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光耀飛離士窟閒,天罡地煞降塵寰。
說時豪氣侵肌冷,講處英雄透膽寒。
仗義疏財歸水泊,報仇雪恨上梁山。
今日天公託堂前,千載看官心細看。
話說當時水泊梁山降下一百零八道身影,當先走出一人,那人生的器宇軒昂,胸襟秀麗,六尺身長。李全、程瑩兒見到此人,齊聲大喊一句:”公明哥哥!“那人正是前水泊梁山之主,天魁星及時雨宋江、宋公明。衆好漢聽李全說此人便是宋江,只見宋江金冠玉佩,環視四周,見到昔日水泊梁山一片廢墟如今再被重建再起,便踱步至走至李君一身前,李君一忙起身施禮道:“公明哥哥,君一斗膽重新聚義水泊梁山,只想除掉誤國奸臣,洗刷公明哥哥在世冤屈。”話未說完,宋江連忙還禮,道:“江等如今因天帝憫我等忠義,已被各封爲天地星主,只是因人間冤屈未得澄清,故而久不得超脫,不想如今卻得君一兄弟爲我等替天行道,洗刷冤屈,江等感激不盡。”李君一道:“君一雖也曾是朝廷小官,先前東平府知府侯蒙因招安水泊遇刺,時朝廷一口咬定是公明哥哥所爲,君一曾求朝中友人爲水泊伸冤,奈何都石沉海底,以至水泊梁山再無翻身之日,實在愧矣。”宋江道:“君一兄弟休再說前事,江等如今本不應下凡人間,可不忍大宋江山岌岌可危,故而特下凡來求君一兄弟兩件事情!”李君一道:“有何事?哥哥但說無妨。”宋江道:“斬道子,除外患!”李君一道:“君一恪記於心。”李全走來見着撲天雕李應身影,哭道:“兄長在天之靈安好,有朝一日全弟定會將那雲天彪千刀萬剮,爲兄長報仇!”李應道:“全弟從不忘我梁山,兄長銘感五內。”李全摟抱李應,卻落得個空,原是一道虛影,摟抱不住。程瑩兒見着董平亦是如此,董平道:“小妹,如今你已是改名了叫瑩兒了罷。”程瑩兒說不出話,只是淚目。董平又看向薛廣基,抱拳道:“此後瑩兒便交與廣基兄弟照顧,望廣基兄弟矢志不渝,董平在此拜謝了!”薛廣基上前道:“定然如此!”武藏也哭拜着武行者道:“爹爹放心,孩兒必定將那幾個仇人,獻於爹爹靈前。”復泊良也尋着孫立身影,也是哭道:“師父放心,徒兒定會拿住他欒家哥倆,報仇雪恨。”衆人各訴胸中情義,長久不停,半晌,宋江方纔長聲對李君一道:“君一兄弟再切記這十六字,日後當有大用。”李君一道:“公明哥哥請講!”宋江一面說,衆人一面就見這一百零八道好漢身影逐漸虛無飄散。空留一句話回味寨前:“觸金而抵,見術而御,遇嶽而招,逢飛而安!”李君一昂首看天道:“君一銘記於心。”僧繼忠雙手合十,長聲道:“阿彌陀佛。”從此水泊梁山衆好漢萬人同心,無有懈怠,看官你細看這梁山,道是:
八方共域,異姓一家。天地顯罡煞之精,人境合傑靈之美。千里面朝夕相見,一寸心死生可同。相貌語言,南北東西雖各別;心情肝膽,忠誠信義並無差。其人則有朝廷舊臣,士卒獵戶,富豪貧家,並三教九流,乃至山林農人,公子家僕,都是一般兒哥弟相互稱呼,幾時分清貴賤;且又有同胞手足,捉對夫妻,與叔侄郎師舅,以及跟隨主僕,只願替天行道,報仇雪恨。一如既往的酒筵歡樂,休問親疏。或精靈,或粗鹵,或村樸,或風流,何嘗相礙,果然識性同居;或筆舌,或刀槍,或奔馳,或偷騙,各有偏長,真是隨才器使。可恨的是假文墨,沒奈何得一個封狼居胥,聊存風雅;最惱的是大頭巾,幸喜得先殺卻一班雷將散仙,澄清廟宇,天下知全功名。舊時地方四五百里,現今英雄三十七人。昔時常說江湖上聞名,似古樓鐘聲聲傳播;今日始知星辰中列姓,如念珠子個個連牽。可惜宋江大羅仙歸天;而今又有義士李君一聚義,把寨爲頭,招來四海三十六位好漢。休言嘯聚山林,早願瞻依廊廟。
