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平谷城到赤紅城,以衆人的腳力,不過兩天的事。
守城的衛兵聽說他們要去赤紅城,連忙回稟了柳元克,柳元克立馬撥過來幾頭獅鷲,意在答謝幾人守護平谷城的人情。
有了這批獅鷲,姜臨岫他們毫不費力地在第二天下午就到達了赤紅城下。
這是一座火一樣的城池。
他們到達的時候,恰好是傍晚,夕陽似火,籠罩着赤紅城,更折射出奪目的色彩。
“真是‘城不負名’,太漂亮了!”克利夫蘭的頭髮也被夕陽投上豔麗的顏色,看着眼前的城池感嘆道。
“赤紅城內所有的牆壁都是用附近一種特殊的礦石火雲石建造,這種礦石顏色如火,防禦力強悍,赤紅城的名字正是由此而來。”
遲鼎站在城牆下,對衆人介紹道。
他老樣子穿了一身紅衣,整個人彷彿與這座城池融爲一體,肆意熱烈,慵懶又張揚的矛盾氣質在他身上融合得極好,展現出一種奇異的魅力。
“那白羽城呢?也是白色的嗎?”姜臨岫好奇地問沈意瀾,其他人沒去過的人也期待地看向他。
沈意瀾輕笑搖頭,彎着脣角道:“叫白羽城只是因爲我父親個人的喜好罷了。”
“少主!”熱烈的交流被一聲大喊打斷。
循着聲音望去,原來是城門口的衛兵。
身着鎧甲、舉着長槍的赤紅城衛兵一看見自家少主,遠遠地就跑來行禮,爲首的趕忙遣了一人跑去城主府報告這個好消息。
“宗叔,好久不見!”
一個結實的中年漢子從城樓上一躍而下,遲鼎立馬迎上去笑着打招呼道。
宗叔本名宗項明,是遲鼎父親遲英縱的過命好友,幾乎是看着遲鼎長大的,這會兒見了他,和看到自己的兒子沒什麼分別,攬着他的肩酣暢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小子,結實不少!阿瀾也來了!”
沈意瀾從小就和遲鼎相熟,和宗叔的關係也極好,笑着應了。
“宗叔,這是我朋友!”三人簡單寒暄兩句,遲鼎就將姜臨岫等人一一介紹給他。
宗項明眼神掃到姜臨岫身上時,目光微微一動:“這就是那位保護了平谷城的小英雄?果然英雄少年!”
姜臨岫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個招呼,心道這傳言也不知道傳成什麼樣了,可別太離譜!
“快些回府吧,看你們都風塵僕僕的,都好好休息休息!”宗項明不着痕跡地收回眼神,輕輕錘了一拳遲鼎的後背道。
“好的,宗叔待會兒見!”
進入赤紅城,展現在姜臨岫面前的城池更加壯觀,黑色的地襯着紅色的牆,明黃色的燈光勾勒出一張張笑臉,讓人一瞧便知,這座城市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好地方。
“你父親是一個很好的城主!”姜臨岫忍不住誇讚道。
“哈哈,多謝小友誇獎!”
她話音剛落,就聽得前面有人說話,聲若洪鐘,中氣十足。
順着聲音擡頭而望,一個身高和遲鼎差不多高的中年黑衣男子負手而立,他身旁的美麗女子一身紅色勁裝,腰間別着一根晶瑩如玉的鞭子,動作豪放,不拘小節。
“父親!母親!”
遲鼎快步走上前,一一擁抱過後,拉着他們介紹姜臨岫一行人。
“我聽說過你,好小子!”
遲英縱一聽姜臨岫的名字,立馬讚不絕口,隨後又謝她在新生歷練裡面的照顧云云,直說的姜臨岫都有些懷疑,自己難道真的給了遲鼎這麼多幫助?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小臨他們還餓着肚子呢,先回去再說!”吹雪橫了一眼遲英縱,眼看着他又要繼續長篇大論誇獎下一個,連忙打斷道。
“說的也是,是我疏忽了,阿鼎,快帶他們回去洗漱吃飯,城主府都備下了!”遲英縱對妻子吹雪朗聲笑道,隨後和妻子一起熱情地招呼起來。
克利夫蘭心情大好,歪頭和姜臨岫悄聲說道:“沒想到赤紅城城主和城主夫人沒有一點兒架子,可比平谷城那對蠢父女好多了!”
沈意瀾聽見了,笑着接道:“上次我和阿鼎各自回家閉關修煉,家裡長輩知道是你的原因,一個個都對你欣賞得不得了,我父親今晚被公務絆住腳了,不然也想來給你們接風!”
“哈哈,替我謝過沈城主!”
“阿臨,倒也不用這麼客氣,”走在前面的遲鼎突然扭過頭來說道,“我父親和沈城主還想收你當乾兒子呢!”
衆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城主府,遲英縱和吹雪早就安排妥帖,幾個人熱熱鬧鬧吃完晚飯後,便伸着懶腰回各自房間休息。
躺在柔軟舒適的牀上,姜臨岫頭枕在腦後,靜靜地看着牀帳,月亮升到中天,月光灑在臉上覆又移開,她也毫無察覺。
不知什麼時候,靳厭離出現在她身邊,伸出長臂將她半個身子摟在懷裡,浸着月光,在姜臨岫光潔的面孔上投出一道精緻的剪影。
“放心吧,一定能找到你父親的,還有你母親,既然能有金色權杖,她就一定不是普通人,說不定靈魂還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靳厭離攬着她,低聲安慰道。
姜臨岫一言未發,翻了個身,將頭埋在了他懷裡,深深吸了口氣。
這種時候,也只有他,才能溫暖她心裡破了個洞的地方。
靳厭離身上一直有一股特別好聞的清新味道,讓她每每聞到,總能想到雨後的森林,又像置身在清朗的天空下,沉靜而包容。
“謝謝你陪着我。”她喃喃道。
能不能找到母親的遺魂,什麼時候找到父親和哥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
唯獨可以確定的,就是她要面對的敵人極其強大,未來的道路也充滿艱辛和危險。
沈意瀾他們這羣同學,是她的同伴;東修誠和安德森,是效忠她的下屬;青雲叔叔一家人,是她可以放心的後盾。
但是他們都不能完全傾聽她的心思,也無法分擔她肩上的重擔,她也不能說。
只有靳厭離,他會一直在。
感受着懷裡的溫度,靳厭離滿足地喟嘆一聲。
他嘴脣輕輕吻了一下懷中人的額頭,聲音模糊不清:“你是我誕生至今唯一在意的,只要你想辦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
“不要難過,岫岫,你還有我。”
姜臨岫略帶灰暗的心情被一抹陽光照亮,沒錯,她還有靳厭離,前路再多荊棘,也能一步一步走出一條路來!
“不管那個羲和多麼強大,我一定要努力變強,救出父親和哥哥,殺了他爲姜家報仇!”
靳厭離看着懷裡的人眼中的灰暗一掃而空,重又迸發出灼灼的光芒,終於放心地笑了。
“厭離,我要你陪着我一起,站上那個至高的位置!”姜臨岫背對着月光,眼睛就像夜空中最美的星星,讓靳厭離不由自主想起了狹小修煉室裡的第一眼。
他雙手將姜臨岫攏住,胸膛震動,暢快淋漓地笑了出來。
“好,我們一起登上衆生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