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媽可算找到你了。”鄭素芳看着藍明昊,有些激動地說着,伸手去撫藍明昊的臉。藍明昊看着鄭素芳那張陌生的臉,有些熟悉的眼睛,想着剛剛林叔的話,恍然大悟,他突然心生怒火,推開鄭素芳的手,迅速離去,鄭素芳看着遠去的藍明昊,只能掉下眼淚。
藍明昊從小便不知道父母的愛是什麼樣的,只有院長像父親一樣照顧他,突然說自己的親生母親出現,實在是讓他一時難以接受。藍明昊來到停車場,啓動車子,飛速的駛離了光盛集團的大樓。
鄭素芳看着藍明昊的消失,老淚縱橫,時隔20多年,她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她擦擦眼淚,與林光盛道別,坐回車上,回到文利集團,如今的她是掌握着大權的女人,再也不會想以前一樣活着!文利的上一任董事長正是她的前夫,在一年前因爲疾病而去世,於是她便坐上了這個位置,座位一個女人的能力,撐起了整個集團,不知要付出多少的心血。
20多年前,她拋下窮困潦倒的夫家,離開了那個讓她生不如死的地方,獨自抱着剛出世的孩子奔波在C城,遇到了幫助她的高文利董事長,高文利答應要娶她,但是條件是沒有手裡的孩子,否則會被他人譏笑娶了二婚的女人,鄭素芳一狠心,便將孩子丟在福利院門口,在他脖子上掛上一顆高文利送她的藍寶石。高文利在世的時候,她只敢偷偷去打聽孩子的消息,卻一直沒有任何音訊,知道一年前高文利逝世,她纔開始急切地尋找自己的兒子,沒想到最終在院長口裡得知了他的名字,卻不知道他在哪裡。又正好在董事會是遇到,鄭素芳在會上聽見藍明昊的名字,看着那個帥氣的男子,眼裡盡是思念,她只好在會下,通過林光盛,看見了藍明昊,那深邃的眼眸,跟年輕時的自己一模一樣,她激動的心情再也難以抑制,藍明昊的後退讓她有些失望,看見快步逃離開的藍明昊讓她痛心不已。
藍明昊開着車飛速地在路上奔馳,淚水一滴滴打在方向盤上,他面目冷靜,將油門猜到底,窗外的冷氣吹進他的衣領中,寒冷的氣息侵入他的心臟,當他猛踩下剎車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海邊。冬天的海風總是冰冷刺骨的,刮過他棱角分明的臉,吹亂他的頭髮,他狂奔向大海,從岩石上一躍而下,一頭扎進海水裡。他昏睡在海里,身體在緩緩下墜,他閉着眼睛,張開這雙臂,他很想在唐悅死後就這麼隨她一起走。他想起了唐悅的笑容,有突然想起了李欣然,他猛地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游上去,他費力地游上岸邊,大口喘着粗氣。他清醒地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需要他,那就是李欣然。
冷靜之後回到家,換掉溼透的衣服,淋浴後換上乾淨整齊的家居服,藍明昊躺在客廳沙發上,想起鄭素芳的臉,他皺着眉頭,搖搖頭,在心裡說:不,那個女人不是我的母親,怎麼可能。我沒有母親,沒有。
他開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頭,低聲在沙發上喃喃自語,身體蜷縮在一起。空蕩的客廳裡就他一個人,顯得很淒涼。
燈光明亮,可卻照不到自己內心的那塊陰影。黑夜賦予了可怕恐懼,同時也賦予了寂寞不安,在孤獨的夜空裡,我們一無所有。冰冷的燈光只能照明,卻不能給予溫暖,在這巨大的世界裡,有着我們小小的身影,藏着我們大大的傷心,我們獨自生存着,我們都在尋找那個能夠給予我們力量希望,給予溫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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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然工作後回到家,端起一杯奶茶,走到臥室窗前,剛洗完澡的肌膚還很暖和,手心裡傳來奶茶的溫熱,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很後悔自己對藍明昊說的一席話,這樣傷害了兩個人,本就傷心的藍明昊,還這麼被自己又傷一些,自己會不會太自私了。李欣然緩緩將被子放在嘴邊,喝了一口奶茶,暖暖的溫度流進身體裡,穿過心臟,也許好好照顧好自己才能爲他分擔一些。這麼想着,李欣然又拿出抽屜裡的筆記本:既然你不愛,那我就放棄愛。李欣然將筆記本放回原位,回到牀上,關上燈睡了,卻不知道這一切被門縫裡的李母看見.........
第二天早上,李欣然像往常一樣起牀,穿好衣服準備去洗手間洗漱,弟弟李輝正在刷牙,李父坐在餐桌前看報紙,李母手裡端着早餐,看見李欣然說:“欣然,你過來。”李母說完坐到李父旁,嚴肅的表情很是奇怪。
“怎麼了?”李欣然迷迷糊糊地走過去,不耐煩地問。“你交男朋友了?”李母問。
“我上次說過了,那個人只是朋友。”李欣然有些慍火。
“好,那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李母繼續追問。
“叫什麼名字重要嗎,你知道這些幹什麼!”李欣然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開始關心起她的生活。
“他是叫藍明昊嗎?那天還看見你們在樓下摟摟抱抱。”李母的眼光裡像針一樣刺着李欣然。
“你在說什麼?!”李欣然有些心虛,從來沒有在父母面前提及過藍明昊的名字的。
“那你說,這個-----------是你的嗎?”李母從身後摔出一本藍色筆記本。
李欣然怔住,被他們發現了。“你居然偷我的筆記本!卑鄙。” “呵呵,我是你媽,有什麼不能看的。你和那個叫藍明昊的男的是不是從小就-------------”李母的聲音逐漸變大,沒等她說下去,李欣然拿起桌上的筆記本,走進臥室裡,用力將們關上,李母驚呆着看着她,說不出話。李欣然在臥室裡氣得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她開始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她再也無法忍受這個家,收拾好衣物,她打開門,憤怒地開車離開了身後嘮叨不已的李母,她受不了母親的刻薄,受不了父親責怪的眼神,“姐!你去哪裡?”李輝在身後呼喊。她同樣也受不了父母對弟弟的偏心。李欣然提着行李,走進電梯,她決定再也不要回來。
我們有着不同的悲傷,各自奔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