卻說這如今梁山泊忠義堂上號令已定,衆好漢各個遵守。旦日李君一又請邱仁杰揀了吉日良時,焚起一爐香,鳴鼓聚衆,都到堂上。李君一對餘下好漢道:“今非昔比,我有片言,但請衆位兄弟靜聽。今日公明哥哥顯靈梁山,我等必須對天盟誓,各無異心,死生相托,患難相扶,一同保國安民。”衆好漢皆是大喜。各自拈香已罷,一齊跪在堂上。李君一、僧繼忠二人爲首,衆好漢立誓道:“我等衆人,本無學無能,荷天地之蓋載,感日月之照臨,隧聚四海弟兄歸於梁山,結英雄佔於水泊,共三十七人,上應天星,下合人數。從今往後,若是中有一人存心不仁,削絕大義,叛親背友,萬望天地行誅,神人共戮,萬世不得人身,億載永沉末劫。但願共存忠義於心,同著功勳於國,替天行道,保境安民。神天鑑察,報應昭彰。”水泊梁山休養生息,從不打劫過路客商,若是知道附近有害民大戶出現,不論路途遙遠,皆要前去討伐,將錢財分發四周貧苦百姓。由此山東各處害民大戶個個心驚膽戰,窮家小戶個個叫好,不在話下。
這水泊梁山欣欣向榮一派之景暫且不提,只說那陳希真敗逃回兗州城去,見上欒廷玉、欒廷芳兄弟倆,說了現在這夥新梁山賊寇如此所爲,欒廷芳道:“賊寇怎會如此勢大?”欒廷玉道:“休怕,兗州城我兄弟二人經營恁久,且現在還有張、陶、鄧幾將來助力,且魯國公雖是敗歸,然我等猛將多多,必定會萬無一失。”欒廷玉當即安頓好陳希真幾人,那邊傅玉引着陶震霆過來,欒廷玉道:“徒兒、震霆兄弟你們可是有所妙計?”陶震霆道:“哈團練、召家主、魯國公幾人相繼兵敗,我看並非是我等將不如人,而是無有所出計之人,那李君一名號我父陶佩珂在世之時也曾多對我提及,說他深通兵法詭道謀略,才智過人,所以能連連捷勝。”欒廷玉道:“若是按震霆兄弟所言,不成是須再去請這當時破兗州城時所請的謀士魏輔樑?”欒廷芳道:“不好,當時魏先生助俺們破完兗州以後,便是說了,他不會再次出山,若是再去請,豈不負了其誓言。”陶震霆道:“便是這樣,我就有個好推薦人。”衆人道:“是誰?”陶震霆道:“震霆有個兒時玩伴,姓白,雙名月生,此人現正任密州提舉市舶司總管。”欒廷玉道:“就是一個外貿小官,有何大用?”陶震霆道:“欒總管此話便是差矣,這白月生曾出使西洋,並留居紅海三年之久,習得一身好機關造術,是個良工巧匠。”欒廷芳道:“按這般說,若是將此人請來,必是能將我們這兗州城池修築的固若金湯。”陶震霆道:“正是如此。”欒廷玉道:“若是按這般說,此人也是個能人,便請震霆兄弟速速下書去請他來我兗州,助我等抵禦賊寇。”陶震霆道:“卻不能草率!”欒廷玉道:“何意?”陶震霆道:“我這白兄弟在密州身處多年,密州貪污成風,我這白兄弟也愛好錢財,難免同流合污。”欒廷芳道:“便是須納些金帛罷,小事一樁。”欒廷玉當即讓人去府庫中取了百兩黃金,又讓陶震霆寫封書信,快馬加鞭地送去了密州,那白月生果是如同陶震霆所說,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見到這百兩黃金,想也不想便起身趕來兗州。
不荀幾日,白月生已到兗州,欒廷玉幾人接見到。白月生道:“承蒙陶兄弟、欒總管高看,月生有幸。”陶震霆將如今要抵禦新起的梁山賊寇一事都一一說了,白月生領命,當即領着城中一班工匠,趕至城牆上,修葺防禦工事,加固城門,修補城牆。過不多時,陶震霆又來至府衙找到欒廷玉道:“敢問欒將軍,這城內大小官弁都有多少?”欒廷玉道:“兗州城自上次將孫立活剮了以後便一直在收兵買馬,至陶將軍並着某弟各領兵來助前已是有了三萬兵馬,現在又增添了兩處人馬便已是有了五萬兵馬。”欒廷芳接道:“這兗州城的武將共有五人。一個叫岑皓,是兗州城的廂兵總將。一個叫蓋術,是鄉兵領頭。一個叫魏忠,是兗州府兵馬都監。一個叫包九,是兗州府步兵督頭。兗州城中武將便是這幾人。”陶震霆道:“城內兵多將不足,卻是不好。”欒廷玉、欒廷芳聽了,也是眉頭緊鎖,沒有辦法,衆人靜默無聲,卻聽得傅玉提議道:“自宣和五年初時起,這兗州城外就嘯聚着四夥賊寇,屢剿不滅,我們不妨將他們收服,拿來對抗梁山賊寇。”欒廷玉道:“以賊殺賊,好個計謀!”欒廷玉、欒廷芳、傅玉、陶震霆並着張應雷、鄧宗弼,六人當即領兵四千,出城去了。
