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聖此刻已爲魚人,但卻聽得懂人話,一時見張入雲要傷自己性命,卻是嘿嘿怪笑,手中指點,便揮動奪精劍直取張入雲項上人頭。不料張入雲只冷了面孔雙手扣指連環擊出,生出如方纔一般的指勁將自己飛劍軌跡擊偏。
待後來想是因孫聖仗飛劍之利追逼的張入雲甚緊將他惹惱,卻故意將奪精劍讓至身前,猛地一揮左臂,張入雲竟仗流星指盾光將孫聖飛劍砸出老遠。到這時孫聖這才知對方功力比一年前進步太多,方纔說的欲清理門戶一番話倒不是在胡吹大氣。
可爲時以晚,張入雲已趁着孫聖飛劍脫身之際,一個箭衝便晃至其身前,右臂一閃便生生擊在孫聖胸口上,其速至快竟連功深如孫聖也是不及躲閃,當下只一拳便打的他骨斷筋折身負重傷。幸是鬧海銀蛟此刻已是化身魚怪,周身兼是佈滿涎液的逆鱗,張入雲這一拳雖重,到底沒取了其性命,只將他擊成重傷,打得箭也似的飛退。
孫聖生奸狡只一觸之下,便知自己在眼前三人環圍之下定無勝算,此刻又爲敵所傷。當下正在他拼力掙扎,欲借飛退之勢,轉身栽入湖底匿跡遁逃時。不料張入雲只足下一虛,便又得搶至前身前。此一回孫聖有了戒備,再不敢大意,見勢不好,卻又心生詭計,一時忙足下連蹬,將個鵝掌似的腳蹼踩在水上急往後退,又取雙拳內抱架起十字,看似準備再架張入雲重拳。
不想張入雲目光精銳,雖是電閃時分,卻已瞧出孫聖周身微微打顫,顯是內里正運勁伺機的模樣。當下忙收了右手拳勁,留力待機。果然自己這面纔敢收住拳腳,就見得鬧海銀蛟已是周身一陣亂抖,瞬時雙臂銀鱗竟得自臂上脫飛百十餘片,急如飛蝗般的向自己周身上下襲來。
張入雲不料孫聖在被自己所傷之後竟還有這般厲害的殺着,一時意外,那百十片魚鱗便已將自己裹了個密不透風,且那鱗片劃過空中時還傳來陣陣嘶嘯,顯是鋒銳異常。當下張入雲不由將眉頭一皺,左手流星指盾光平的一聲,便已生的四尺方圓銀光自己半個身子罩定。但終是應對勿忙,頭面腳下還有些空隙。
正在孫聖以爲張入雲護擋不及正在得意之際,未想就聽得對方右手疾揚,只聽得空中一個霹靂,張入雲手中憑空好似多了一柄利刃,一時左手盾右手劍上下抵擋,竟在片時裡傳來一陣金屬對撞的金鳴聲,將自己擊出的銀鱗盡數擊飛。孫聖不料張入雲一年下來功力精進如廝,自負縱有飛劍在手也耐何不了對方,當下見自己趁亂搶擄的人質已將被敵人復又奪回,再見張入雲一身本領,心裡又驚又怕,卻是一個怪嘯,便是投身沒入湖水中臨陣而逃。
張入雲因方纔急使全身功力,真氣略有些走岔,稍許調理,又因孫聖一身水底本領還在自己之上,雖方纔被自己打傷但瞧他遁走時的身形竟還如先時一般迅速,料自己定是追趕不上,當下只得憤憤望了望水底孫聖逃去的蹤跡,忙又回身與受傷的南宮璞會在一處。
待回過身時,就見南宮璞身旁女子正在爲其療傷,張入雲見那女子肩上還挎了十六弟,一時手腳諸多不便,即上前道:“這位女俠若不見疑還請將十六弟由在下負累吧?”
