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無法言喻的空間中,蕭晨就這樣的隨波逐流的飄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飄到哪裡去,也不知道在那裡,究竟有什麼在等着自己,他就是這麼飄着,直到一陣狂風吹來,蕭晨陡然感覺渾身一震,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不知過了多久,當蕭晨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卻看到一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臉孔.
“緋...緋芸?”蕭晨想大聲的叫喊出來,可惜渾身無力的感覺卻把他的聲音壓到了如同蚊吶一般的細小,隨後,蕭晨激動的想要坐起來,將自己的愛人擁入懷裡,但是他現在卻就連一個小拇指都無法動彈一下.
“晨,你醒啦?剛纔是怎麼回事呀?怎麼突然好好的就一下子暈倒了呢?”緋芸美麗的眸子中閃爍着晶瑩,面色有些焦急的問道.
“我...暈倒了?”蕭晨下意識的說道,然後用自己僅恢復的一些氣力,艱難的擡起了自己的左手,輕輕撫向了緋芸那絕倫的臉龐,拇指輕動,抹去她眼角的一絲淚珠.
緋芸用力的點了點頭:“是呀!剛剛就在集市上,我們正準備去買一些布料,可是你就突然暈倒了,你知道嗎?當時嚇死我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怕你就這麼走了,丟下我一個人,晨,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嗎?”
看着緋芸那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神情,蕭晨沒來由的一陣心痛,急忙回答道:“好,好!當然好啦!小傻瓜,我可還要愛你一生一世呢!等到我們都白髮蒼蒼的時候,我們再去屋後的山頭上看日出好不好?”
“好,好!”聽到蕭晨的話,緋芸忙不迭的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屋外突然一陣吵吵嚷嚷,隨後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一個熟悉的吶喊聲:“緋芸!緋芸不好了,城管治安隊來了!緋芸!蕭晨醒過來了沒用啊?城管治安隊來了!估計我們的房子要不保了!緋芸...”
聽到這個聲音,緋芸先是身體猛然一震,顯然也有些害怕,在看了蕭晨一眼,得到蕭晨的首肯了以後,才跑過去打開了房門,房門才一打開,蕭晨就看到了洛楓那張焦急的臉孔.
洛楓顯然也看到了躺在牀上,已經醒了過來的蕭晨,於是急忙說道:“蕭晨,緋芸,不好了,城管治安隊又來了,而且這次還帶了好多好多的人!浩浩蕩蕩的,正往我們這邊趕來,估計我們這次十有八九要被強制拆毀了啊!”
城管治安隊,對於這個詞語蕭晨並不陌生,因爲原來在中山武甲團的時候,他就聽說過這麼一個特別的武裝部隊,城管治安隊由退役軍人組成,主要負責城市中的治安和城市中一些日常秩序的正常運轉,雖然建立這支特別部隊的初衷是爲了維持城市的正常秩序,但是由於某些別有用心的人,造成了後來部隊的腐敗墮化,成爲了欺壓平民百姓和搜刮民脂民膏的公然手段.
“城管治安隊?他不去管那些隨意擺攤的非法商販,跑我們這來做什麼?”蕭晨在緋芸的攙扶下,勉強的坐起來,疑惑的問道.
聽到蕭晨的話,洛楓十分詫異的說道:“蕭晨,我說你沒事吧?那些雜碎來找我們除了要把我們的房子拆了,趕我們走以外,還能有什麼事啊?難道你以爲那些整天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會來找我們聊天不成嗎?”
“那...他們又爲什麼要拆我們的房子,趕我們走呢?”蕭晨又問.
不過當蕭晨的這個問題問出來了以後,不僅是葛天,就連緋芸也都是一臉詫異的看着蕭晨,後來,通過緋芸的解答蕭晨才知道,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小貧民,由於沒有錢,就和洛楓他們在城中找了一塊空地搭起了簡易的房子,不過後來由於城市的發展,城主想要徵用他們的地皮建立商業區,蕭晨他們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因此衝突,就這樣在你不來我不往,都不願讓步的情況下發生了.
聽着那如同悶雷一般的隆隆馬蹄聲越來越近了,蕭晨的身體也恢復了一些氣力,就隨洛楓他們一同出去看看情況了,可當他一走出去,就被那場面給震住了.
