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依言開始脫衣服,段飛仔細觀察着他們的神態,突然,他發現朱宸盯着陸炳,兩眼直放光,段飛一愣,突然明白過來,不禁暗啜了口,這老傢伙居然喜歡小男孩。
大家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多,多半都是一件外裳加一件汗褂而已,脫下之後一十二條精壯的漢子站在面前,大冷天裡似乎都迎面吹來了一股陽剛之氣。
大家彼此看了看,依然沒有發現誰身上有什麼新傷,不禁向段飛投去疑惑的目光。
同時盯着十二個人,段飛的眼睛都累了,他使勁眨了眨眼睛,對身邊的楊森道:“楊森,該你上了。”
楊森揹着雙手以他自認爲最有派頭的神態走上前,在一干赤膊壯男面前走了一趟,然後手指連點道:“你,你,你,你……給我上前一步!”
被他點名的分別是駱安、陳寅、敖元和慕江,他們之中駱安和陳寅都有把鬍子,敖元和慕江年輕氣盛,體|毛較其他人算是比較發達的,所以也被楊森點了出來。
這四人莫名其妙地看看還是孩子模樣的楊森,又看看段飛,段飛說道:“楊森是我在江南帶來的驗屍高手,經過現場勘查,他已經知道那個畜生的某些特徵,現在請大家配合他,就能夠找到究竟是誰侵犯了春熙了。”
駱安氣得鬍子翹了起來,他怒道:“段大人,剛纔你不是已經查問過我們了嗎?我整個下午都在忙着,大家有目共睹,你竟然還懷疑我和老陳?我早告訴過你了,今下午只有慕江和敖元分別有一段時間沒人知道他們在做什麼,要查你就查他們好了。”
敖元冷笑道:“駱老,你這不是明擺着欺負我們新人嗎?大家心裡都清楚,他們都是你帶出來的老部下,所以才互相給你作證,否則難道你蹲茅廁的時候他們還能眼勾勾地盯着你嗎?趁人不備溜進小院強暴一個小丫頭能要多長時間?照我看在場的人都有那本事,只不過我們是新來的,比較好欺負而已。”
慕江勸道:“小元,別理他,咱們行得正站得直,還怕影子歪嗎?沒有做就是沒有做,讓段大人查好了,這王府咱們也沒法呆了,找回興王咱們就請辭吧。”
楊森鼓掌笑道:“說得不錯,你和你可以退下去了,剩下的兩位好像火氣都不小啊,莫非是心裡有鬼?”
剩下的駱安和敖元一起怒目瞪向了楊森,段飛正在跟大王佐說着什麼,見狀皺眉道:“楊森,你不要搞怪了,現在可以確認沒有?”
楊森說道:“大人,他們兩人的毛色都很相似,要確認得更進一步對比才行。”
段飛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麼纔算是更進一步?”
楊森吃吃地笑道:“這個……就是需要請二位自己拔一根那地方的毛來給我對比一下,嘿嘿……”
他說得猥瑣,聽的人可不樂意了,駱安勃然大怒道:“你存心羞辱人麼?我乃堂堂王府侍衛長,正五品的官,怎能任你如此羞辱!”
段飛再次爲這個時代沒有DNA檢測而嘆氣,他正要喝止楊森,突聽朱宸說道:“我說老駱啊,你消消氣,段大人這不是爲了查案嘛?你就忍一忍又如何?沒來由地惹人懷疑做什麼?拔根毛又不是要你當衆脫褲子,想當初咱們年輕的時候,光着屁股被人滿街砍都幹過,還有什麼好怕的?行了,公主有令要大家聽從段大人查案的,你可別惹公主生氣啊。”
駱安神色變了幾變,他猛一跺腳,喝道:“段大人,老夫不是懼於你的權勢,而是爲了配合查案儘快找出兇手尋回興王,你可給我記住了!”
段飛有些惱火地瞪了楊森一眼,這小子剛纔還信誓旦旦說什麼看看頭髮就能確定誰是那個禽獸,現在卻要人家做這種事,換做是自己也要發火了,沒來由結個仇家,這事傳出去還不知道會帶來什麼麻煩呢。
楊森訕笑着摸摸腦袋,只見駱安果真伸手到褲子裡摸了一把,揪了一撮毛出來,他怒氣衝衝地甩手扔給楊森道:“拿去!”
楊森苦笑着用證物袋在空中把東西裝了進去,敖元見駱安已經動手,他無奈也只好照辦,兩袋證物到手,楊森分別撿了些放在掌心用放大鏡仔細查看,大家在一旁翹首以望,尤其駱安、敖元與胡杰三人。
楊森左看看右看看,半天沒給出個結論來,連段飛都覺得這小子拖時間拖得有點過火了,於是問道:“楊森,你可有結論了?”
