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樂樂天和黨培是約在孤兒院門口見面,爲了掩人耳目,樂樂天才讓小六送他到離孤兒院不願的教堂邊。他到的早了些,在孤兒院門口等了約10分鐘黨培纔到。遠遠看見黨培的身影,樂樂天就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樂樂天時常想起那句問話:“你覺得你是找一個一見你,就笑的幸福,還是找一個一見,你就笑的幸福。”不管那答案如何,反正現在樂樂天就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孤兒院的房子是上個世紀的歐式建築,和教堂風異曲同工,這讓樂樂天總想到某些崇洋媚外的國產電視劇裡孤兒院的模樣。但這所孤兒院是地地道道的事業單位,吃政府財政的,名字也不是孤兒院而是福利院,只是孩子們要想生活的更幸福,還要仰仗社會的捐贈。
這裡的孩子們似乎和黨培很熟,一見黨培來了就立刻圍了上去,黨培看到他們也是滿臉溫柔,笑的很迷人。這是樂樂天第一次看到黨培有如此溫暖的笑容,這讓他感受到黨培冷漠的外表下,其實燃燒着一顆火熱的心。
樂樂天的出境則顯得略微尷尬,這裡的孩子似乎對陌生人有一種天生的敵意,樂樂天嘻嘻哈哈的和一個眼睛大大的小女孩打招呼,卻得到了完全的無視,而且,樂樂天舉起手時,小姑娘竟然轉身跑開了,這讓樂樂天舉在半空的手揮也不是,落也不是,尷尬了幾個輪迴,樂樂天低着頭走到黨培面前,和黨培說話,這是這裡唯一一個肯搭理他的人。
“這裡的孩子好酷啊!”樂樂天尷尬的說。
黨培早笑的直不起腰來了,對樂樂天說:“怎麼樣?到這裡不行了吧?”
樂樂天見黨培是真的開心,自己也忍不住開心的不得了,笑着說:“這是你的主場,我是贏不了的,就盼望不太丟臉就好了,反正你帶我來的,我丟臉也是你丟臉,你看,那個小姑娘這麼小都不理我,是我不夠帥嗎?”
黨培滿臉笑意的衝着那個小姑娘喊到:“小丸子,快過來,這是樂天哥哥,叫人啊!”於是小姑娘就蹦蹦跳跳的跑過來甜甜的叫到:“樂天哥哥。”
樂天也欣喜的答道:“乖,叫姐夫。”
小姑娘疑惑的看着黨培不知道怎麼叫,黨培一旁已經笑的直不起腰來了,這讓樂樂天也迷茫了,明明是是他挑逗黨培的話語,怎的黨培當成笑話聽了。
最後,小丸子給樂樂天解惑了,他疑惑的問黨培:“姑姑,這個是要叫姐夫嗎?”
樂樂天這才明白,自己是被黨培佔了便宜,於是,兩人都笑的直不起腰來了。笑完後,樂樂天滿懷感觸的說:“這是第一次見你笑的這麼開心,黨培,對不起,認識你晚了,但我以後會一直讓你笑的這麼開心。”
黨培臉上閃現一絲感動的表情,稍縱即逝,她隨即淡淡的一笑,如平時般那樣帶着一絲的自嘲於玩世不恭,彷彿不相信這世間一切的陳諾一樣,這讓樂樂天的心沉入海底。在樂樂天看來,這笑已經成了黨培特有的標誌,讓黨培區別於小美和趙瑾那樣開朗,陽光的笑容,也不同於李拜天那充滿溫暖自信的笑容,這讓樂樂天總會有一種距離感。樂樂天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自於生活的賜予,人沒的選,但不管怎樣,樂樂天卻一直堅信自己是愛黨培的,愛到無可救藥,無法自拔,即使他只是黨培生活的影子。
這時,裡面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慈眉善目的,一見黨培便溫暖笑着叫黨培的名字。
黨培也高興的撲上去抱住那婦女叫到:“小媽。”
樂樂天見黨培打招呼,也走上去叫到:“小媽。”
那中年婦女看看黨培又看看樂樂天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黨培忙介紹說:“這是我一個朋友,樂樂天。”
樂樂天暗想:“什麼時候她才能介紹我是她男朋友啊?”樂樂天正胡思亂想,只見黨培接着說:“樂天,這是從小把我帶大的小媽,你就叫張阿姨吧。”
樂樂天滿臉笑意的說:“謝謝您從小把黨培帶大,我也叫您小媽吧。”
婦女和藹的說:“都好,都好,你們開心就行,黨培還是第一次帶男孩子來這裡,你看上去挺小的。”說完,一臉疑惑的看着黨培。
樂樂天聽婦女說自己小,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褲襠,忙解釋說:“小媽,我已經長大了,完全可以滿足黨培的需要。”
小媽心中暗想“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嘴上卻說:“能滿足那就好,那就好。”
黨培聽得一臉黑線,尷尷尬尬的說:“對了,大媽在嗎?”
小媽說:“你大媽今天放假,回家看她老母親去了。”
樂樂天問:“怎麼?你還有個大媽啊?”
