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外相遇

在老家待的十幾天,左言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應付那些過來給他說媒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以前他回來,也沒見那些人對他這麼熱情,今年卻個個都對他親近,老遠看見他了就跟他打招呼,搞得他都有些莫名其妙。

“因爲你到了要成家的年紀了啊!”左爸一語道破天機,左言愣住,左爸又接着道,“你長得好,工作又好,將來要是在s市買了房子,他們女兒嫁了你,不就跟着你到城裡享福去了嗎?”

左言有些無語,低頭吃自己的飯,左爸以爲他是不好意思,便又道,“不過啊,爸看那些女孩,沒一個配得上你,長得還不如你白嫩,不好看!”

“爸!”左言忍不住擡頭,埋怨的看了左爸一眼,左爸不在意的笑,又對他道,“不好意思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你都二十四歲了……”說完,又輕嘆一聲,“要不是那些人來說媒,我還當你是十三四歲的小孩呢,都不好意思問你有對象了沒……”

“可我還不想成家!”左言放下碗筷,鄭重的對左爸道,左爸愣了愣,詫異了會兒後,問他,“爲什麼呀?”

左言不答,輕蹙着眉,沉默許久後才小聲回道,“還沒遇見喜歡的……”

左爸有些尷尬,扯扯嘴角後,道,“那……那不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纔會幸福,爸很開明,不逼你。”

看着左爸那小心哄自己的模樣,左言的心裡非常難受,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

“那就吃飯。”左爸道,夾了許多左言愛吃的菜放進他碗裡,“多吃點。”

第二天,又有人來給左言說媒,那人連左言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左爸給攔下了,告訴他左言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讓他以後別來了,那人不甘心,極力勸說着左爸,左爸看着他拿來的女孩照片,覺得比之前的那些長得都水靈,有些猶豫,可是一想到左言的態度,最後還是拒絕了。

有了左爸的攔截,左言後來的日子清靜不少,就這樣過了十幾天後,他一個月的假期便所剩無幾了。

離左言離家的日子每近一天,左爸的心情就越沉重,看他每天悶悶不樂的,還對自己強顏歡笑,左言不禁心疼。

“我沒時間回來,但你可以去看我啊!”左言道,“你想我了就去看我,不好嗎?”

聞言,左爸直搖手,“不不不,我不去,城裡的路太複雜了,我怕走丟了。”

“你有手機怎麼可能會走丟呢?你下火車後就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啊!”

左爸有些猶豫,左言便又道,“國慶我肯定不會回來的,你不想我,不去看我嗎?”

“我……”

“去吧!”左言湊過來抱住左爸,用那種有些撒嬌的語氣對他道,“我住的地方很大,夠我們父子倆住,你去後我帶你四處去看看,玩玩,好不好?爸?”他搖晃左爸的肩膀,左爸架不住他這樣撒嬌,便道,“我考慮考慮。”聽他這麼說,左言只好放狠招了,“你要是不去,以後你說想我,要我回家我都不回了!”

“別!”左爸慌忙道,抓着左言的手,“我去我去!”見左言笑了,他懸着的心才放下來了一點,“爸就只有你了,你要是也不要爸了,爸就沒活頭了!”

左言一下子就紅了眼眶,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便把臉埋進左爸懷裡,“我不會不要你的,我纔不是那個狠心的女人……”

“言言……”左爸張着嘴,卻又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糾結而猶豫,許久後,他忽然嘆息一聲,撫着左言的後背,對他道,“言言,不要恨你媽媽。”

“可她拋棄了我們!”左言冷聲道。

“你別聽外面人胡說八道,事實不是這樣的,她……”

左言鬆開左爸,乜斜着眼看他,一臉冷漠,“她怎麼?”

左爸嘆息,側過身去,“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跟別人跑了……”

“即便是這樣,”左言不爲所動,表情依舊冷漠,“她拋棄我是事實吧?”

“她……”

“別再說那個女人了,我不想聽到關於她的任何事情!”左言冷聲道,然後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左爸看着他絕決的背影,又是一聲輕嘆……

左言離家的前一天晚上,家裡忽然來了一對夫妻倆,起先左爸以爲又是來給左言說媒的,但看清那夫妻倆的模樣後便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文皓爸文皓媽,你們怎麼來了?”

“你家言言還沒走吧?”女人張嘴就這麼問道,左爸搖頭,她籲一口氣,而後欣慰道,“還好還好,趕上了……”

“呃……怎麼了?”

“是這樣的,”男人開口道,一邊說一邊從兜裡掏出一包煙來,左爸見他拿煙,連忙擺手,那人也似醒悟了一般,道,“噢,忘了,左老師你不抽菸的。”

左爸笑着“嗯”了一聲,然後招呼兩人坐下,男人提着一個裝了東西的米袋,在椅上坐下了,左爸疑惑的看了那米袋一眼,但又很快移開了。

“是這樣的,”男人又開口,重新道,“我們家文皓今年也到s市工作了,在s市一家大公司上班,一個月能賺這個數,”他伸出五指,又道,“五千!就這以後還要漲的呢!”

左爸點頭,“嗯嗯”的應着,有左言一個月能收入好幾萬在前面作鋪墊,所以他不是很驚訝,只問那男人,“然後呢?”

