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一行人終於到了驛站。此家驛站開在鏡湖邊有花園有亭臺,比起一般的驛站豪華許多。附近來往的商人文客衆多,驛站好不熱鬧。所以房間不多,只剩了兩間廂房。見天色不早了,五人便住下了。
兩間廂房,當然是男女各一間。盈盈雖有不滿,但也沒有辦法。令狐沖倒是送了一口氣,他終於可以拜託盈盈的糾纏和嘮叨。
廂房內,儀琳正在收拾被轆。她攤好了牀笑着對盈盈說:“任小姐,這牀你睡吧。我和姐姐兩個人睡那軟榻牀就好。”
“那怎麼好意思,不如我睡軟榻吧。”盈盈也笑着對儀琳說。
東方不敗站在窗前,看遠處的亭臺中好像有一張琴,頓時有了興致。她轉身向門外走去說:“你們睡吧,我不習慣和別人同擠一張牀!”
東方不敗先是去了掌櫃處買了兩大壺好酒,便閒庭信步向那亭臺走去。那亭臺依湖而建,對岸是蒼翠的羣山。月色朦朧,映照在湖面上,泛起道道漣漪。她走進了亭臺,果然是有一張琴放在亭臺的正中。
東方不敗會心一笑,轉身坐下了。她拿起一壺酒,灌了一口到嘴裡,伸手在琴上輕拂了一下。一串悠揚的琴聲傳了出來。
令狐沖在房中,田伯光打雷似得呼聲震耳欲聾,吵得他睡不着。於是,他便出了廂房,想到湖邊去走走。無意間,聽到了琴聲便聞聲而至。他緩緩走向湖邊亭臺,才發現彈琴的是東方姑娘!傻傻的站在橋廊上看着她。
夜那麼黑,那麼靜。唯有那悠揚的琴聲迴盪在在山谷間。燭光印照着那張傾世的容顏,明眸皓齒、劍眉如峰、冰肌玉骨。就算臉頰有道疤也好不妨礙她的美,那道疤好似訴說着她的過往,是她愛恨情仇的佐證。只見東方不敗芊芊玉指在琴間拂動,神情憂傷讓人動容。
令狐沖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癡癡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東方不敗專注於彈琴,沒發現他走了過來。她所彈得曲子平靜而憂傷就猶如她的心。回想着過去發生的種種,往事涌入心頭。等令狐沖走到他身邊,她才意識到身邊有人。
東方不敗定眼一看,原來是令狐沖。馬上收起了憂傷的神情,撫琴而止。
“沒想到,東方姑娘你的琴彈得也這麼好!”令狐沖感嘆。
“怎麼,你認爲日月神教中只有曲陽和任盈盈懂得附庸風雅?”東方不敗站起身,拿起酒壺喝了一口。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令狐沖小心的說到。
“哼~”東方不敗沒有說話輕笑一聲繼續喝酒。半壺下去,雪白的臉頰泛出了一抹淡淡的紅暈,白裡透紅很是迷人。
令狐沖見琴邊還有一壺酒,便提了起來。他對着東方真摯的說:“不知可否還能和我的董兄弟一起再喝一次酒?”
“你忘記那天我們說的了麼?”東方不敗依舊背對着他。
“我相信,就算回到從前互不相識的時候,再次見面我依然會和董兄弟喝酒舞劍!”令狐沖堅定的說,他相信不管東方姑娘怎麼冷淡他,只要能見面他就一定會讓她感受到溫暖和關心,讓她慢慢再去接受他的愛。
“董兄弟?”東方不敗說着心想如果回到只是董方伯和令狐沖那樣單純的狀態也不錯,自己也就不會心痛了。她沒有說話繼續喝着酒。
見東方不敗沒有掉頭走人,令狐沖便有了信心。轉身在琴邊坐下了,大口喝了口酒露出壞壞的笑容:“好酒!董兄上次我們喝酒舞劍,這次我們喝酒彈琴。聽我給你來一首吧!”說罷便拂袖彈了起來。
一曲逍遙大氣磅礴,氣勢恢宏。東方不敗坐在亭臺邊看着湖面,聽着他的琴聲喝着酒。微風拂面吹起她的絲絲長髮,畫面多麼和諧。
次日清晨,旭日初昇。東方不敗發現自己側坐在亭臺邊居然睡着了,身上蓋着令狐沖的外衣身後靠着一個坐墊。她起身拿起外衣,輕輕擱在手臂上似乎還能感受到他的體溫。頓時,心裡也升起了一股暖意。
她來到令狐沖的廂房前,將衣服放在門口的石階上便轉身離開了。
晌午十分,五人在驛站用膳準備繼續上路。因爲儀琳是出家人的關係,所以一桌子清一色的蔬菜。
田伯光揀起菜吃力的往嘴裡放,臉上露出了難以下嚥的表情,樣子很是好笑。
儀琳和東方看着他又氣又好笑,姐妹相視了一下沒說話。
盈盈則一個勁的往令狐沖碗裡夾菜,還是笑着說:“衝哥,你多吃點!都是素菜,多吃纔有力氣!”