要說傅玉所提這四個山頭都各有羣盜賊盤踞,處處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實爲地方一害。這四座山頭分別是:東側青武山、北側雀虹山、南側魄虎山、西側龍玄山。六人將四千兵馬分作四撥,各攻一山:欒廷玉、欒廷芳攻打青武山,傅玉、張應雷攻打雀虹山,陶震霆攻打魄虎山,鄧宗弼攻打龍玄山。
先說傅玉、張應雷二人領兵到了雀虹山腳下,那雀虹山的兩個頭領一個叫青面牛頭張鬼,一個叫紅臉馬面烏能,二人聞官兵殺來,當即點起全寨小嘍囉殺下山去,張應雷、傅玉備好陣勢,張鬼直接舉着一把開山斧縱馬飛出,直取張應雷。張應雷舞劉敵住,大戰二十來個回合。烏能見張應雷如此兇猛,便握着長劍一同來戰,傅玉提槍來迎,戰了十個回合,烏能招架不住,撥馬便逃,傅玉不慌不忙,從腰間抓出一個飛錘,對準烏能戰馬,只見銅環響亮,那飛錘早砸到烏能戰馬屁股上,烏能栽下馬去,官兵一發而上將烏能捆捉回去,張鬼見烏能被擒,手腳慌亂,張應雷趁機舞轉銅劉把張鬼擊下馬去,擒拿而來。
再說陶震霆領兵一千攻打魄虎山,陶震霆舞動雙錘,大叫道:“賊寇速來領死!”只聽魄虎山上鑾鈴大響,大批人馬飛到山下。當先一人對着陶震霆殺入陣來,正是這魄虎山頭領利齒虎林透,手持一支長槍。陶震霆也手持雙錘,對準殺來,兩馬交鋒,鬥了三十合,林透覷準陶震霆咽喉一槍刺來。陶震霆見槍尖過來,急忙將身一挫,高提臥瓜錘一擊打開長槍,那長槍直接被打飛出去,飛過林透頭上五六尺的距離。林透大吃一驚,咬牙抽出腰間佩劍直撲過來,陶震霆迎住再鬥。兩人各展神威,又戰了二十來合,林透勒馬便走。陶震霆緊追不捨。陶震霆見追趕不上,便急忙掛住錘,取出背後火槍,對準林透左肩,扳開火機,砰然一響,卻不好打偏,反打進那馬肚子裡去,林透翻身落馬,被官兵捆捉回去。
又說鄧宗弼領兵一千去攻打龍玄山,直接奮勇登山,不及這山頭寨主惡大蟲王彩手持雙劍領兵出寨,鄧宗弼就早領兵把龍玄山寨團團圍住。王彩大開寨門,出來迎敵,正遇着鄧宗弼,即忙迎戰。鄧宗弼就在寨前展開雌雄雙劍,兩人同使雙劍,一直奮勇大斗二十六七合,鄧宗弼飛起長劍,砍着王彩左腿,王彩跌倒在地,鄧宗弼就地一抓,生擒過來。
最後欒廷玉、欒廷芳兄弟倆領兵一千攻打青武山,山寨四個頭領紅棗馬蔣肇、汗血熊沈函、飛天白鼠韓天靈、攔路虎楊瀾當即下山迎敵,蔣肇、韓天靈持刀同取欒廷玉而去,沈函手持雙錘,楊瀾舞矛高舉直撲欒廷芳而去。欒廷玉一支槍敵住蔣肇。韓天靈兵器,十來回合便打得蔣韓二人心驚膽戰。只聽得欒廷玉一聲大吼。蔣肇。韓天靈不明就裡,忽的遠處來了兩支飛錘,砸在二人頭盔之上,倒下馬去。原來是傅玉從一旁殺將而來,沈函心裡慌亂,吃欒廷芳一刀砍在胸甲前,摔落地上,楊瀾大驚,正要逃跑,被欒廷玉反手一槍刺入左腿,楊瀾撲翻於地,衆兵急忙上前捆住。四山頭領、嘍囉一個不剩,全部被虜回城中,恰回城中時,陳希真見了忙問何事發生,幾人說了計策,陳希真道:“以賊殺賊雖好,然擒來這些賊寇不過是羣烏合之衆,便是拿去戰梁山也無有大用。”陶震霆道:“那敢問魯國公有何妙計?”
陳希真便就在衆人跟前說出一席話來,有道是:逼皇懾帝,朝廷明知誰忠誰奸。御營猛將,卻把梁山一戰阻截。畢竟這陳希真說出甚麼話來?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