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卻說韓貴猥瑣色眯眯的眼神,不斷的看着白玉,白玉暴露,對其拳打腳踢。
韓貴趴在地上,輕咳了一聲,又吐了一口帶着牙齒的血。
“你是什麼人啊?潑婦嗎?這麼狠!”韓貴很不明白,作爲一個身材長相都這麼好的姑娘,不應該這樣,應該很溫柔,很賢惠纔對。
可白玉這暴躁的脾氣,出手的狠辣,跟潑婦沒什麼兩樣。
聽到韓貴說白玉是潑婦,陸英琪和沈逸天頓時心中一驚,都是眉毛一挑,知道白日又要出手了。
果不其然,白玉聽到韓貴說自己是潑婦,氣得一咬牙,舉起腳,猛的朝着韓貴的右手手指上纔去。
緊接着,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傳出,叫得那個撕心裂肺,慘不忍睹啊。
若是別人不知道的話,還會以爲是哪個男人採花被老婆發現了,直接當場飛起一個斷子絕孫腿了。
“疼嗎!”白玉的腳不停轉動着,踩着韓貴的手都流出血來了。
“疼……疼……痛徹心肺啊!”韓貴撕心裂肺的喊着。
白玉又是一用力,疼得韓貴又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這才鬆開。
“你們不是說了嗎?說好的,不打人的!你們說話不算數!”韓貴哭喪着臉,就差學潑婦般手舞足蹈了。
“是沒錯,我說過不對你動刑,可是你的眼神和你說的話,我實在不敢保證你不會被捱打!而且我說的是不動刑,但我沒說不動手啊!”
陸英琪一副事不關己,只當看客的模樣。
可這副樣子落在韓貴的眼裡,就是找揍。
韓貴這回算是認栽了,連連求饒道:“別打了,我說,我承認……身上的黃花草是我摘的,劉家二老也是我毒死的!”
“從頭說!”陸英琪陰寒着臉說道。
韓貴點點頭道:“我是隔壁村的人,那天和我丈母孃來這裡趕集,正看到李佩珍和她婆婆在賣野蘑菇,見她漂亮,我就對他動了心思,甩開了丈母孃後,我就去找李佩珍,可是她的婆婆拿起籃子,就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打,因爲那是一個老舊的竹籃,所以對我沒什麼殺傷力,我忍了。”
“第二天我再去找李佩珍的時候,可結果她的公公拿起一個鋤頭就向我打來,不要命的打法讓我有些怕了,可是我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後來我就反擊,可是李佩珍的婆婆看到那老頭打不過我,就從糞坑裡舀了一勺糞便朝我潑來,我只好回去了。”
“回到家之後,我就發誓一定要得到李佩珍,可是有她的公婆在,我是沒希望的,這時我就想到了山上的一種草,於是我就摘了一點那種草,搗成了汁液,正想着怎麼毒死兩個老東西,還不會傷到李佩珍的時候,就看到了兩個老東西在殺雞,於是就在煲湯的時候,我趁他們不注意,把汁液倒在了湯,後來我才知道,那雞湯是給李佩珍喝的,可是後來李佩珍拒絕了,不喝雞湯,兩個老東西就分食了……”
“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佘鎢歸縣太爺竟然認定李佩真是毒害公婆的兇手,後來李佩珍被抓了,還認定砍頭,我……我就死心了……”
………
聽完韓貴的話,在場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驚,尤其是那些衙役,真沒想到李佩珍居然真的是被冤枉的。
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了,到現在才被抓到。
現場一片安靜。
而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抽涕聲驟然響起,衆人都是一驚,四下張望,卻未見半個人影。
倒是陸英琪三人,不像其他人那樣聽到抽涕聲,就緊張的四下張望。
“既然是你的仇人,那就由你來決定他的生與死!”一片安靜中,陸英琪驟然出聲,嚇了衆人一跳。
“多謝大人!”伴隨着一道女聲,在沈逸天的身邊憑空出現了一位身着白紗的女子,衆人頓時一驚,劍拔弩張。
韓貴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雙手撐地,連連後退。
韓貴和那些衙役都親眼看到李佩珍人頭落地了,此刻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身上還散發着一股徹骨的陰寒,他們知道了,李佩珍鐵定不是人。
“大人,按照大宋的律法,殺人償命!請大人照法處置!”李佩珍雙手放於腰間,微微低頭,含淚道。
陸英琪點點頭:“好!既然這個韓貴已經招認了,那就把他押入大牢,待我回京城,將此事稟明聖上,連同佘鎢歸一併處置!”
在韓貴充滿絕望的,但又帶着一絲希望的呼喚,求饒之下,衙役將他押入了大牢之中。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王彩英的事基本已經解決,剩下的就只有李佩珍的一個小心願。
李佩珍的心願就是能和自己的丈夫告別,然後再去投胎。
這個心願算是最簡單的了。
第二天天色剛黑的時候,李佩珍的丈夫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後背還揹着一個一米多長,彷彿一根棍子一般的包。
一見到李佩珍,夫妻相擁而泣。
長話不多說,說多了肉麻!
一個晚上的時間,李佩珍都在和她的丈夫女兒,以及父母告別。
臨走的時候,陸英琪想起了衙役口中所說,李佩珍的丈夫手裡有一幅錦繡圖,便想看看。
李佩珍的丈夫也沒有猶豫,直接拿了出來。
的確如那衙役所說的,錦繡圖上面確實是鴛鴦戲水,但是鴛鴦戲水的河岸邊卻多了一株花。
整副錦繡圖收起來的時候長達一米,散開的時候橫着放,長達近兩米。
上面的圖案是綠色的河塘,一隻鴛鴦擡着頭,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另一隻鴛鴦則把頭放在右邊的翅膀裡,還有七朵粉紅色的荷花,幾張綠色的荷葉,有兩隻花蝶從鴛鴦的頭上飛過,在河岸邊一棵柳樹下,一朵看似像牡丹,又像玫瑰,但卻又像芙蓉的紅色花絢麗的盛開着,花朵的方向是兩隻鴛鴦。
但是成都話都很奇怪,十釐米長的梗,光禿禿的,到根部纔有四張葉子。
這四張葉子,每張寬兩釐米,長五釐米,尖尖的,邊緣還有着像齒一般的。
整幅錦繡圖的景象,無比的絢爛,無比的真實。
藍色的天空有幾朵白雲在飄,彩色的鴛鴦在綠色的河中戲水,粉紅色的荷花下,如同草地一般,鋪着幾片綠色的荷葉,微風帶動着柳條,彷彿給兩隻蝴蝶指路,老到脫皮的柳樹下,一朵血紅色的花。
整幅畫面如同仙境一般,美得不要不要的。
在右上角黑色的線繡着一首詩:
唯見藍天飄白雲,不見佳人遠再歸。
吾之思心,汝可知?
再此長嘆盼伊人,千年百年心未悔。
終將思念帶於土,但見佳人亦未歸。
柳下吾將成寒骨,血陽花之寄吾心。
願爲孤鴛等百年,寒池飄蕩傳千年。
九幽孟婆湯一碗,前世恩仇亦浮雲。
………
短短的一首詩,已將作此畫之人描述的一清二楚!他的一生,都在等待着一個女人的歸來,可是他成了白骨,而她卻也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一對鴛鴦,她的離去,他成爲了孤獨的一隻,可他卻願意成爲一隻孤獨的鴛鴦,等待着另一隻的歸來,願生生世世等待!可終究還是逃不過,一碗孟婆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