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童子見少女言下譏諷自己,當時忍耐不住道:“哦!我看你這丫頭倒是把自己妝典的太過幼小了,怕你只是算了自己化成人身的年紀,卻並未將披毛鱗戴角的生辰算進去!”
浮雲子老練,聞道童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頓時打了個突,思覺危處,頭皮一陣作癢,腳底摸油的心思即刻升了出來。
果然那一身冷妝打扮的少女聞言眉頭就是一皺,眼角含煞,寒光浮動,只哼聲道:“想不到你倒有些見識,是受了同門師兄指點嗎?你莫忘了,你那仗以靠山的師傅早在百年前便已坐化了,你倒憑什麼和我鬥!”說着吩咐身旁瘦漢道:“黑龍,給我殺了他!”
那長瘦的巨漢半日不語,如一尊石塑的人像一般,此刻得令卻是陡地化身長虹,直撲道童而去。因他生的太過長大,對手又是身量細小,嘯聲過處當真如黑鷹撲食兇險絕倫,那童子勢弱眼看即遭不幸。未想眼看二人即要撞將一處的瞬間,一團青光乍現,將個瘦漢那麼巨長的身形打得臨空如做了風車一樣倒飛了出去。待青光隱落,就見那道童手上已多了一面晶光流溢的銅鏡。
衆人見道童鏡光神奇,紛紛爲之側目,加之左清玄此刻已將手下三名弟子尋回,到底三人都是白鯨島十三衆多年心血教練的高徒,先時只是一時不慎才遭敵人暗算,雖是驚險,但三人卻並未受重傷,此刻場上又多了四人,一時聲勢大盛,見此老道人浮雲子心上也是略略一放。
獨那少女一絲不在意,仍與道童冷笑道:“只不過仗了老不死的一件護身法寶而已,便當自己真有多大能耐了嗎?看我破你這面不成器的破鏡子!”言動之際只將溫玉砌就一般的手指拔動耳際一綹長髮,柔指纖動不經意間已多了十幾莖長髮在手。
浮雲子見她這般舉動心裡若有所悟,可一時搜腸括肚也猜不出個通透。可就在這當兒,女子已將手指蘭花樣的打開,十餘莖黑絲立時化了嘯聲,精光涌動,竟做了十數道寒光躍起空中,電動遊走做了活物。
衆人看的仔細見是十餘尾二三丈長短的靈蛇,有鱗有甲,額角上好似生了獨角,如此異術讓人瞧了心裡好不驚訝,尤其惜、措二霞見少女法術精奇,心上又驚又羨,不由向其師稱讚道:“師傅!您瞧,這女子竟能放出這麼多長蛇!這到底是什麼法術?”
浮雲子見丫頭們言出無狀,忙搖手禁聲道:“這什麼長蛇?這些具是龍種,沒看見頭上長了犄角嗎?”他這句話聲不大不小,被那少女聽在耳裡心上爲之一樂,一時回眸與老道人露齒一笑,看意思倒是甚好。老道爺見狀,也爲之長吁了一口氣。
再說女子將十餘尾靈蛇放出,只在空中一陣翻滾便呼嘯着齊向道童殺來。見來的猛惡,道童卻也不懼,手中圈動,銅鏡青光便得暴漲,即刻將迎面而來的妖蛇敵住。可少女先時早已將內中仔細計算清楚,那妖蛇足有十四尾之多,鏡光雖然威力,但也只遮得一面,妖蛇卻是靈動之極,早有六七尾繞至童子身後翻身殺至。
道童見勢不好,忙待將手中鏡光晃動,放出青光將身後妖蛇阻擋,不想先前與之作對的妖蛇,竟不顧性命的撞落在當面的青光之中,雖是即刻被鏡光威力震個了粉碎,可道童寶鏡也被妖蛇臨死一噬震撼,激得他握鏡的右手一陣顫抖,半邊身子也爲妖蛇寒氣浸襲當即打了個寒兢。
而一衆妖蛇卻並不顧生死,一連七八尾冒死撞落在鏡光下卻將鏡中青光生生打成了一片冰光。遠處惜、措二霞眼力淺些,當時還未看出,稍遲纔看清道童單手鏡光已被一團寒氣逼住,眼睜睜的看着在空中結起了冰凌,只怕不過片刻便要連手臂在內也一併凍做個冰球。可女子手下妖蛇卻並不留手,一樣的翻身衝上,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確是讓人瞧了心驚肉跳。
見師祖流下寶物竟不能發揮威力,童子無奈只得將寶鏡藏回腰下革囊中,左手一指便是一道青光飛出將剩餘妖蛇敵住,那青光頗爲得力,雖只一道劍光,卻能將六尾妖蛇敵住,並不見一點弱勢。而此刻被震退一旁的巨漢見此又已衝身而來,因見對方劍光絞鬥自己同類,心上不忿,掌中一翻便已多了一根寶氣纏身的金杵,迎着對方的劍光便砸了下來。
那金杵上鑲無數靈寶冷鑽,只一出手便將半邊天都耀成一片金光,煞是威風氣勢。一旁少女見狀卻是一陣皺眉,嬌聲罵道:“蠢東西,快把降魔杵收了!用這東西反嫌累贅!”
可到底晚了一步,道童見巨漢動起兵刃心中大喜,早將右掌翻起,就見一青一黃兩道光華即時閃出,如長鯨取水一般的將巨漢手中金杵攝了過去。眼看便要被道童取在掌中,不想巨漢一個驚嘯,舉手一招,竟硬被他又奪了回來。如此變故只氣得道童臉上陣青陣白,在眼落自己右掌,暗恨先時被敵人冷氣浸襲,手足麻痹,不然無論如何也失不得手。
而遠處少女又在一旁指點道:“好了,他潛光鏡已不能運用,一柄牢什子破木頭造的飛劍也奈何不了你,你只管空身搏鬥,至多半個時辰,必能將他打敗。”
巨漢得令一聲虎吼,重又衝上,果然少女說的不錯,道童青光雖得威力,但只能對付的了靈蛇,待斬至巨漢身上時僅能將他劃得周身火光迸濺,並不能真傷了巨漢身體。待時光一久,道童果然不耐支持,頭角已然見汗,何況尚餘有兩三尾妖蛇從旁扶助,更是令道童疲於應付。
向冷泉二人在旁看的清楚,要知眼前道人是爲自己應邀前來,此刻危急自然不能不顧,只是想着對方臉嫩位尊,不好當面施救,當下只命三名弟子將劍光放出,引走三尾妖蛇,只留巨漢一人獨戰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