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內心強大還是臉皮很厚的原因,只是內心的不安讓她看了一眼無辜的陳夢露梨花帶雨的樣子。
下午的體育課陳夢露沒有去上課,方晴空很抱歉,中午給她買的包子已經冷了,於是就跑去食堂再給她買熱的,爲了賠罪,她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這一個舉動讓陳夢露覺得很心寒,她無法理解自己被牽連,卻連對方的一句抱歉都沒有等到。
此時鬧情緒的陳夢露拿出一本《活頁》出來,希望通過優美的文字可以趕走陰霾。
體育課進行了一半,樑天俊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然後慢慢地走近陳夢露,坐在陳夢露的對面。
“我在操場被打籃球的同學不小心撞了一下,膝蓋和右手都蹭破了皮,你可以幫我的手上的傷口處貼上創可貼嗎?”樑天俊優雅地問。
陳夢露看見他的手有些輕微的流血,又加上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乙肝的傳播途徑主要有三種:母嬰傳播,性接觸還有血液傳播。所以她想被凍住了一樣,一動也不動地坐在位子上。
她不知道如何拒絕,卻也遲遲沒有動手,表情很木訥。
方晴空剛好出現在教室,問了一句:“怎麼了?”
陳夢露明顯很生氣,把頭轉過去,根本不說話,樑天俊說自己的手蹭破了,希望有人幫助貼一下創可貼。
方晴空二話不說,上去就撕掉一層紙,幫樑天俊貼上了。
樑天俊連聲感謝,然後走出了教室。
方晴空趕緊把熱騰騰的肉夾饃放在陳夢露的桌子上,微笑着說:“快吃吧,中午的都冷了,天氣冷吃點熱的暖和一下,遲到的事真的很抱歉。”
“我不吃,氣都氣飽了,害我罰站,還說也不說一聲就走了,你就算去買飯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啊,還有就你是好人,你幫樑天俊我沒幫,顯得我是個壞人,我們絕交吧。”陳夢露似乎是醞釀了好久一樣,連續地說着。
方晴空非常驚訝,她並沒有覺得不妥,而且這些事情的發生都是意料之外的,她猜出陳夢露害怕被傳染,自己爲了解決局面的尷尬,所以挺身而出。她感覺陳夢露發大小姐脾氣了,畢竟自己也是家裡的千金,也沒有這麼不理解人。
她不能理解陳夢露突然給她甩臉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倔犟,於是也氣憤地說:“你不信任樑天俊就算了,我不怕被傳染,幫了他有什麼錯!我已經跟你道過歉,看你和別人在聊天,所以沒有打擾直接去買飯給你,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真的不想解釋太多,如果你覺得沒法和我做朋友,那就絕交。”
兩個人賭氣,誰也不理誰。
陳夢露把肉夾饃直接扔進垃圾桶裡,這讓方晴空更是怒火中燒,沒想到好好的友情怎麼會鬧到這般地步,而且她一直覺得陳夢露是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女孩,不能理解她突然鬧脾氣。
與此同時,陳夢露似乎對上官錦的態度有所轉變,上官錦每天送的麪包牛奶都會收,上官錦的關心也會接受,只是有一個要求,不可以和方晴空一起玩。
果然,上官錦果然是“爲朋友兩肋插刀,爲女友插朋友兩刀”啊。也不問方晴空是什麼原因,找到方晴空就是一頓數落:“你怎麼把我家夢露給惹了,她這麼溫柔的女孩子都能被惹生氣,肯定不是小事,雖然我不想摻和女生之間的事,但是她好不容易接受我的好,我暫時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等她氣消了,我再幫你們調解一下,女人們就是事多。”
“是女孩,別說女人。”方晴空雖然生氣,但是還是不忘記開玩笑。
她繼續說:“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你要是也和我絕交就一起吧,我也無所謂被在傷口上撒鹽了。”
上官錦趕緊解釋:“你也知道我追了陳夢露那麼久,理解我一下啦,我們哥們那麼久了,我能不知道你嗎?我們男生吧,打一架就好了,你們女生就是天天爲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唧唧歪歪的。總有人要低頭啊,要不還真的因爲一點小事就老死不相往來啊。”
方晴空聽了感覺也不無道理:“我先道歉也可以,但得看她的態度,總髮大小姐脾氣的話,我也受不了的,還是男性朋友好,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嘛,你懂的。”
“你自己也是啊,別好像把自己排除了一樣。”
“我吧,不能完全屬於女生,我可能屬於女俠客,或者女漢子,反正偶爾也可以反串一下男生,總之不喜歡純女生的那種太陰柔難以捉摸。”
上官錦又露出了壞笑,右手在額頭前劃了一下說道:“交給我吧,三天後,保證你們和解。”
“那就交給你啦。”方晴空雙手合十,顯示拜託狀。
這時,樑天俊對正坐在他座位上的上官錦說道:“我說,上官弟,你已經鳩佔鵲巢多時,這是要和我換位子的節奏嗎?”
上官錦一聽,趕緊起身,雙手作揖:“豈敢,樑老大,佔貴寶地多時,不知是否要交保護費才肯放行啊,小弟萬萬不能換座位啊,還望老大海涵啊。”
樑天俊聽後斯文地笑了起來,沒想到上官錦說起古人的話來,也有模有樣的。
上課鈴響了,上官錦趕緊回座位,走之前又強調了一下:“交給我吧。”
雖然是下午,但是陽光依然抵擋不住寒冷,一直聽課不在狀態的方晴空下課後走到教室走廊裡,打算吹吹冷風,讓風把混亂的情緒帶走,讓自己可以心平氣和地聽課。
樑天俊也跟着方晴空走到了走廊上,兩個人一起看蔚藍的天空。
樑天俊看出了方晴空有心事,於是隨口問了一句:“你是因爲陳夢露所以沒有認真聽課吧,我感覺我也被陳夢露疏遠了,不知道我哪裡得罪她了,你是否知道?”
方晴空並沒有看他,看着天空淡淡地回一句:“你想多了,她沒有疏遠你,她只是疏遠我了。”
“但凡誤會都是因爲沒有好好溝通造成的,兩個人吵架,如果都是倔強的人,肯定是不能做朋友的,你幫我貼完創可貼後,我走出教室沒多久就聽到你和她吵架了。總有一個人要退一步的,有的時候友誼也罷、親情也罷都沒法用講理來解決的,而是要用換位思考來理解和包容對方纔可以收穫這些情感。”
方晴空聽着樑天俊用如春風般舒服的聲音來解釋着人情世故,她似乎對他的喜歡更加增添幾分,她欣賞思想成熟的男生,而這個總能開導自己的人就在身邊。
方晴空充滿感激地看了一眼樑天俊說:“謝謝你,班長。”
“相信你能處理好,小朋友。”樑天俊說完低頭一笑,然後瀟灑地轉身離開回到教室裡。
方晴空激動地要跳起來,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他叫我小朋友,他竟然也這麼稱呼我,這是讓人如此興奮的暱稱,上官錦叫的時候是一種習慣,他叫的時候怎麼感覺是一種愛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