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錦江月。
蘇昀昨天沒有發現，今天才看到門口的告示，平安夜和聖誕兩天不營業。
這種節日服務行業纔是最賺錢的時候，秦子琛想什麼呢，居然關門。
進去，空鬧鬧的大廳，沒有一個人。卻有漫天的氣球，超大的大廳都是這樣，那氣球不知有多少個，起碼兩萬起。
蘇昀有些呆滯。蘇風和韓小蕎在後面也看呆了，只覺太過漂亮。
蘇昀往裡走了幾步，空氣裡都是浪漫的味道……低頭，前方鋼琴架下方有一個有玫瑰擺放出來的心型，花瓣亂中有又有序，馨香嫋嫋。蘇昀的心跳有些快，腦子裡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轉頭，又愣。
他、蘇風、韓小蕎都單膝跪地。
他的手裡一個鴿子大的鑽戒，閃亮，熠熠生輝。
蘇昀的臉一陣燥熱，“你起來……我……我答應，我願意。”
秦子琛：“……不考慮一下？你這樣很容易打亂我心裡想說的話。”
蘇昀靠近他，半蹲，視線與他平齊，很正色的，“你心裡想說什麼我明白……子琛，我願意的。”
秦子琛勾脣笑了，這女人直白都直白得那麼好看。取鑽戒拿出來給她套上，“忽然間我都不知道這婚是我向你求的，還是你向我……”
“有什麼區別麼，其實我也很想向秦大總裁求婚。”
“對啊對啊，你看我媽猴急的。”
“小舅媽，你好急，哈哈……”
蘇昀滿臉黑線：“你們倆個閉嘴！一邊去！”她臉都紅了，她有那麼急麼？
蘇風和韓小蕎爬起來手拉着拉跑開了。
秦子琛也要起來，卻不想蘇昀出手一按，起身，“我不能擾亂了你的心裡話。雖然我很願意，但是有鮮花鑽戒還有滿屋的氣球，滿屋的浪漫氣氛，不要浪費你費這麼大心思的佈置。儘管我已是內定，但求婚這個過場還是要的。”
秦子琛：“……鑽戒你已經戴上了。”
“載上是一回事，你說，我聽着。”
秦子琛抿脣好半響，也沒開口。蘇昀見他這樣一直單膝跪地不怎麼好，地板硬硬的，她也心疼，拿過來放他旁邊。伸手把他扶起來，讓他坐。卻不想纔剛剛站起，他伸手就忽然抱住了她，接着，吻便襲來。
“唔，秦、秦子琛……你，鬆……”
聲音消失在脣舌相抵間，他有力的臂膀緊扣着她細細的腰，一手捧着她的後腦勺，熱吻激纏。
罷。
他把她推開一丁點的距離，語氣低沉，“雖說我們已成定局，但人生中屬於你們女性很多美好的回憶，你應該有。待到老時，兒媳婦問你當年我是怎麼向你求的婚，你卻答不上來，這會是遺憾。”
蘇昀真的被感動到，想哭，這個男人心真的細。和他在一起，她真的快喪失自理能力。
但依舊笑着，“討厭……我纔沒有遺憾，而且兒媳婦……那是多少年以後的事了，你都能扯上來。”
“多少年也不過就是眨眼間。”他伸手把她拉了過來，抱住，一手撫着她柔順的發，“你這女人，把我激動的求婚誓詞都給弄沒了，還真是與衆不同。”
“……那你現在說。”
“不行，過了那個點，我已經融入不了那個氣氛。不過，蘇昀，我愛你，你的一切我都愛，小脾氣，小倔強，我感謝你給我養育一個兒子，這麼帥又這麼懂事。”
他慢慢的，說得真情意切。
蘇昀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胸腔裡滿滿的愛都是他。
“我也愛你，我們母女人都愛你，謝謝你這麼寵我，包容我。”
“我們……”
‘噗嗤！’一下，有什麼東西從後面襲過來，打斷了兩人的話。秦子琛和蘇昀回頭，看到地上爬着陳允，估計那一摔有些疼，他正齜牙咧嘴的，“那個……不好意思……你們，繼……繼續……”
他爬起來要逃。
“站住！”秦子琛歷呵了聲，拍了拍羞澀得不停往他懷裡鑽的蘇昀，讓她別害怕。
“讓他們都滾出來！”他說。
陳允嘿嘿的乾笑着，開門，一個一個的都拽了出來。還是昨天的人馬，一個都沒少，獨獨少了安心兩口子。秦子琛臉都黑了，各種繃着笑。
“把嘴巴給我閉上！誰敢笑出聲來，會收到這兩天所有的開銷帳單！”秦子琛冷着臉，居高臨下。
所有人又都把脣死死的抿住。
秦子玉最是落落大方走過來，溫婉優雅的，“今天是小風的生日，我們可都是來慶生的，大家不約而同的都到齊了。很意外的聽到……呃，我們也沒有聽到什麼，也是纔到。”
有人過來，蘇昀也不好一直把臉藏着，擡頭，臉頰紅撲撲的，“姐姐。”
“小昀今天真漂亮，和我弟弟也終於有個大家都期待的結局，非常好，我這個做姐姐的真心祝你們白老偕老，要好好過日子。”
