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少年麥斯睡得有些沉,他又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另外一個家,那是另外一個世界,他從來沒見過聽過的世界,那個世界的一切都令他害怕好奇心痛和深深的眷戀。

那是一個很大的園子,很大很大,比奶奶給他講的故事裡面說的國王的宮殿還要大很多很多,那個園子裡有很多的花草樹木有很多很多的人,各種各樣的容貌穿着漂漂亮亮的衣服,說着一些他從來沒有聽過的語言,更讓他奇詭的是,他竟然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他們拉着他對着他笑鬧,那是多麼的開心啊。

園內花燈卓蘭,精緻非常,香菸繚繞,喜悅聲宣,富貴風流,訴說不盡。他的面前時一個和他一樣大的少年,那個少年面若桃花,色入春柳,目若秋波,他腦海裡浮現一句,真是極風流的一個人物。這句話出來,他嚇了一跳,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思緒。

快些醒來,快!他命令自己,使勁眨眼,可是睜開還是這個世界……

那人拉着他的手,道:“鍾兒,你怎麼手這麼涼,來哥哥給你暖一暖。”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如玉石清脆,笑着說:“不了,待會兒,被人看見了又免不了被人嚼舌根,我可受不起,哥哥,你就讓我清靜清靜吧。”

“瞧你說的,下人要是再說,你可得告訴我,我要好好整治他們,成天編排主人們的閒話,難道要放縱他們不成。”

“好哥哥,你就放過我吧,我可不想再被姐姐唸叨,我可是怕了她那張臉,她臉色一沉,嚇唬的我腿都打顫,還談什麼呢?”

那少年笑的更加旖旎富貴,點了點他的腦袋,“你這小滑頭,可着勁的使喚我吧。”

廊下立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摔着帕子“二爺啊,快些趕回去吧,老祖宗找你呢?”

那少年應了一聲,“哎,我就來,”然後轉過頭,對着他說,“那可說好了,你要來這裡等着我,我們一道去萬國寺,這次你可不能再騙我了。”

“好。”

“說好的,那我先回了。”少年邊走邊回頭,“你可要記牢了。”

他看着少年慢慢走遠,然後他往另一邊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走進了另一處院子,然後在過門檻的時候被絆住了,要摔下去!

他嚇得大叫一聲,睜開了眼。

“怎麼了?”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問候。

麥斯擡起頭,有些驚魂未定的看着李睿,喃喃道:“我剛剛做了個夢……”

李睿身子一僵,激動的問:“什麼夢,夢裡都有誰?”

麥斯的思緒還沉浸在夢中,到沒有發現他奇怪的語氣,“夢裡有一個很漂亮的園子,一大羣我不認識的人,還有一個很好看的和我一般大的少年……他叫我,嗯,叫我什麼……我忘記了…….”

“只是這些嗎?”李睿看起來有些失望,他追問着。

“沒有了。”麥斯道,“你說,我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夢裡的一切都奇怪啊,我根本沒有見過那樣的人穿着那樣的衣服住着那樣的房子,還將一些奇怪的語言,更讓我好奇的是我竟然能聽懂。”

李睿摟緊了少年,安慰他:“沒事,夢不用認真的,來,先喝點水,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等醒來我們該去找珍珠了。”

麥斯聽話的又閉上了眼睛。

李睿無聲夠了勾脣角,低頭凝視他的容顏,鍾兒,你到底什麼時候纔會想起我?

難道幾百年的光陰還不足以彌補我無心的錯誤嗎?

鍾兒,再給我一個機會吧,這次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想到這,李睿吻了吻他的面頰,也閉上眼睛開始休整,少女沒有吭聲,默默走到一邊。

入夜,老花貓走到麥斯身邊,用爪子輕輕撓了撓少年,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還搞不清楚狀況。

李睿微微咳嗽。然後低聲道:“醒醒,我們要開始幫助凌達找珍珠了。”

“哦。”麥斯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氣。

李睿有些心疼,但是他並沒有讓少年繼續睡下去,睡多了也不好。

白樺林裡漆黑一片,李睿看到麥斯跌跌撞撞走不穩的身形,走過去扶住他。

少年眼神迷茫,水汪汪的眼珠,睫毛撲散。

李睿敲敲少年的頭,把他抱了起來,少年已經很習慣了李睿的懷抱了,他安心的待在他的懷裡,還往裡湊了湊,雙手攔着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了。

李睿嘴脣勾起,顯然是麥斯信賴依賴他的樣子令他很滿意。看着少年一個又一個的不停的打着哈欠,眼裡水汪汪的,他又有些狠不下心,他嘆了口氣,“麥斯,你在睡一會吧,找到了我會叫醒你的。”

麥斯本來就困得不行,聽到他的話,很快又進入了夢鄉,他對夢裡的那個地方充滿了好奇,真希望能接下去剛纔的那個夢。

小老鼠精神抖擻,老花貓眯着眼神,鬍鬚耷拉着。

這尋珍珠小隊開始行動,他們沿着白樺林畫圈圈,先從裡面開始按遠行路線逐步尋找,不放棄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一個細節。

他們走到一顆很大的很高的白樺樹下,小老鼠跳上麥斯的紅帽子,叫起來,李睿擡頭,便看見最長的樹枝上有一顆散發着綠色光明的珠子,老花貓一躍而上,不一會兒就爬到樹梢將那顆珍珠拿了下倆,遞給李睿,這時候少年輕輕打了個小呼嚕,嘀咕一聲,又入睡了,老花貓用爪子撫了撫自己的鬍鬚,很滿意的笑了。

李睿把他放進少年的帽子裡,踢了踢老花貓,繼續向着有光的地方走去,在東南方有一閃一閃的光芒,黑夜裡除了月亮也只有那些珍珠灰髮光,但是珍珠真的在那裡嗎?

走了很久,麥斯終於睡夠了,他醒了過來。他看看周圍,森林還是漆黑一片,李睿目光溫暖的看着他,他對着李睿笑了笑,卻有些心不在焉,他剛纔睡得很熟,沒有做什麼夢。唉,那個夢並沒有繼續做下去。他挺想知道那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