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公主咯咯笑道:“我就知道你定會搞些鬼花樣,說吧,你勒索了他什麼?”
段飛淡然笑道:“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幫一個朋友向馬鴻要了個承諾,他打算來京城發展,不過沒有根基實在難以打開局面,若能入股金玉軒,對雙方都有好處,我可沒有逼馬鴻哦。”
永福公主哦地一聲,笑道:“你那個朋友是不是叫殷德祥?或者黃素良?”
段飛呵呵笑道:“朱師爺你果然聰明,正是殷德祥。”
永福公主嗔道:“都叫你替我再想個名字了,你真那麼喜歡做我徒孫嗎?”
段飛無語,只聽蘇蓉的聲音從轎子裡傳了出來,說道:“既然妹妹你打算換一個名字,不如就叫子涵吧。”
永福公主喃喃唸了兩聲,說道:“朱子涵?朱子涵……好名字,今後我就叫朱子涵了。”
……
段飛送公主回興王別府後回到家裡,蘇蓉已經先睡了,段飛去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回到書房,開始處理最新傳來的消息。
看着江南發來的消息,感覺就像時空被壓縮了一般,段飛如今看到的消息,已經是寧波之亂的第四日了,錦衣衛情報機構反應迅速,全力發動起來,目前消息的傳遞已經比八百里急報還要快上許多,有的舊情報還在路上,新情報又趕了上來,四日之內發生的事情已經濃縮到了段飛眼前。
宗設殺死瑞佐,追宋素卿至紹興城下,沿途劫掠而去,明備倭都指揮劉錦、千戶張鏜率部追擊,不幸中伏戰死,宗設返回寧波從容再次洗劫,然後揚帆而去,段飛果然猜對了,就算他日夜兼程趕去江南,也已於事無補,不過是收拾殘局而已,交給別人去辦好了,現在有切實的情報在手,在朝堂之上就可以料敵先機從容佈局。
段飛手持情報,思索了一下,他清咳一聲,吩咐道:“請阮先生過來,就說有重要事宜要與阮先生商量。”
段飛將阮相眀叫來商量了一下,然後他修書數封,讓石斌、郭威等連夜送往錢府、豹房,早朝的時候,手握最新情報的段飛胸有成竹,與張銳、郭威、錢如京一起,奇兵屢出,將以楊一清爲首的內閣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最終正德拍板決定,派遣王景隆前往江南巡撫,派遣郭震率艦隊追擊倭寇,一旦抓獲,立刻送回寧波,在十字街頭明正典刑!不論賊酋還是隨從,一律活剮!
這次早朝的影響至爲巨大,不過暫時還沒有多少人能夠預見到這一點。
早朝之後段飛告別了興奮不已的正德,以及他的那幾位戰友,迅速趕回家中,永福公主不知正在他家裡做些什麼呢。
匆匆趕回家之後,站在蘇蓉身邊迎接他回來的那個年輕俊俏的少年讓段飛恍惚了一下,仔細一看才認出他是永福公主改扮的,蘇蓉親自出手,效果果然比永福公主自己胡搞要強得多,現在就算對她很熟悉的人也休想一眼就看出破綻來了。
永福公主正正經經地向段飛一揖道:“在下姓朱名子涵,現爲段府師爺,參見大人。”
她的聲音都有了極大改變,若非特別留意,還真聽不出這把中性的聲音是一個嬌俏的少女說出來的,她的舉止也比原來規矩得多,完全就是一個少年書生的表現,有點拘謹,有點張狂。
段飛讚道:“不錯,師爺免禮,蓉兒,這都是你一早上教的?”
蘇蓉抿嘴一笑,道:“子涵很聰明,又很努力,所以纔有這麼大的變化,公子覺得還行麼?”
段飛點點頭,說道:“非常好,朱師爺……嗯,子涵,去叫阮先生和石斌他們一起過來吃飯,飽餐之後咱們就一起去金玉軒查案,你別吭聲,看看石斌他們能認出你嗎。”
永福公主小孩心性,聽到後歡呼一聲就跑了出去,頓時又被打回原形,蘇蓉急忙出聲提醒,段飛啞然失笑,搖搖頭,他回頭對蘇蓉道:“蓉兒,這樣真的好嗎?把公主拐着到處亂跑不說,還將她支使得做這做那,現在她還感覺有趣,倘若哪一天不開心了,我的腦袋可就危險了。”
蘇蓉微微一笑,道:“夫君請放心,永福公主與賤妾性格相投,所以才常過府玩耍,不會有多少閒言碎語,而且賤妾相信相公不會做出讓公主惱怒的事,永福公主天性善良,只要我們真心相待,她絕不會成爲夫君的敵人。”
段飛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暫且試試吧。”
蘇蓉猶豫了一下,問道:“夫君,江南那邊,具體情況如何?”
段飛嘆道:“寧波被洗劫兩次,後一次宗設更放火燒城,破壞嚴重,其他地方還好,最可惡的是各地官府聞風而遁,各地衛戍也不能同氣連聲圍剿宗設,以至於備倭都指揮劉錦、千戶張鏜戰死……宗設已逃入大海,想要將其追輯歸案只怕是難了。”
蘇蓉輕嘆一聲,說道:“真是無妄之災啊……”
蘇蓉定是擔心天門根基有無受損,段飛並未追問,正德命段飛三年之內剷除天門,這個任務實在艱鉅啊。
很快石斌他們都來了,大家一起開伙,段飛向大家介紹了永福公主的新身份,除了阮相眀這個相師出身的傢伙似有所覺之外,其他諸如石斌等曾經見過永福公主幾次的人都沒認出她來,永福公主的改扮算是大獲成功了。
吃飽之後段飛帶着人大搖大擺地來到朝陽門大街上,金玉軒就在四海樓與延福宮之間,位置其實不錯的,短短半年,居然會被人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段飛昨晚還神神秘秘地微服私訪,今天就大張旗鼓地跑來查案,不僅永福公主想不通,馬鴻也很納悶。
段飛對永福公主解釋說此一時彼一時,朝廷裡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段飛可以騰出時間來查這個案子了,事實上昨天段飛讓司恭城他們把消息傳了出去,錦衣衛密切監視着京城中的動靜,卻沒有任何的反饋,查出真相找回失物至爲重要,守株待兔之策已經不能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