小媽說:“大媽現在是院長,我們這裡有四個員工,都是未婚的女人,這裡的孩子就和我們自己的孩子一樣,所以孩子也喊我們媽媽,只是爲了區別開,他們把我們叫各種媽,我是小媽,院長是大媽,另外還有一個是學媽一個是爸媽。”
樂樂天好奇的問:“大媽和小媽都理解,這學媽和爸媽是怎麼一回事?”
黨培笑着說:“這可有趣了,學媽特別會講故事,和我們啓蒙老師一樣,我們就叫她學媽了,這爸媽就有意思了,可豪邁了,我們犯了錯都是她板着臉教訓,我們在外面受了氣她敢抄起菜刀就出門打架去,四五個男的都近不了她的身,所以我們都把她當爸爸一樣,就叫她爸媽了。”
樂樂天見孤兒院還有這麼多奇聞軼事,忍不住開心的說:“想不到這裡這麼有意思,好想到這裡來住。”
小媽溫柔的說:“這孩子,淨瞎說,能有一個完整的家,誰願意來這裡啊。”
黨培也沉默了一下,對樂樂天說:“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們天天鬧的不如意,在真的受盡苦難的人看來不過是無病**罷了。”
樂樂天竟然無言以對,小媽打圓場說:“你呀,嘴還是這麼毒,也就樂天這性子好的孩子可以包容你,走吧,咱們回屋裡。”
樂樂天也忙說:“對啊,對啊,黨培不管怎麼樣,我都可以一輩子照顧她,包容她。”
黨培沒有接話,三人一起回房間了。
三人進屋後,樂樂天發現福利院的傢俱真的是太陳舊了,有的似乎都可以到古董市場拍賣了。其中有個帶着鏡子的衣櫃,上面竟然畫着代表工農兵的三面紅旗,一看就是來自那個紅旗飄揚,全國人民***的年代。而且房間的白灰牆有很多地方也黴爛脫落,樂樂天忍不住看的有些皺眉。
黨培說:“和你們家沒法比吧?這裡的房子都是解放前的了,有些傢俱也是上個世紀70年代的。”
小媽搖頭嘆息到:“現在經費有限,政府撥的錢都用在改善孩子們的生活住宿上了,這辦公室反正也沒什麼實際用途,湊合能用就行了。”
樂樂天感覺一陣莫名的感動,他平時見慣了爸爸媽媽周遭大人做生意的嘴臉,心生厭惡,在這裡突然感覺心裡彷彿被洗滌了一般。樂樂天忍不住問到:“我聽說不是有社會捐助嗎?”
小媽心酸的笑笑說:“現在社會捐助哪個不是爲了宣傳自己才肯出錢,咱們福利院孩子不多,也沒什麼特別的故事可以挖掘,本沒什麼存在感,誰又肯把錢捐到這裡來?”
黨培也冷漠的笑笑說:“有錢人的遊戲在捐助這方面,多半是沽名釣譽,爲了更大的收入,誰會真正拿錢打水漂?”
樂樂天腦子轉了半天,不想認同黨培的觀點,可他尋思了一遍,他什麼的人真的沒什麼給這裡捐款的於是他說:“是啊,大部分是,但也不是絕對,不是說港星古天樂捐了特別多希望小學而不留名嗎?”
黨培說:“那他捐助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樂樂天一時啞口無言。小媽說到:“黨培啊,你看問題也不能那麼偏激,若是真的捐贈,即使爲了宣傳,只要讓真正需要的人得利也是不錯的,就怕是假借慈善之名宣傳自己又不真正做什麼的這纔可惡。”
樂樂天沉默了半響說:“等我將來有錢了,我就把咱們福利院建設成孩子們的天堂。”說完,樂樂天尋遍全身,找到3000元錢,遞給小媽說,過年了,給孩子們買點東西,我卡里還有錢,等下回來我取了一併送過來。
小媽忙拒絕說:“不用了,難能讓黨培的朋友破費,昨天黨培給孩子們過年的禮物都送過來了,再說,黨培總會時不時的給這裡捐些錢,我們已經很感激了。”
樂樂天聽了,更是激動的說:“黨培能做的,我都可以替她做,您就拿着吧。”
小媽看來眼黨培,黨培微微點了點頭,小媽就沒有拒絕,收下了。樂樂天雖然花了錢,但心裡感覺很是溫暖。
樂樂天和黨培一起在福利院打掃衛生,和孩子們玩耍,還一起收集前幾天下雪時的積雪堆了個雪人,樂樂天感覺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最快樂的一天,準確說是半天。
離開福利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黨培問:“餓了麼?想吃什麼,我請。還有,我不是帶你來讓你捐款的……”
樂樂天忙止住黨培的說話:“我知道,你是讓我瞭解你的過去,不用解釋。還有,我就想吃你煮的面。”
黨培笑笑沒說話,他們一起回家了,樂樂天忍不住想小媽問他看上去挺小的問題。
樂樂天想回泉山,但身上沒錢,於是讓小六先給他轉一千應應急,小六忍不住問:“你一夜未歸,又身無分文,是不是被人騙財騙色了?”
樂樂天忍不住臉紅解釋到:“別胡說,我昨天住市裡的房子了,鬥地主輸了錢,沒辦法才找你應急的,真回了家還用你,我卡里有的是錢。”
新年後的第一個週末,樂樂天將自己存的零用錢取了伍萬捐給了福利院,這讓他和黨培的感情再一步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