在那充斥着臭水的破爛街道上,許多瘦弱得就像一根根柴火一樣的人*着臂膀擁擠在窄小的街道上,看着那不遠處的滾滾塵煙.
僅僅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那些騎着高頭大馬的城管治安隊就來到了貧民區,領頭的那個治安官有些鄙夷的看了看那些衣着破爛的貧民,然後十分高傲的說道:“你們想好了嗎?可以把搬遷計劃說一下了吧?”
聽到這個治安官的話,葛天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些氣勢洶洶的治安隊員們,不卑不亢的說道:“敢問這位大人,我們在搬遷了之後,又該住在哪裡?以何爲生?”
“你們要死要活關我屁事!反正爺我接到的任務就是把你們這幫雜碎全部趕走!”治安官不耐煩的說,“識趣的趕緊給老子滾蛋,要不然老子就不客氣了!”
葛天眼中的怒氣一閃即逝,接着問道:“那小人再問大人,爲何在當初我們在這裡搭屋建房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告訴我們,這裡是不允許建房的.”
“那是原來的治安官的失誤,”治安官接着說道,“我再說一遍,趕緊給老子滾蛋,要不然老子就不客氣了!”
“那我也再告訴大人,我們會誓死保衛我們的家園,絕不後退一步!”葛天挺直了腰板回答道.
“好!既然你們找死,那就怪不得大爺我了!”
在聽到了葛天的回答後,這個治安官的眼中奪然閃過了一絲殺氣,然後一揮手,身後那些騎着高頭大馬的治安隊員就立即縱馬圍了上來,一臉冷峻的神色,毫不避諱的向着那些瘦弱的人們揮舞着手中的尖兵利器.
“你們這些軍人,就是這樣保護你們的子民的嗎?你們的兵器,是應該在戰場上殺敵用的,而不是揮向自己的親人,或者說你們就只會欺負我們這些老弱婦孺嗎?”看到這一切的葛天怒吼道.
“哼!你們?你們也算人?”治安官不屑的眉毛一挑,陰陽怪氣的說道,而在這個治安官說完之後,所有的治安隊員們都露出了鄙夷的笑聲.
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就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就更別說是這些常年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們了,就在那些治安隊員們的嘲笑聲達到頂峰之時,他們再也忍俊不住了,不知是誰帶的頭,然後所有人一擁而上朝着城管治安隊衝去.
然而,雞蛋碰石頭,這些常年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營養不良的人們,如何是這些騎着高頭大馬,身材壯碩的治安隊員,更別說這些治安隊員們手中還有那些尖刀利劍了,他們的拳頭打在治安隊員的甲冑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但是每當治安隊員們輕輕一揮手中的刀劍,就能把一個人開膛破肚.
這不是戰鬥,而是毫不掩飾的屠殺,在治安隊員面前,這些在貧困線在掙扎的人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很快,地面就被鮮血所染紅,刺鼻的腥臭味瀰漫當空.
蕭晨呆呆的看着這一切,他不是不想用自己的強大力量來解救這些陷入困境的人們,但是當他努力的運氣的時候才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提不起哪怕一絲的力量,正當蕭晨苦惱的時候,腦海裡傳來玄冥島主的聲音:“怎麼樣?這就是你要的平凡生活.”
玄冥島主的這句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在聽到玄冥島主的話以後,蕭晨就彷彿瘋了一樣大叫着衝向了那在混戰中的人們,他拼命的揮舞着他那絲毫不具備任何威脅力的拳頭,最終,當兩把利劍刺穿他胸膛的時候,一陣劇痛傳來,蕭晨就感覺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蕭晨的意識恢復了以後,蕭晨奪然的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挺着大肚子的俏麗身影,正在廚房裡忙碌着,從腦海中玄冥島主給他的記憶,蕭晨知道,這是自己和緋芸結婚的一年後,緋芸懷孕了.
看着緋芸的身影,就在蕭晨有了一些幸福的感覺後,就見緋芸俏麗的身影猛然一個踉蹌,就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蕭晨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
“晨...我要生了...快...快...”
