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消防車和救護車聲音的時候,混亂中,奔跑着的小仔跌倒了,一個帶着尖頭的玻璃片,一下子扎進了他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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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靈聽到這裡不由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七歲的孩子,那隻小手得有多疼啊....
而祖夏只覺得左手心似乎隱隱作痛。
遠處隱約出來傳來樂曲的聲音,應是來自夏夜裡縣城熱鬧的地方。方浩靈兩隻手絞在一起,靜靜地等待祖夏繼續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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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仔的左手瞬間鮮血直流,疼地他有些哆嗦,他一咬牙用右手拔出玻璃片丟到地上。右手也劃傷了,他用右手摸了把臉上的汗水。小仔整個人此刻看上去渾身都是鮮血,非常駭人....
那天,那座小小的孤兒院成爲人們關注的焦點,一場大火,一羣受傷的孩子,還有幾個受傷嚴重的被直接送進了市裡的醫院。
小仔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市區的一所醫院裡。
那天孩子們把事先寫好的同樣內容的幾十張信紙塞給消防人員、醫護人員,稚嫩的筆跡,都寫着同樣的一行字:
“強神父大壞蛋!有孤兒被殺害!救救我們!”
雖然年紀小,但小仔有顆不屈的心靈,他當時做好了寧願豁出去頭破血流,也要去爭取好好活着的準備。奶奶曾經說的那句話:‘小仔,好好活着,老天爺會照顧你的.....’他始終記得。
小仔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求救。一個小孩子寧願把自己傷成這樣也要逃出來,護士長相信了小仔。她是位溫和慈祥的女士,即將退休。而她丈夫是位已經退休多年的老醫生,姓祖,比護士長年長十來歲。
小仔和其他幾個傷勢較重住院的孩子們提供了調查的線索:王嬤嬤、教堂後花園、強神父的住所...其實,只要動真格地下手調查,不難發現證據。
終於,在各方努力下,隱匿近乎十年的這間天主教孤兒院的黑幕被揭穿,真相令人毛骨悚然。強神父利用外國背景的掩護,連同幾位副祭,藉着慈善的名義斂財作惡,不僅私吞政府撥款及人們的善心捐助,而且殘忍無情地對孤兒們造成身心創傷,甚至導致數名兒童死亡。這件事也致使當地鎮政府有關部門被嚴厲追究責任。
強神父等被勒令離開吳國,返回原籍。其他有責人員也一一受到懲罰。而據說,有一羣憤怒的人們將強神父等暴揍了一頓,還聽說,有人將強神父等一夥的罪行暴露到國外網站,強神父在離境後如喪家之犬,後因交通事故身亡,不得而知。
最終,那座邪惡的孤兒院和教堂被拆毀,那個地方後來重新建了一所公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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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護士長和她的丈夫收養了小仔,從此他就叫做祖夏了。
那是平靜而安穩的八年,祖夏天生的醫學天賦也得到了進一步培養。後來兩位老人相繼去世,祖夏照顧他們最後一程給兩位老人送終。老人留了一部分財產給他,而除了留夠高中學費,祖夏將其餘的錢都捐給了孤兒院,當然都是提前調查過了的。不到十六歲起,祖夏便開始獨立地生活。
方浩靈聽了祖夏的故事,心裡對師哥小時候的不平凡經歷感到深爲震撼,此外,尚未成年就獨自生活,這些年他一個人孤孤單單都是怎麼過來的啊。
“上大學時我拿到獎學金。再後來,就到了吳國國立大學讀研究生。再後來,就遇到了...”剛纔的話題實在是過於沉重了。祖夏有意語調輕鬆地說道。
“遇到了誰?”方浩靈心裡猜想師哥大概是說他遇到的某個女孩子吧。心裡明明該爲他高興,爲何卻有點失落。自己這樣可不應該啊。
祖夏似乎有意沒有往下說,方浩靈便也沒有問。他提醒自己不要孩子氣,應該祝福師哥幸福,儘自己能做的對師哥好,這樣纔對。
“師哥,明天週日,我給咱們蒸包子吧。師哥要是喜歡酸辣土豆絲,明天我再繼續做。”方浩靈換了個話題說道。
“聽你的。你做什麼,我就吃什麼。”祖夏說道,仰頭看着浩瀚的天空中數不盡的星星...
