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損有點嚴重”
田夕正在查看統計數據,屏幕裡清晰顯示,儲藏室的溫度調節系統停滯,部分生物從休眠狀態醒轉,由於被封閉在容器裡,正接連死去。
實驗室的情況稍好些,只是艙室頂部破幾個洞,其他的就是各人居住的屋子,幾乎全是污泥,刑柱釀造的酒水也損失數桶,這會兒於吧檯處暗恨不已。
“比起遠遊號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冬照嘗試着安慰了下,說道幾句後,發現不如不說,便吶吶收聲,轉而去與星矢玩耍起來,說也奇怪,這憨貨頭上的青青小草好像又茂盛許多,其中一根草還長超過十釐米,聳立在其斑斕的豹頭頂上,如雞冠般抖動。
“先修復儲藏室吧”,茶南建議道。
田夕抽空回頭,讓冬照去打掃屋子,她則激活飛行器的自動修復系統,緩緩地填補艙室空缺部位,內部線路斷裂處,也被進行格式化,重新設定,除滿地的污泥外,遠遊號看上去已經漸漸如原先模樣。
這些污泥都不用如何清理,只需堆放在一處便可,遠遊號的微型模塊可以演化排泄通道,不消片刻就能將之徹底清除。
冬照回到駕駛室,留心觀察虛擬地圖,此刻衆人都處在數萬米高空上,尋常生物難以發現,倒也算安全。
他點出外面的實時畫面,只見明月高懸,如無暇的白玉盤,熠熠生輝,綻放柔和的光芒,別有一番景緻。
“聽說那上面還有月城基地,真想去看看”,他喃喃細語,眼裡顯露憧憬之色。
茶南微一晃動枝葉,認真地對他的虛妄念想進行反駁,說道,“遠遊號的功能遠不能達到太空航行的地步,缺乏有效的生態循環系統,溫度和氧氣等沒法得到保證,如果硬要去月城基地,剛出大氣層就會面臨生死危機”
“其實沒那麼誇張,古人以逼仄的方式,攜帶足量的氧氣供給,外加輕度水循環系統,也曾大膽慢步月星,只是不能長久待下去而已”,田夕頭也不擡地說道。
刑柱正喝着所剩不多的果酒,斜眼看來,不客氣地回道,“天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當年月城基地,說失聯就失聯了,完全聯繫不上,探測器全部失靈,多半已被強大的外星生命佔據”
冬照突然想到,方舟計劃能夠順利施展嗎,會不會被莫須有的外星生命截獲呢,他忍不住將心中疑惑說出,衆人皆是沉默,許久不語。
“前方有不明飛行物靠近”,茶南打破沉悶,提醒道。
刑柱趕忙回到駕駛室,調出畫面,便看到一艘威風凜凜的陸地巡遊艦,通體銀灰,正以極快的速度,橫跨數千米的虛空,轉瞬即到眼前,靜靜懸浮,接着,眼前就自動彈出一虛擬畫面,一個身着奇異裝束的女戰士浮現而出,好似畫中人,秀眉英風,姿容絕佳。
只聽其緩緩說道,“這裡是九萬里扶搖艦,下方可是江城的遠遊號”
冬照臉上露出大大的不解,九萬里扶搖是什麼意思,他回頭看向田夕,對方輕笑道,“這是某古代詩人的名句,形容的是一種飛行速度極快的生物,原句是‘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冬照知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耳中繼續傳來田夕的聲音,介紹道,“這扶搖艦是北方燕城的重要巡遊艦,兼具速度與火力雙重優勢,且能夠進行超遠距離打擊,配備有數枚洲際核武,算是秦國數千年的物質領域科技的積攢成果,也是鋼鐵長城區的一道有力保障”
田夕接着調出相關數據,詳細刻畫出扶搖艦的結構,通體斜長,如星海竹筏,滿載一身光輝,艦身全由鋼鐵鑄就,莫名寒氣油然彌散,腹背皆是露骨嶙峋,像是某段山海被鐫刻其上,細看之下很是森然。
冬照還注意到,此艦的動力系統至少超過三種,除基本反重力外,還有核動力系統,還有未知的能量,涉及到隱秘的技術,往往以問號標註,遮掩大段文字,難以悉知。
這時,刑柱已經與對方回話,肯定己方身份,只聽對方嚴肅說道,“我是扶搖艦指揮官喬盈尺,日前收到江城消息,說遠遊號深陷東南植物區,已數日沒有消息,特領命前來查看,現在請根據指示,停駐右翼津渡口,扶搖艦會帶你們回到江城”
聽聞此話,冬照先是高興,接着便眉頭隆起,焦急說道,“我們還有一個夥伴,被綠皮怪擄走了,必須要去救他”
刑柱將當然的事情簡單復說一遍,畫面中走出一個身穿機械鎧甲的戰士,與喬盈尺不斷地說道什麼,並且從額頭出射出光線,於虛空中凝聚無數的肖像,具都沒有當然。
冬照神色驚異,這些北方的人還真是奇怪,不說女指揮官的裝束材質問題,就這後出現的戰士,身體竟然是半機械化的,所以能夠與鎧甲嵌套一起,而且腦袋裡似乎還裝了個電子處理器,實是異類。
許是察覺到冬照的目光,那戰士轉過頭來,露出半張仿生臉,微微一笑,隨後大步離去。
喬盈尺打開聲音頻道,與刑柱繼續交涉,說道,“扶搖艦從北方一路下來,途中也解救不少人,大多都已開始異變,很是不幸,你們的夥伴既然淪陷至綠皮怪的巢穴,想來多半是沒得救了”
“不會,他身上有不穩定的金丹病毒,擁有火焰異能,不會受到植物區的影響”,田夕將金丹病毒的詳細數據傳送過去,再有就是茶南曾提到的智能型變異生物,能夠抽取異能的事情,也被她詳細交代出。
喬盈尺露出吃驚的神色,隔着屏幕細細打量茶南,估摸是感受傳遞過去的精神波動,她稍一遲疑,接着說道,“既是如此,那就先去救這個叫當然的小朋友,不過若對方已經不幸遇害,則不再滯留植物區,畢竟扶搖艦還沒有強到可以直搗變異生物老巢的程度”
雙方說定,刑柱操控遠遊號,落到扶搖艦的右翼,在中部偏上的位置,有處虛張的裂口,便是所謂的津渡窗。
待遠遊號落定,扶搖艦的表面霎時浮現一層閃爍不已的遮罩,持續數分鐘後,整個巡遊艦徹底隱入黑暗中,與四周的星空和雲霧相切合,恍如一體,難辨真容,已是隱身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