楊森一溜小跑來到段飛身邊,對段飛說道:“飛哥,這下麻煩了,他們兩個都不對啊!”
段飛眉頭一皺,看來倚賴楊森認毛的本事破案是不行了,既然如此那就還是按照原定計劃辦吧。
段飛咳了一聲,正要開口,楊森賊兮兮地低聲說道:“飛哥,你發現了嗎?得那老頭的眉毛也挺長的呢?”
段飛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剛纔怎麼不說?現在說已經晚了!”
剩下的大鬍子也就剩下朱宸了,楊森苦笑道:“剛纔看他老得眉毛都白了,加上他是個王府管家,也就沒有要求他也參加比較,現在……飛哥你想想辦法嘛。”
段飛搖頭道:“很多時候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也就再也不回來了,你剛纔走錯了兩步,第一,你不該把任何有嫌疑的人因爲某種個人原因排除在外,第二,你不該挑起駱安和敖元的怒火,陷自己於不利之地,現在已無法可想,除非公主或者皇上駕到,你先說服了那兩尊大神,纔有可能讓王府的管家當衆脫褲子,自己回頭把結果公佈出來吧。”
楊森苦着臉轉過身,收拾心情目光從大夥臉上一一看過,在大家的期盼之下,說道:“經驗證,在場的十二位侍衛的毛髮與在現場發現的證物不符……”
“什麼?”捏着拳頭想要發難的胡杰忍不住尖叫起來,其他人也頗感不滿,駱安更是冷哼一聲,譏誚地說道:“想不到破案如神的段大人也有出錯的時候。”
楊森眼角餘光向朱宸瞥去,嘴裡抗聲答道:“這是我的錯,與段大人無關。”
駱安再哼一聲,不過卻沒有再冷言冷語,朱宸呵呵笑道:“這位小哥說的沒錯,這不是段大人的錯,查案嘛,總會有些波折的,段大人,現在該怎麼辦?既然已經查明強暴春熙的人不在侍衛中,是否可以解除禁令,讓大家去做該做的事情了?”
段飛搖頭道:“朱管家莫急着吃東西,空着肚子纔好查案,而且,本案纔剛剛開始……”
面對大家疑惑的目光,段飛說道:“剛纔胡杰曾質疑我爲何不先看現場而是盤查大家,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真正的答案了,我讓出現場其實是爲了考驗我手下這幾個小子辦案的能力,在考驗他們的同時,我做了最無聊的盤問工作,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在觀察着大家的反應,讓我失望的是,他們辦案經驗還不足,做事業不夠細心,折騰到現在還沒能把那個畜生揪出來……”
朱宸急道:“剛纔段大人只是在測試手下?那兇手呢?強暴春熙的傢伙段大人觀察出來沒有?”
段飛神秘地一笑,說道:“朱管家別急,本官心中早有定計,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狗雜種、野畜生是誰我已經基本上知道了……慕江,你說呢?”
慕江嚇了一跳,說道:“大人,你……你叫我做什麼?我今日就沒進過公主的小院,更沒有強暴春熙!”
“慕江!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胡杰怒吼一聲,嚮慕江衝去,他們身上的佩刀早被摘掉,現在只能用拳頭和腿了。
慕江一面躲閃迴避,一面高聲叫道:“我沒有!我沒有!胡杰,你要相信我,大人,大人,真的不是我啊!”
段飛喝道:“胡杰住手,本官又沒說是慕江強暴了春熙,那狗雜種另有其人,你不要錯怪了好人。”
胡杰一愣,目光向其他人望去,喘着氣道:“是誰?是誰害死了春熙?”
段飛胸有成竹地問道:“慕江,你說你自己在操場上練了一下午,可有人能爲你作證呢?”
慕江一愣,說道:“大人,我剛纔不是已經答過了麼?駱安他們分成三對在院子裡遊蕩,時不時便能見着我的。”
段飛笑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操場鍛鍊,沒有機會作案,就算有機會也不會做的,是吧?你是不是喜歡小倩姑娘?所以一直呆在操場上,只盼能多看她一眼?”
慕江老臉一紅,說道:“大人,我……我只是……”
段飛笑道:“別掩飾了,大家誰不知道啊,朱管家,你說是吧?”
朱宸呵呵笑道:“是啊,連公主和小倩都知道了,矇在鼓裡的怕只有他自己了。”
段飛道:“就是啊,你別臉紅了,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你呆在操場就是想見小倩,目光幾乎從未離開過公主下榻的小院門口是吧?”