“我聽說你們家言言要回s市了,所以想讓他幫忙把這個帶去給我們家文皓,”說着,男人拍了拍腳邊的米袋,“今年新曬的筍乾,曬了好多,想讓他也嚐點……”

“噢,”左爸知道是怎麼會事了,“這樣啊,那我把言言叫出來,你們自己跟他說。”說完便起身去叫左言,左言在房裡時就聽到外面的談話了,不想理會,可左爸都敲他的房門了,他只好出去了。

男人把話幾乎又原封不動的跟左言說了一遍,左言聽完後冷淡的回道,“我不知道他住哪兒。”

“我們有地址,還有手機號碼,”看出左言的不情願,女人搶着道,“你要是怕麻煩你就打電話叫他自己來拿。”

知道我怕麻煩就乾脆別讓我帶啊!左言暗自腹誹道,但女人那樣期望的看着他,左爸又在旁邊,他不好說出拒絕的話,只能對她伸出手,“那你給我。”

女人又急忙翻兜,找到一張疊了好幾疊的紙,然後展開來給左言看,“就是這個!”

左言瞥一眼後就又疊了起來,道,“行,我幫你帶給他。”

“那真是太謝謝了!”女人雙手合十,向左言作揖,男人扯了扯嘴角,對左言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左言沒說什麼,轉身就走,卻又被那女人拉住,“那個……你把你的地址號碼也告訴我唄,你和我們家皓皓一起長大的,又是同學,你們都在外面,平時多走動走動,互相照應一下,我們做父母的也放心一些……”她一說完,左爸就接聲應道,“是啊言言,你和文皓都在外面,平時走動走動挺好的。”

左言還沒吭聲,那女人連聲應是,左爸又接着道,“文皓這孩子我知道,曾給我當過課代表,老實,穩重,你們互相照應,我對你更放心……來,言言,快把你的地址和號碼都寫下來!”

“……”左言連反駁都沒的反駁,只得在左爸的注視下,寫下了自己的地址和號碼。

次日,左爸送左言去火車站,到了市裡,左言不是直接去火車站,而是先去找了一家快遞。

“咦,言言,你來這幹什麼?”

左言掃了一眼地上沉重的米袋,漠然道,“把這個寄給徐文皓。”

“寄給他?爲什麼啊?”左爸驚詫道,左言一邊填寫快遞單一邊回道,“因爲我拎不動!”

“……”左爸無言以對,瞥了眼地上的米袋,遲疑的點頭,“也是,這麼重的東西,把你累着了就不好了。”

工作人員拎起那袋筍乾稱重,然後報出快遞費,左爸咋舌,“這麼貴?!”

左言付了錢,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拽着左爸往外走,“因爲重!”

依依不捨的將左言送上火車後,左爸還不願意走,隔着車窗對左言千叮萬囑,左言全都應着,左爸說到後來眼睛都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最後時刻,眼看着火車要啓動了,往日的記憶突然涌上心頭,他心一狠,作了個決定,“爸國慶去看你!”

左言一怔,隨即驚喜道,“說話算數!”

“一定!”

火車開遠了,左言還再往後望,等到再也看不見了他才坐正身體,對面的女孩見他神色黯然,便問他,“你跟你爸的感情這麼好啊?”

左言懶得理會,掏出手機開始玩,裝作沒聽見那女孩說的話的樣子,女孩覺得有些沒面子,不屑的撇撇嘴後,又嘀咕道,“拽什麼拽呀?嘁!”

左言仍是沒理會,一直低頭玩自己的手機,幾個小時的車程結束後,他拖着行李箱下車,在車站外面招停了一輛計程車,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房子一個月沒人住,需要好好的打掃一番,左言打電話給左爸報了平安後就開始打掃房間,一個下午都沒歇,將住的地方里裡外外都打掃乾淨後他也累癱了,雖然餓得不行,但他洗個澡後就趴到牀上睡了。

腹中空空,強烈的飢餓感將左言從睡夢中拉醒,他揉揉眼睛,看了下時間,居然纔是晚上十點,而他已經餓得快受不了了,決定去外面吃點東西,隨意的找了家麪館吃了碗麪後,他心想,回去也睡不着,反正已經出來了,就去超市買點需要的日用品,順便消食,打定主意後他就往附近的一家大超市走去。

葉荀剛和季維常他們分開,回去的路上突然覺得有點餓,想到晚上都沒吃什麼,家裡也沒什麼速食食品了,於是改方向去超市,決定去買些面回來。這個點超市已經沒很多人了,顯得有些冷清,他徑直往食品區走去,在貨架上尋找麪食,一整排貨架走到頭,他轉彎,卻被一輛購物車撞到。

“抱歉,我……”左言向被撞的人道歉,卻在看清葉荀的臉後就失聲了,葉荀驚詫的看着他,隨即回神,眼裡瞬時煥出光彩,“左言!”

左言默然,抿了抿脣後他一聲不吭的推着購物車離開,葉荀詫異,怔了幾秒後追上去,還沒開口,卻被左言一個薄涼的眼神給凍住了腳步,眼睜睜的看着他從自己的面前離開了。

“左言……”葉荀失落的站在那兒,黯然的呢喃着左言的名字,左言推着購物車走遠後就躲到一排貨架後面,捂着狂跳的心臟,大口大口的吸氣,其實他並不是像他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冷靜,刻意的遺忘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臟竟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他怕自己一張嘴就泄露了情緒,所以才倉惶的逃了。

【咱葉小攻明天就要深情告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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