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今若許,我便獨自前去找灼言,這次我沒有任何的猶豫,完全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如果九月的命非要用我的命來換,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去換。
“見過灼言公子。”
灼言還像以前在天界那般,總是喜歡一個人獨處,靜靜的看着書。
我無法想象這麼一個不喜與人相處,處處都散發着安靜氣息的男子,會隨時隨地都有權利奪走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起來吧。”
灼言頭也不擡的開口着。
現在的我在他眼前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他甚至都不想在看我一眼。
我雖說是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態,可是灼言一開口,我就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我卻害怕的不知所蹤,所以我也能理解葉思那種從骨子裡害怕灼言的心理。
其實走到如今這一步,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這如同他以前在天界囚禁我的時候並無區別,無疑就是我可以自力更生,不在像以前那樣讓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廢人。
我想若不是被葉思用九月的性命威脅我,我想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前來的。
“不好好待在混沌府邸,來我這裡所謂何事?”
灼言一擡頭,我便陷入他那深邃的目光之中。
潛意識的就後退幾步。
“我……葉思小孩子不懂事,灼言公子可否網開一面,你也知道他自小就獨自一人待在六界,沒人教他任何做人做事的規矩,他昨日纔會犯下打錯,灼言公子可否念他們初犯,饒他們不死。”
“若想救他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說出那孩子的下落,我會立即放了他們。”
不等灼言開口說些什麼,玉若雪就從灼言背後的屏障走了出來,隨即做到灼言身邊,幫灼言沏上一杯茶水。
這麼一個細微的情節,當年的我卻沒有爲灼言做過一次,玉若雪卻做的這麼手到擒來,想必這就是我和玉若雪的區別。
可是我就是爲了保住九月的性命纔會冒死前來的,今日我怎麼可能會爲了葉思和莒南就放棄我自己孩子。
每個人都是自私,尤其是一個做了母親的女子,葉思你不能怪我,就算今日我不救你,你會告知玉若雪九月的下落,我也不會怪你。
九月的性命或許真的需要聽天由命,但是絕不可能會是由我親自告訴玉若雪。
“四姐。”灼言只是輕聲的叫着玉若雪。
玉若雪一手覆蓋上灼言放在桌子上的一隻手,灼言便立刻啞口無言。
可能是眼前這一幕來過刺眼,也可能是爲九月有這樣一個父親而感到不值,所以我纔會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玉若雪都想要九月的性命,他都無動於衷,虎毒還不食子,灼言你的心當真連那洪水猛獸都不如嘛。
“若是想要孩子的性命,不如你們就直接將我的性命取去,九月是我的孩子,殺他或殺我沒有什麼分別。”
“凌澈,你當真以爲我不敢。”玉若雪怒發衝關的起身,就欲前來取我性命。
“四姐,咳,咳,咳。”卻被灼言一把拉住。
“怎麼了,那裡不舒服?”玉若雪也聽到灼言那輕微的咳嗽聲,就沒有精力管我的死活,隨即就關心起灼言來。
“我沒事。”灼言輕聲的迴應着玉若雪,隨後抓住玉若雪的一隻胳膊又對玉若雪搖搖頭。
“你……”玉若雪卻再次怒髮衝冠的看着灼言,似乎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隨後灼言又開
口對玉若雪說了幾個字,想來是灼言故意不讓我聽清楚,所以我纔沒聽見他說的是什麼。
“我扶你進去休息。”隨後玉若雪便帶着灼言從我眼前離開。
灼言是有傷在身嘛?玉若雪怎麼會如此擔心。
我目送着他們進去,站在原地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難道真的就要這樣離開,我有些不甘心,可是誰讓半路殺出一個玉若雪。
“站住。”
就在我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玉若雪突然叫住我。
“你留下來,葉思被打入火牢,他身邊須得留個人照顧他。”
不等我開口,玉若雪就說出自己找我的目得。
“爲何是我?”我疑惑的看向玉若雪。
她明知道我和灼言以前的關係,不惜自毀容貌也要逼我離開灼言的身邊,今日怎麼會主動讓我留在灼言的身邊。
“不管你留不留在他身邊,受傷的都只有他一個人,凌澈,你已經自由夠了,現在是時候償還了。”
償還我需要償還什麼,是他們應該償還我纔對。
“他現在就在後面,你去吧。”玉若雪見我不語,再次交代着。
這樣也好,說不定我還有機會替葉思他們求求情。
我按着玉若雪說的方位找到了灼言,但此時的灼言已經入睡。
我應玉若雪的要求,守在灼言的身邊。
不得不承認,沉睡中的灼言顯然沒有清醒時候的灼言讓我感到害怕。
灼言就這樣靜靜的睡着永遠不要醒來,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情。
不行,灼言要是一直不醒,那葉思和莒南不就徹底沒救了嘛?爲了那兩人的性命,灼言還是醒來好了。
灼言這裡也無其他人,想想也實在無聊,真不知道以前的花蛇是如何陪着灼言渡過那麼漫長的歲月的。
難怪以前花蛇會冒死也要對灼言產生愛意,要知道朝夕相處的對着灼言這張臉,要做到不愛他實在很難。
就只能這麼靜靜的守着沉睡中的灼言,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都不敢做,就只能坐在椅子上等着灼言醒來。
他剛纔並沒有做些什麼,怎麼會如此憔悴。
難道是工作壓力過大?
