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槍似狂龍,瞬化疾風!
猛的一下,莫北騰空而起,直向天衝!
那大槍呼嘯一聲,震得四下時空咔咔聲響。
“去!”
突一聲喊,長槍一轉,倒射飛出!
砰!
砰砰砰!
接連炸起的音爆聲赫然驚鳴!
一衆少年剛被那一聲怒喝震醒,擡頭望向那大槍遠去驚空,誰料那槍竟陡然一轉,反身而回!
隨着道道刺耳長鳴,幾個修爲稍弱些的少年猝不及防,當即被震倒在地,可那槍仍舊去勢不減橫衝而來!
眼見有人躲避不開,離着槍頭最近剛要一步躍出的洛小寒,咬緊牙關回身一擋!
當!
槍劍交鳴,金鐵迴盪!
咔嚓嚓!
洛小寒一連退後七八步,步步踩碎青石,深陷入地三寸多深!
大槍急顫,嗡嗡聲響,其之餘勢這才收住。
再一看時,莫北周身四外紅光爆閃,很快,又一息而沒。
咚的一聲,墜下地來。
那四外紅光雖已斂去,可整個人的神色卻已驚然大變。
“破境了?!”白夜甚爲驚愕。
“對!”站在他身邊的林春點頭應道:“已是開靈境了!”
“恭喜莫隊!”一衆着甲少年滿臉喜色的拱手相賀。
真要說起來,自三境煉體破入四境開靈,也並非難事。可在一念之間,瞬息而成卻也不易!
道途遙遙千萬裡,開靈破境初入徑!
若不能破境開靈,即便天資再好,基礎再牢,終其一生也不過碌碌武夫而已。
習武、修仙之分就在此間!
也可以說,從這一刻起,莫北才真正算是修道之人。
別說林春、白夜、羅胖子這幾個太一晚輩當中的佼佼者,就連林季當年跨過這一步,又是何等艱難?!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早在一年前,這小子還僅是個躲在假山後偷學武藝的奴役小廝而已!
一年之內竟能破境開靈,這般成就,怎能不令人甚爲驚歎?
更令林季甚爲驚異的是,剛剛那柄獨自飛出的血離長劍,也在同時大生變化!
劍身上下那一片片不知經了幾多歲月凝結而成的斑斑鐵鏽,瞬間碎化成煙,露出一道道赤血紅光。
那光芒經月一照,如水盪漾,怒盛其光!
就連旁側小河,遠處亭臺以及四下裡的奇花松柏也都蒙上了一層亮紅霞衣。
嗡……
那劍懸半空,清聲幽脆,如歌如泣。
宛若情將就斷,生死欲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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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蕭長青贈劍時就曾說過:此劍似有訴歌,似若不甘!
血離,血離!竟是如此!
直到此時,一念開靈的莫北這才醒轉。聽到鳴音回頭一望,那柄懸空而立的短劍連點三下,如似躬身禮敬一般,隨後輕飄飄的落在他手中。
莫北看了看手中劍,又望了望林季,慌忙跪下、恭恭敬敬的兩手奉上道:“天官大人……”
“不必還我了。”林季笑道:“看來,你纔是這柄劍真正的主人!由此也好了一份因果,更不枉蕭兄一贈!此劍名爲血離,原是一位上古前輩貼身之物。那前輩一名莫戮,另喚一鳴。無論怎樣,應是你莫家先祖!既然緣逢際會、劍已認主,自是天意使然!你就安心收了吧!”
“這……”莫北仍舊直跪在地,絕不敢受。“起來吧!”林季長袖一蕩道:“天生因果,正心爲道,爾等好自爲之吧!”說着,身形一閃,飄然不見。
……
鍾府後院竹林深處,原是鍾老太爺修生養息之地,此時卻瀰漫着一團濃濃霧氣。
霧外亭中,正有兩個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微胖老者隔桌而立。
那桌上中間擺着兩盞牛眼大小淡綠色的茶碗,旁側四外滿是層層落葉,有的青綠,有的枯黃。
“兩位大師,辛苦了!”青光閃過,林季現出身形,衝着兩人一躬到底。
兩人扭頭看去,稍稍一楞,隨而趕緊回禮,異口同聲道:“天官客氣!此爲我等份內之事,怎敢受此大禮!”
“敢問兩位前輩……”林季拱手起身,卻不知怎樣稱呼。
“前輩兩字怎又敢當?”左側老者拱手回道:“道陣門下,丁向左。”
“丁向右。”另一人也同聲回道。
相貌如一,姓名同似,應是孿生兄弟。
不用再說,林季稍稍一想便就清楚:那九離封天大陣各鎮一州,每處都有一位入道門人守護左右。就比如,守在京州的是高大人,守在青州的是南宮浮雲一般。
可這襄州所鎮之物卻是花開兩枝幹的陰陽雙生藤,故此,道陣宗就派了一對兒孿生兄弟。
“幸會!”林季又拱手一禮,隨即也不遮掩,指了指桌上杯葉道:“這便是那聚靈之陣?”
“是!”丁向左解釋道:“此間兩杯所在,便爲兩位尊夫人當下之所,餘外落葉盡爲周天之氣,青綠爲靈,枯黃爲厄。靈厄易換,周始不息。此間之陣,正爲聚靈阻厄之用。臨期大至時,更能借以迴天。”
林季低下頭來仔細看了看,他對陣法一道雖然也多有經遭,可與這兩人相比自是遠遠不及,一時間也瞧不出奧妙所在,僅能得知,昭兒和小燕被層層護在其中。
“兩位……”林季擡頭問道:“我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
“天官請講。”丁向右回道。
“陸昭兒也好,鍾小燕也罷,雖然資質也算不凡,可都不得什麼天縱良材——修習至今始終未見道境之門。怎會突然之間,全都臨近破境之日?又是趕的這般湊巧,幾乎同時將到?”
“而且,僅是孕期將至而已!豈不是自然尋常麼?又怎會惹得什麼天道風雲,招來這般事大?”
兩人一聽,很是奇怪的對望了一眼。
“天官。”丁向右奇道:“難道沒人與你說過,此間一切皆是因你而起麼?!”
“因我而起?”林季不解:“這又從何說起?”
“你是天選之子,而且還是全境而出!”丁向左補充道。
“那又如何?”林季更加奇怪道:“在我進入秘境之前,兩人早有孕身。就算我破而全出,那也是後來事。怎又會再受所及?就算天選生劫累至妻兒,可明明懷子在前,破天在後,又是於此何干?”
“此言差矣!”丁氏兄弟不約而同道。
“天官。”丁向左問道:“高師弟說,你此前曾與軒轅太虛決戰皇城之巔。那時,你可看出他與旁人有何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