聽着緋芸那因
爲劇烈的疼痛而變得有些斷斷續續的話語,蕭晨一陣的心疼,然後什麼也不多說,立即把緋芸橫抱而起,飛快的朝着門外狂奔而去.
雖然蕭晨的能量全部被一種奇怪的力量給封印了起來,但是蕭晨的肉體能量依然很強大,因此,蕭晨還是能稱得上是‘健步如飛’的,兩側的街道在快速的後退着,不過蕭晨卻並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欣賞,雖然蕭晨也知道自己懷中痛苦的緋芸只是一個虛幻之物,但是蕭晨卻依然心急如焚,死命趕路.
終於,蕭晨抱着緋芸來到了一家醫館,就在蕭晨苦苦哀求着穩婆幫忙接生的時候,那個六十左右的穩婆拿眼角瞟了瞟蕭晨兩眼,湊過身去看了看緋芸的情況,這纔不慌不忙的回過身來對蕭晨說道:“十兩銀子.”
聽到穩婆的話,蕭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什...什麼十兩銀子?”
“就是接生費啊!”穩婆說,“你懷裡的這位姑娘是難產,很難辦的,我要花大力氣,所以得十兩銀子.”
“可...可是我出門急,沒有帶錢啊!”蕭晨說.
“沒帶錢你來什麼醫館啊?”穩婆說着就要拂袖離去.
蕭晨見狀急忙拉住了穩婆,哀求道:“這個...大娘您看這樣行不行?您先幫忙替我老婆接生,我現在趕緊回家去給您取錢,您看怎麼樣?”
“先交錢後接生,這是我們醫館的規矩.”穩婆不依不饒的說.
“我老婆都疼得快死了你就不能先救救她嗎?”蕭晨情急之下大聲吼道.
“你吼什麼?”穩婆怒聲道,“我告訴你,在這城裡每天死的人沒用一千也有八百,我要是去管,我管得過來嗎?你再無理取鬧我就把你轟出去.”
“不是說醫者父母心嗎?我就求求您先救救她吧!”蕭晨哀求道.
“再父母心我們也要吃飯啊!”穩婆說完這話就隨手一揮,幾個彪形大漢霍然走了進來,架起蕭晨和緋芸,就把他們給丟了出去,在落地的那一瞬間,蕭晨就聽到旁邊緋芸的一聲慘叫,在看她的身下,一道混合着紅黃色的粘稠**潺潺流出.
雖然蕭晨不懂醫術,但是這個情況意味着什麼蕭晨還是很明白的,於是一時情急,兩眼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覺...
隨後,蕭晨的意識不斷的穿梭在各個幻境之中,所經歷的內容都無一例外的是平民階層所要承受的苦難和委屈,他曾經遭受過地痞無賴的欺壓,也曾經眼睜睜的看着緋芸在自己的面前被人調戲卻無可奈何,有的時候,明明天理就在自己這一邊,但是每當對簿公堂的時候,卻總是自己吃虧,有的時候,明明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卻受到了千夫所指.
這是一種無助,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奈,在平民的底層世界,沒有人會同情你,幫助你,即使有人願意幫助你,但是他卻沒有這個能力,而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則根本就不會拿正眼去看他一眼.
對於平頭百姓來說,任何的人都可以欺負你,因爲你沒有任何背景,即使是弄死你,你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而且,有些人則根本不拿這些平頭百姓當人來看待,在他們看來,這些平頭百姓就是一些會說話的牲口而已,要打要罵還不是隨性的事,即使是當街弓雖女幹一個平民女孩,也不會有任何的人去指責什麼,因爲人們都已經麻木了,心早已經死去了,再也不會對這些事情感覺稀奇了.
“這些平凡的生活,怎麼樣?過得還不錯吧?”突然,玄冥島主閃了出來,看着兩眼無神的蕭晨說道.
“唉!”聽着玄冥島主的話語,蕭晨過了半晌之後,才微微的有了一些反應,幽幽的嘆道,“人生百態啊!這些就是底層人們無可奈何的生活,我明白了,其實不管你在任何的位置,都會有你的苦處,不要老是看着別處風景獨好,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事情,一切都會變得美好,是這樣吧?”
聽到蕭晨的話語,玄冥島主很滿意的笑了:“看來這人生百態,你已經明白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