一個人就坐在那裡胡思亂想,漸漸的便也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灼言都已經醒來,只見他自己都已經穿戴整齊,自己獨自一人坐在那裡下棋。
果然高處不勝寒,除了玉若雪,想在這裡找個陪他下棋的人都沒有。
由於是坐在椅子上睡覺,我的脖子有些酸楚,現在我除了摸摸痠痛的脖子,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現在想來,我還是從來沒有照顧過人,所以一時間我也無從下手。
對了,還要幫葉思和莒南求情,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忘記了。
學着玉若雪的模樣去給灼言斟杯茶水前來。
“灼言公子,你的茶?”
我是多麼希望灼言可以接過我手中的這杯茶,這樣我就有勇氣向他開口求情了。
“放下吧。”灼言的心思始終都在那盤棋局之上,頭也不太的迴應着我。
事情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進行,我也只有將那杯茶放在裡灼言最近的地方。
“砰。”
灼言一個不經意的回頭,我端杯子的手就止不住的顫抖着,隨即杯子就不爭氣的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杯子未落地之時,那從杯中散落的水,都滴在了我的手上。
滾燙的開水讓我的手瞬間就泛紅了起來。
“對不起。”我那裡還顧得上手上的痛疼,連忙道歉,就欲蹬下去撿起地上的碎片。
我暗自責怪着自己,怎麼可以這般沒有出息,灼言什麼都沒有做,我幹嘛自己嚇自己。
“不用了。”灼言大手一揮,地上的碎片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去上點藥,這裡不需要你了。”灼言面無表情的開口着。
“這點小傷無關緊要,灼言公子可否讓他們離開,以他們的修爲在火牢堅持不了多久了。”
反正灼言已經嫌棄我笨了,索性我就把我要開口的話一股腦講出來。
既然已經得罪他了,那麼得罪一次和得罪兩次並沒有什麼區別。
“他們犯了錯理應受罰。”
灼言倒也沒有責怪我,只是平靜的說出了事實。
“但是罪不至死,灼言公子,請你網開一面。”
我隨即就跪拜着灼言的面前,救了葉思就等於救了九月,所以今日我無論如何也要讓灼言鬆口。
“你不怕我了?”灼言卻答非所問的。
他不這麼問還好,他一問我對他的那種恐懼瞬間又襲來心頭。
“如今這個和天界有何區別?”
不知道那裡來的勇氣,我竟然該硬碰硬的迴應着灼言。
“你還記得天界之事?”灼言的語氣明顯有些不對。
我……這我要如何回答,那些都是真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知道灼言不想讓我記得天界發生的那些荒唐的事情,可我怎可說忘就忘。
“既然你想救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除了九月,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我也顧不得什麼禮數,搶先一步開口着,我就怕灼言會和玉若雪提一樣的要求,我就是要搶先一步斷了他所有的念想。
灼言被我硬生生的打斷他的話,他也就直接閉口無言。
莫非我說到了他想要說的話,他真的和玉若雪一樣想要九月的性命。
完了,這次踩到老虎尾巴了,我都已經看見火牢裡的葉思和莒南再向我招手,葉思還高興的迎接着我的到來。
如果能夠保住九月的性命,那我就算去到火牢又何妨呢?
“那你就代替葉思留在這裡。”
灼言片刻過後這纔開口。
就這麼簡單?我有些不敢相信。
“怎麼,不願意?”
“沒有,只是我笨手笨腳的,怕照顧不了……”
“以前在天界都沒有嫌棄你笨手笨腳的,現在還會在乎嘛?”
以前在天界,以前在天界都是小月照顧我們的,我那裡照顧過他,何來的笨手笨腳?
難道他指的是每晚……小月離開過後的事情。
那種事能用笨手笨腳形容嘛,這個灼言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想到那些畫面我都羞的無地自容,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地下。
“還楞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前去將他們帶離火牢。”
“是。”我隨即拉回思緒,怎麼能在灼言面前想起以前的事情,而且還是……哎,凌澈,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哎呀。”
嘭的一聲,我才意識到自己出門之時碰到了門柱之上,痛疼就瞬間襲遍全身。
我忍不住放聲大叫。
灼言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我在他面前就如此的狼狽。
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