“是的姐姐，那……”蘇昀欲言又止，掃了眼秦子琛，還是什麼都沒說，似乎是秦子琛在現場不好開口。
秦子玉笑得很溫柔，“也沒必要揹着子琛說，我媽媽可能不會來，我們一羣這麼多年輕人，她說她也和我們玩不到一起去，只不過若是你們有時間的話，帶着蘇風一起去和她吃頓飯就好，隨時都行。”
秦子琛駁爲意外，蘇昀會這樣做。
“好。”
這可能在蘇昀的意料之中，夏鶯不會來。但是來不及是他的事，請不請是蘇昀的態度。蘇風生日，她希望夏鶯來一起來，好朋友都在，吃個飯也好。
……
溫馨的互相表白失敗，被大家都盡收眼底，很尷尬。
吃晚餐時，蘇昀都不好意思看向大家，但這是秦子琛真正意義上的求婚，大家要喝酒，蘇昀是少不了的，大喜事，以茶代酒。
吃飯到一半，安心來了，踩着高跟鞋，穿着也稍顯濃重，化了妝……朝這兒走過來，發現大家都在看她，她愣住：“我……我是錯過……什麼好戲了嗎？”
孟墨拿着酒杯，回：“求婚也能算是好戲吧，你老公呢？”
“求婚算什麼好戲，一點都不勁爆，他在上班。蘇昀，幫我倒杯水。”她把外套脫掉，裡衫是淺淡色的貼身打底，阿娜多姿。
孟墨隨手遞來一杯透明的東西，安心很渴，拿過來就喝了一大口，喝到嘴裡，她忽然捂住了嘴！這麼多人都看着她，吐肯定不太好，她只有吞下……
杯子一放，她怒目橫眉的，“孟墨你個王八蛋，給我酒。”
“區區半杯你還只喝了一口，不會醉，況且今天這個大喜日子，我們已經人手一杯下肚，你逃不掉的。”
“我……”安心搖了搖頭，有點心虛，坐在位子上，沒說話，其實她還挺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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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十分鐘後，安心把蘇昀扯過來，“和我一起去洗手間。”她的眼晴快睜不開了。
蘇昀答應，“不好意思，我們去一下。”
安心很若無其事的朝大家打招呼，一到洗手間雙腿就軟了下來，擰開水龍頭不停的往臉上澆冷水。
蘇昀孤疑的，“怎麼回事，那半杯酒你完全不在話下，況且你也只是喝了一大口，醉了？”
安心搖搖頭，“我沒有醉，只不過有點暈。在來這裡前，我已經喝了兩杯白的，你說我是海量，也抵不住。”
“什……什麼！你，你不是去面試，到底怎麼弄的，下午去的一直到晚上，居然還喝了這麼多？”
安心抽出紙巾擦着臉，甩頭，似是想甩去腦子裡的暈眩，“我的主編，我去應聘副主編的位置，晚上和雜誌社的同事們聚餐，和老闆喝酒，就多喝了點。”
她腳下一個踉蹌，蘇昀及時的扶住了她。
“你站在這兒別動，我去給你衝碗蛋花，解酒很有效的。”
“好。”安心靠在盥洗臺，頭越來越沉。蘇昀悄悄的摸去了廚房，裡面廚師長還在，大家正在吃飯，看到蘇昀來，都起身問蘇昀有沒有什麼需要。
“大家吃，慢慢吃，我來衝碗蛋花就走。”
“好。”廚師長讓大家吃，他來幫忙，先打雞蛋，攪均，用開水連衝連攪。看着蛋花被衝出來翻滾的樣子，她驀然想起來小時候喝過很多次的這個東西，那腥腥的，甜甜的蛋花湯。
胃裡一陣反胃乾嘔，她趕緊爬在垃圾桶前，各種嘔，越嘔越起勁，剛剛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嘴巴里面極其難受。
大家嚇壞了，要去找總裁。
蘇昀連忙阻止，喝了好幾大口水也沒有壓住，但舒服了些。
“他忙得很，別去，你們先吃。呃……你們派個人幫我拿着那碗湯，跟我一起。”她聞不了那個味道，並非矯情。一名年輕點的服務員和她一起，蘇昀必須和他保持兩米遠的距離，會崩潰。
到達洗手間，卻意外發現安心已經不在，而電梯的數字正在往上，最後停在了28樓。
“夫人，這湯？”
蘇昀捂着鼻子，接過來，“我來吧，你去吃飯，謝謝。”
按電梯，給她送上去，順便打電話給秦子琛，“打電話讓高希凡過來吧，安心喝醉了。”
“他已經來了，你在哪兒，過來。”
已經來了，那說明安心肯定是他帶走了，她就不用上樓去打擾他們。就近按了一層樓，再到五樓。電梯門一打開，她拿着湯便出去，迎面撞到一人，湯盡數潑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