浩靈近在眼前,但祖夏卻無法直接告訴他前世今生的關聯。每個人的靈魂要學習的功課,只能靠自己去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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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方浩靈躺在木板牀上,盯着蚊帳頂,想了很多。
祖夏師哥對他說的那番話,自己的AIMS,而不是父母的AIMS,他第一次認真地面對並思考這個問題。想起祖夏小時候的經歷,方浩靈仍是忍不住心酸。好在老天爺眷顧,師哥成長爲這麼溫暖陽光這麼出類拔萃的人才。
方浩靈沒有談過戀愛,他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感覺。大學期間,除了課業,他的心思都在涉獵自己感興趣的知識上面,心裡想的就是實現AIMS的目標。此外,見過如他母親那般優秀的女子,如他父母那般不凡的愛情,他對愛情的理解比同齡人更深刻。他想要的不是甜蜜的愛情校園裡的卿卿我我,而是能觸動心靈的相知。
人類的感情,有各種不同的類型。自己何其幸運,能有這樣一位值得讚佩,值得信任的師哥,方浩靈想珍惜這份特別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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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靈特意凌晨四點就起牀,他要提前發麪,蒸純素餡的包子給師哥吃。醒來後,他躡手躡腳地下牀去洗漱。到院子裡卻再次發現,昨晚他們換下的所有衣服都已經被洗地乾乾淨淨地掛在晾衣繩上了。他差點忍耐不住要去揭開祖夏的蚊帳問那傢伙到底幾點起來把洗衣服這活兒都幹了啊。
其實祖夏每晚打坐半小時後躺下,最多三個小時就睡夠了,已經成了習慣。要麼繼續打坐,要麼做些需要做的工作。
方浩靈把麪糰發上之後,就開始準備包子餡料。
老豆腐蒸過之後切成小小的方塊,胡蘿蔔切小丁,青菜葉子開水焯過切碎。包子餡不能太碎,這和餃子餡有所不同。材料需要過油加入調料,生薑和辣椒粉澆上熱油,放涼後得到的薑辣油可用於調味,不需要化學味精。包子包好後,上蒸鍋前需要放置一刻鐘,此外,蒸鍋裡放冷水。這些都是他總結出來的經驗。蒸飯出來的包子皮薄筋道,餡香味足。
花生米煮的時候放了花椒、桂皮、香葉等入味,蓮菜、胡蘿蔔、芹菜焯水煮熟,做了一道涼拌菜。配上紅棗小米粥。簡單爽口又營養豐富的早餐。
方浩靈在蒐集素食的資料過程中,越發地肯定素食的營養是完全足夠的,只要搭配得當。素食的養生理念,早在《黃帝內經》中就有記載。《黃帝內經-素問藏氣法時論》:“五穀爲養,五果爲助,五畜爲益,五菜爲充。”這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營養學理念。早在兩千多年前,中醫已經有類似營養金字塔的說法。這四大類,是有不同層次的。穀類是供養人生命的,所以最爲基本,水果是輔助,爲其次。在《黃帝內經》之《素問五藏別論》中,也指出人的胃的功能,是用來腐熟水谷。例如:胃者水穀之海,六府之大源也。五味入口,藏於胃以養五藏氣。《素問平人氣象論》指出,人以水谷爲本,故人絕水谷則死,脈無胃氣亦死。
老話說:“吃飯七分飽,胃口好到老。”有節制,簡單自然,不傷害生命,才能真正地享受美食。這是方浩靈越來越深刻的體會。
祖夏笑着說:“師弟做的素食這麼好吃,以後我還怎麼吃地慣餐廳的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