那女子聞言有些猶豫,南宮璞見狀怕冷了張入雲的心,忙與其解釋道:“這位張兄弟是小弟生死之交,十姐無需顧忌!”女子聽得南宮璞這般說話,方將十六弟從肩上卸下,交與張入雲手中。
當下張入雲與其一照面,就見那女子身量甚是矮小,但體態甚是玲瓏,一身被水浸溼的緊身皮靠裹在其身上,越發顯得凸凹有致,豔色絕倫,一方鵝蛋臉也生的甚是嫵媚動人,雖算不得人間絕色,卻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再看自己手中接過的白沙幫十六弟,也是個生量不高的少年男子,看形色倒是比白沙幫統領十八弟還顯得年幼一些,眉目間與那作十姐的女子卻有五六分相似。張入雲眼光不俗,一望之下便在猜測二人恐還是親姐弟,如此難怪那女子雖見自己相助己方,卻還是一番猶豫纔將手中人交過。
片刻之間,南宮璞一身大小十餘處傷口,便已爲女子身上攜帶的刀傷藥處理妥當,南宮璞這才與張入雲介紹道:“這位是在下十姐方聖瑤,入雲兄懷裡的是我十六弟方聖琪,今番有勞入雲兄仗義相助,若不是仁兄及時趕至,今日還真不知十六弟能不能爲我姐弟二人追回呢!唉!不料這孫聖化爲魚人後竟還有能爲使動仙劍,小弟一時大意,卻險些誤了大事。”
張入雲聞言搖頭道:“些許微勞不足掛齒,孫聖生性兇狡,便是化爲怪物也是兇性難改,待日後小弟一定將之屠首,免得禍害世人。倒是南宮兄這位方兄弟有些麻煩,方纔小弟接在手裡,探其脈息,好似中了甚爲古怪的毒物。兄長和方女俠若是有對症的良藥,倒是趕緊醫治纔好。”
張入雲一番話卻將對面女子驚了一跳,連忙自張入雲懷中將人搶過,他二人是親姐弟,心上關切,卻是趕忙在水中看顧其弟弟來。張入雲見她有些關心爲亂,一時提醒道:“南宮兄,我四人還在水中,手腳諸多不便,依小弟之見還是上了岸再說。一句話將方聖瑤提醒,卻趕忙向湖心小島游去。
待四人上得岸上,方聖瑤忙將其弟弟平放在地,一番觸摸,只覺病人氣息若有若無,手足冰涼,唯心口還有一絲熱氣。只急得她攏愁了秀眉,緊張焦急之色儼然於面上。
張入雲不忍見她爲弟心憂,便自腰間百寶囊內取出一粒冷香丸遞過道:“方十姐不要過於心急,眼下我三人雖不得診治的法子,但令弟內力不弱,依小弟方纔試探其真力時,至少還有一時三刻的性命,貴幫能人甚多,總有法子可想。小弟這粒丸藥雖不對症,但也算是難得之物,爲方兄弟服下,或可再支撐的一時。”
方聖瑤見狀,病急亂投醫心理自是沒有推辭,待接過張入雲靈藥後但覺掌中一陣清涼,便只是聞得丹丸上的香氣,也是隨之精神一震,當下知這丹藥確有靈效,心上一喜,趕忙稱謝接過。
未想方聖琪暈迷的厲害,雖是爲方聖瑤將冷香丸捏碎了灌於其口中,竟還不得將藥粉嚥下。張入雲見狀,即俯身道:“且讓小弟試一試!”說話時,已是取右手食中二指點在其喉頭上,內勁到處即將其咽喉打開。囫圇之際,那冷香丸已是爲張入雲手中內勁送入方聖瑤腹中。
方聖瑤見張入雲一身本領獨特,對人生理更是熟極而流,當下不免有些驚訝之色,側首之際卻是看了看身旁的南宮璞,意似其十五弟何時結識這般江湖異人。未想南宮璞此刻也是滿臉驚異之色,只爲此時的張入雲與一年前相較功力增長實在太多,一時也自己也是驚駭不已。
張入雲將丹藥送入方聖琪腹中後,卻就勢將其人抱在懷中道:“二位方纔一番追敵已是辛苦半日,小弟纔來還是生力軍,且讓我揹負了尊兄弟,先回寨中去吧!”
一句話將南宮璞提醒,忙道:“入雲兄說的不錯,且先回寨子裡找三哥商議,他是神醫,總有辦法醫治。”身旁方聖瑤也爲其提點,大喜道:“十五弟說的不錯,幸是三哥昨日纔剛返轉,且莫再耽擱,我三人且先送聖琪回寨。”說話時,已是望向張入雲,心中卻怕張入雲輕功不濟,負了一人行不快。
只是如此擔心在一轉眼之後卻覺太過多餘,因爲任是自己怎樣全力邁動腳步,張入雲總是不離不棄,如閒庭遊步一樣的跟在自己身邊。只難爲了南宮璞此時身上有傷還要發力也衆人疾奔。張入雲見狀,方將方聖琪單肩負了,一時空出一隻手內託在南宮璞背上,當下南宮璞腳下便似乘了風似的迅捷,至後反是方聖瑤一人最爲辛苦。
那湖心小島並就不夠廣大,三人加意之下,只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是眼見就要奔至寨上。未想張入雲舉頭望去,忽見遠方空中滿是森森寒光,與往日自己見得修羅刀陣見得一模一樣,不由心上便是一拎。南宮璞與方聖瑤二人也是瞧出空中異像,二人知此不是自家兄弟所有的飛刀,心上不由也是一慌。
當下張入雲趕忙道:“南宮兄,今番可又是那笑羅漢秋暮蟬襲擾貴寨?”
南宮璞只以爲張入雲因是見了孫聖纔有此一問,一時答道:“入雲兄料的不錯,正是秋暮蟬,只是今番他偷襲本幫卻攜得有好些飛刀,與往日慣用的狴犴劍迥不相同!”
張入雲聞言便是一驚,忙又問:“哪!貴寨上可有兄弟會得劍術?”
南宮璞道:“我十八位兄弟中,只有七哥習有劍術,不過十八弟一雙金鱗彎刀也是上古奇物,他又師法上乘,雖不會劍術,但縱是飛劍也能抵擋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