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臨岫輕嘆一聲:“這邊是那腐化之眼的可怕之處。四少爺將它放在自己的牀邊,沒有喪命就已經是萬幸了!變成這個模樣完全是意料之中!”
鍾猛打擊過大,腳下一軟往後退了幾步,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糙漢子這種時候也有些支撐不住。
直勾勾地看着神情恍惚的鐘珮,他憤然發問:“難道我鍾家就要這樣折掉一個天之驕子?!”
回想起平谷城外那些妖獸的形狀,姜臨岫託着下巴說:“興許過段日子,四少爺會恢復。之前那些被腐化之眼感染的妖獸,在腐化之眼被消滅之後,沒過多久就恢復了神智。四少爺興許是被感染的時間較長,程度較深,又被吸了生氣和修爲纔會變成這種模樣。”
鍾猛聽了她的話,臉色好看了些許,但還是眉頭緊蹙,伸出手打昏了鍾珮和阿平,示意鍾問一和鍾問二將他們二人帶了下去。
“鍾家主,我倒是想起一事。”
“胡臨小友,請說。”
鍾猛現在對她的態度甚至隱約超過了對孟樓的尊重程度,自然是十分的重視她說的話。
“鍾珮少爺所劫的那人,你可知道在何處?”
鍾猛被問了個正着,隨後扭頭向身後的人吩咐道:“去把那幾個跟着少爺的人叫來!”
很快,三四個精壯的漢子一臉匆匆趕來。
“胡臨小友,這幾個就是一直跟着珮兒的人。你儘管問,他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姜臨岫又把之前的話問了一遍,三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推出來一個看起來面像最老實的。
那人支支吾吾說道:“我們是在璜土鎮附近遇上那人的,那人一身黑色衣……長袍,兜帽遮着臉,看不清樣子,但是身量不高,聽聲音,看樣貌,估計是個駝背的中年人……嗯……沒什麼實力,一推就倒,所以四少爺和我們才這般輕易地就劫了這批珍貴的貨物。”
見姜臨岫聽得認真,家主也沒有打斷他的意思,那男人講得越發流暢:“嗨,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敢帶着那些貴重的東西到處亂走!”
“蠢貨!”姜臨岫忍不住罵了一句,“敢隨身攜帶腐化之眼,讓你們鍾家遭此大禍的人,竟然到現在還認爲他是普通人,實在是愚不可及!”
她罵的毫不留情,鍾猛漲紅着臉,大口大口喘着氣,只覺得腦袋嗡嗡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他打心眼裡也覺得自己兒子這幾個手下實在是沒有頭腦,把鍾家的臉都丟光了!
“鍾家主,我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講!”姜臨岫神情凝重,一臉嚴肅地看向鍾猛和孟樓。
孟樓和鍾猛現在對她的態度直線上升,自然是非常重視她的看法,當即便點頭如搗蒜,說:“胡臨小友,有什麼皆可講出來,鍾某必定爲爲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想必您之前也知道,腐化之眼感染妖獸致其瘋狂的事情,這事情發生在大陸多個地方,但一直只是妖獸。可這次他竟然故意將腐化之眼送進你鍾家,那麼必定已經是蠢蠢欲動,準備有一番大動作,我們不可不防!”
鍾猛和孟樓點點頭,深以爲然,對她能說出這樣推心置腹的話更加感動萬分。
“爲今之計,還請您和孟樓長老通知東部絕塵州各大家族,一起到前來鍾家商議此事,我也會發信回去,詢問第五院長的意思,希望他能帶啓靈州的幾位一起走一趟,共同抵禦黑袍人!”
“鍾某這就去安排!”鍾猛聽完,腳不沾地地就去安排這件事。
孟樓也揮手掏出一枚玉簡:“我現在即通知家主。”
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人總是行動得特別快。
如果黑袍人還繼續操控的是妖獸,那麼鍾、孟二人必定不會這般火燒眉毛。
敵人現在要對人類下手了,第一個拿來開刀的,還是絕塵州的鐘家,絕塵州就這麼幾家,事情一旦爆出來,人人自危,那自然他們是坐不住了。
短短半天功夫,送信的人便像雪花一般飛了出去。
這一天,天黑得格外早,傍晚連一絲晚霞都沒有,陰沉沉的,壓得人心頭也沉甸甸,彷彿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徵兆。
“這麼一算,我的敵人還真是不少呢,個個都挺難對付。”
夜晚,姜臨岫躺在鍾猛爲她重新安排的房間裡,對靳厭離說道。
“羲和神子先不說,光這奉宸大陸到處散佈腐化之眼的黑袍人,就足夠讓人頭疼了。”
“呵呵!“靳厭離輕笑一聲,胸膛的震動惹得姜臨岫忍不住輕輕錘了他一下。
“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也很好,黑袍人做你變強的墊腳石,給你練練手!”安撫地摸摸她的頭髮,靳厭離溫聲道。
他看着窗外迷離的月色,手搭在姜臨岫背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着:“黑袍人已經被我們剷除掉兩個腐化之眼,等第五院長過來了,詳細問問情況,說不準他已經有對策了!再不濟,他見多識廣,對於這人的身份,興許有些眉目呢。”
“說的也是,師父活了那麼久,總能有一兩個人選吧!”
他這麼一說,姜臨岫心裡也鬆了下來,忍不住笑道:“還好有你,不然我可得憋死了!”
“你只管放手去做,伏拓前輩給我的傳承我已經消化了不少,現在的實力讓你在這大陸上橫着走都沒問題!”
“如果我要掀翻孟家和鍾家呢?”聽着他狂傲的口氣,姜臨岫忍不住打趣道。
“這有何難?不過是多費點時間的功夫罷了,鍾家一天,孟家一天。給我兩天時間,我就幫你你把他們鏟得乾乾淨淨底朝天!怎麼樣,要不要試試?”靳厭離抵着她的額頭引誘,眉宇間的神色不似作假。
姜臨岫被他逗得撲哧一笑,從生命之戒中拿出龍蛋一把塞到他懷裡:“今後還是你來養這金龍吧,日後說不準長大了個性隨你!”
靳厭離懷裡抱着圓滾滾的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岫岫,你這是求愛嗎?這個蛋……勉強算是我們之間的第一個孩子,也不是不行!”
姜臨岫翻了個白眼,反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你不還是個幼年期的狼嗎!怎麼就開始想這種生孩子的事情了?!”
“銀翼天狼長長也是很快的嘛……總有成年的一天……”
靳厭離還想繼續說,收到姜臨岫飛來的兩個眼刀,頓時極有眼色地閉上了嘴,心裡開始蠢蠢欲動。
和岫岫的孩子……
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