“夠了!夠了!你自己吃,我自己來!”令狐沖很不喜歡她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尷尬的不得了。
東方不敗看了令狐沖一眼,見他的外衣已經穿在身上了沒有說話。
令狐沖正巧和她雙目對視,想起昨天她在湖邊睡着時那甜美的模樣心頭一熱,會心笑了出來。
“令狐兄,你笑什麼呀!我吃素吃得都要吐了!你還笑~”田伯光感到很是奇怪。
“沒什麼!”令狐沖臉上寫滿了幸福。
東方不敗也感到奇怪,上下打量着他。難道昨天自己喝醉了?不可能啊~難道自己說了什麼夢話?也不會啊~
此時,兩個衣衫襤褸,滿臉血污的女子衝進了驛站找人央求着什麼。
老闆以爲是乞丐剛想敢他們走,便被令狐沖攔下了說:“等一下,老闆!且聽她們說完,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同情心!”
“是啊!老闆何況她們是兩個姑娘!”田伯光也打抱不平。
“我開驛站是做生意的,不是招待乞丐的!要不你們幫她們付個飯錢我就當她們是來歇腳吃飯的!”驛站老闆泛着白眼。
令狐沖不想和他爭執,留下了一吊錢便帶她們來到自己的桌邊。
經過了解,原來這兩個女子是從程家鎮逃難出來的,其中一個還是鎮長得女兒。程家鎮來了一夥不明身份的人物,燒殺搶掠。順從的,便淪爲奴隸;不順從的,則格殺無論。帶頭的兩個叫做黑龍和白虎。大哥黑龍聽說程家鎮鎮長之女程甜長得如花似玉且善於跳舞,便想佔爲己有。鎮長好不容易纔將女兒送了出來。現在,黑龍放出話來說如果程甜不回去,就殺了父母和兄長及一些幫助她逃跑的鎮民。
程甜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各位大俠!請救救我爹孃和鎮民!我回去沒有關係!可那些人殺人不眨眼,請一定救出他們!小女子感激不盡!”說着便帶着丫頭跪在地上磕頭。
田伯光這個採花賊也是惜花之人,怎能見得她如此舉動,趕忙上前攙扶說道:“程小姐你放心,我和我兄弟打包票!一定幫你救出你父母和鎮民!是吧~令狐兄!”
“那是當然!看了終於找到他們了?”令狐沖眼神堅定終於有所獲了。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任盈盈問道。
“當然是殺進去咯!直搗黃龍~殺他個片甲不留!”田伯光不假思索的回答。
“哈哈~直搗黃龍!做夢~”東方不敗笑道。
“姐姐,怎麼說?有什麼不對麼?”儀琳也感到疑惑。
“你有和他們交過手麼?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麼?你知道他們的老巢在程家鎮哪裡麼?更何況等你殺過去,說不定她父母早就被殺了!”東方不敗分析道。
田伯光一拍腦袋,露出了一副崇拜的模樣。
“我問你,他們是否有見過你?”東方問陳甜。
“沒有!不過他們有我的畫像。”陳甜抹着淚。
“那就好!”東方不敗輕笑了一聲。
“東方姑娘,你不會是想要!~”令狐沖猜出了她下一步計劃瞪大了眼睛。
“你猜對了!我們送“程甜”回去!”東方不敗胸有成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